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任筱筱的目光太過明顯,君傾城竟然穿過人羣向她投來一眼。
狹長的眼眸微彎,裡面無時無刻不盪漾着淺淺的笑意,魅惑至極,又像是地獄的惡魔之笑,誘人惑人,卻帶着致命的殺傷力。
任筱筱及時收回目光,低下頭,現在,還不是她跟君傾城正面衝突的時候。
文帝見徐昭態度強硬,無轉圜之餘地,便不再強求,揮了揮手,“徐愛卿起來吧。”
既然徐昭不肯與君傾皓聯姻,他也無可奈何。
只是君傾皓……
文帝的目光投向君傾皓,感受到此,君傾皓立刻收斂了臉上冷硬如冰的臉色,轉爲一副緩和的模樣。
不知爲何,文帝的心更沉痛了幾分。
這三年來一直如此……
一直如此!
他知道,君傾皓一直恨着他,恨他當年的所作所爲。
即便他沒有查清楚真相和所有的來龍去脈,他卻知道,他的妻兒都是死在宮裡。
這是無法掩蓋的事實……
文帝疲憊的往後一靠,虛弱的眯着眼睛看向馮有才,馮有才會意,手握拂塵,在大殿前一甩,高聲洪亮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這句話一出,大臣們有眼色的沒眼色的都知道,文帝這是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他們該幹嘛幹嘛去,別擱這兒礙眼了。
深紅色的官服一水兒的往外滌盪的時候,站在爲首的兩位親王,卻有一人動了動身子,跪在地上,聲音低沉喑啞,“兒臣,請求父皇賜婚。”
就像一顆詐彈投進了之中,這時候,退了出去,半退不退的官員們,都悄悄調轉了腳步,挪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連任筱筱腦子裡也是一嗡,這聲音……
不似君傾城請求賜婚的時候,大家對他的做法已經習以爲常了。
反正他的府裡跟皇帝后宮沒有太大的區別。
可是今日這請求賜婚的是……七王爺?
文帝也處於震驚之中,他定定的看向君傾皓,等着他繼續說下句。
君傾皓低垂着眼眸,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兒臣傾心任尚書之女已久,望父皇成全。”
“!!!!!”
靠!這是什麼套路。
所有大臣的腦袋都轉蒙圈了。
任尚書?六部尚書裡面哪個姓任的來着?——任聰!
任聰的女兒是誰?——任筱筱啊!
可她不是死了嗎?
沒有似七王妃這般出名,任盈盈這幾年在帝都的名聲幾乎是銷聲匿跡。
以至於君傾皓這會兒提起來的時候,大家還在腦子裡轉了半天,任聰還有哪個女兒的來着?
哦!對了,原來的任夫人蘇鳳,不是還生了個女兒的嗎?叫什麼來着?嗯!叫任盈盈!
七王妃的親妹妹吧?
準確來說,是前七王妃……
任筱筱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天氣,她渾身卻冷的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裡一樣。
冷的……她連氣兒都喘不過來了。
君傾皓請求文帝給他賜婚,而對象竟然是……任盈盈?
文帝聲音沉沉的問君傾皓,“你當真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