“滾!”
討厭被觸碰,夜初下意識的便想吼出聲,可她喉嚨腫痛,嗓音沙啞,聽起來可憐柔弱,讓君傾城疼到了心坎裡。
“夜初,對不起。”
臉上有溫熱的液體落下,夜初彷彿看到了君傾城眼角的淚水。
她是在做夢嗎?
君傾城哭了?
可臉上溫熱的觸感提醒着她,這真實的感覺,不是夢境!
她臉上的觸感……
她的臉!
“啪!”
夜初驚恐的捂着自己的臉向後退縮,看着君傾城眼睛裡驚恐帶着戒備。
君傾城毫不介意被她打,衝上前又將她牢牢鎖入懷中,“夜初,不要怕,我不會在意的,無論任何時候,你都是最美的。”
夜初一顆心涼的徹底,最美?
臉上的帶着一道疤的女人,還稱得上美嗎?
“面具還我!”夜初嘶啞的聲音也冷的冰涼。
哪怕看不到她的眼神,也能判斷出她此刻有多冷漠。
君傾城卻絲毫不在意,聽着夜初沙啞的聲音,他更加心疼她了,低頭輕吻她額角,“以後不要再戴着它了。”
無論她這張臉有沒有受傷,她都是最美的夜初,永遠是他心裡最美的女人。
夜初撐起身子想找到自己的面具,可剛一用力右手便痛的淚流,“啊!”
君傾城心疼的扶住她右手,語氣溫柔的像棉花一樣,“夜初,別動,你的手脫臼了,再動會落下病根的。”
夜初這才仔細看清自己的右手,上面被人綁了樹枝和布條固定着,那布條大約是衣服上面撕下來的,綁的很緊,她剛纔一用力自己痛的麻木,手上卻依舊包的嚴嚴實實的。
“你怎麼知道是脫臼了?”夜初臉色發白,疼的倒抽一口涼氣。
君傾城勾脣一笑,“若是這點傷都治不好,我如何保護你?”
君傾城的笑容溫暖的那麼不真實,陽光灑在他臉上,他整個人朦朧美好的像一個幻覺。
夜初眼前突然升起一層薄濛濛的霧氣,心底的委屈和害怕就那麼自然的流露在臉上。
君傾城心頭大慟,摟緊了她,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給她,他胸口的溫熱一直蹭着她的臉頰。
這樣的溫暖,曾經是夜初最盼望的,可現在,她只覺得嘲諷。
想要推開君傾城,她沒有那個力氣。
可哪怕躺在他懷中,她都忍不住狠狠嘲諷他,“本公主又讓你找到新的利用價值了嗎?才讓你如此緊張。”
裝的彷彿他很愛她很擔心她的樣子,若不是見識過一次,她肯定會傻傻的再上當,以爲君傾城真的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一樣喜歡她愛她。
夜初的話令君傾城心頭酸澀,像是被一團棉花塞住了一樣,他喉頭滾動,“夜初,我……”
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了。
以前對她做的那些傷害,讓他覺得自己十惡不赦。
可他哪裡能想到,他日思夜想,想追到黃泉路上去見的人,就****在他面前,在他身邊,被他調教,被他敲打,還被他……傷害。
“夜初,以前……是我蠢笨。”
君傾城扯了扯嘴角,自己的都覺得可笑。
他之前總是敲着夜初的腦袋罵她蠢,可想來,他不才是最蠢的那一個!?
他抱緊了夜初,卻一直被她拒絕,她眼中的冷冽就像利刃,時時刻刻劃傷他的心。
夜初恢復了一點力氣,就想自己離開,跟君傾城待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她覺得煎熬,讓她想起自己被他羞辱的時候,有多麼愚蠢!
君傾城心下慌亂,雙手卻極有主見的控制住夜初身體,將她按在懷中,他俯身低頭道:“別動,你受傷了,這山上也不安全。”
夜初冷笑,“你怎麼不說,我離開你就會死?”
那樣才符合君傾城這冷冽無情的本性,他若是這樣,她說不定還會考慮一下爲自己的命忍耐着,依靠他安全走出去再說。
他溫柔的模樣,是真讓她覺得諷刺!
諷刺到極點!
諷刺到讓她時時刻刻都想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
夜初用盡全力,君傾城卻束手束腳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
僵持不下,君傾城害怕夜初牽動傷口,出手迅猛如電,夜初瞬間僵硬在他懷中。
她狠狠瞪着君傾城,“解開!你別碰我!”
君傾城抱着她靠在自己懷中,給她喂着水和食物,一邊溫柔的笑着,“現在不能放開你,安全之後再給你解穴。”
他一副爲了夜初着想理所應當的模樣抱住她,兩個人在一起免不了會有肢體接觸,到了最後,君傾城直接在夜初面前解了衣裳。
“君傾城!你……你要幹嘛!”她瞎的慌忙閉上眼睛。
君傾城脫了衣服將她整個兒包裹住,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純白的中衣,將夜初收進懷中,他壞笑着在夜初耳邊道:“我只是想給你取暖,你想到哪裡去了?”
“你!我說了不讓你碰我!你聾了是不是!”
君傾城呵出的熱氣在夜初耳邊,皮膚泛起陣陣紅色的漣漪,她禁不住瑟縮了一下,聽君傾城魅惑的笑道:“不碰你,我做不到。”
她本就是他的女人,他碰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而且……他們沒有什麼更親密的事情沒有做過了。
只不過現在看到夜初還會嬌羞臉紅的樣子,着實讓他心動,心動的厲害。
夜初不能反抗,一顆心卻抗拒的厲害,面頰上流下倔強的淚水,一張蒼白的小臉怨恨的瞪着君傾城,哪怕她不能反抗,她也恨死了被君傾城觸碰。
君傾城對上她怨恨的眼神,十分受傷,他低嘆一聲,懷着歉意自嘲,想抱緊夜初的雙手也愣在了原地。
伸手撥開夜初臉上的碎髮,他心疼又無奈的道:“夜初,別恨我。你身上有傷行動不便,讓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等我平安帶你出去,好嗎?”
他有千言萬語想要跟她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告訴她,她就是他曾經的王妃,最心愛的女人,她沒有記憶,如此防備,可能會接受嗎?
過往種種,他既希望她記起,又不希望她記起。
他希望她記得,她們有多相愛,又不想讓她憶起,她是如何孤苦在濯日王朝死去。
如此煎熬之下,君傾城痛苦的不能自已,哪怕懷中抱着夜初,他渾身也止不住輕輕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