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文定一朝落實,二人都十分高興,立馬喊人去街上採辦禮品,並派人去太師府下拜帖。商定第二日早朝之後,夫婦二人就攜若柳去太師府敲定嫁娶之事。
若柳回家之後就看着老白納悶,“老白這是怎麼了?今天有點邪性。往常都是靜悄悄的,今天眼冒綠光、躍躍欲試,莫非……”
“牧丫,你去前院找着李管家,讓他弄幾條母狗來,就說老白最近可能寂寞了。”若柳和那位高大健碩的姑娘吩咐道。
牧丫一邊應着一邊笑着小聲道:“公子,老爺和夫人今天可說了,明日要與你去太師府呢!”
“啊,去謝家?”若柳瞬間明白了咋回事,心裡歡喜。
打小就知道有這麼個未婚妻,“漂亮、苗條、郢城有名的美女,關鍵是她的先天之靈乃是青鸞,尤其有修煉天賦,現在雖然才十五歲,可是已經達到了靈輪境,據說有三面靈輪呢!自己沒有啓靈,可人家還隔着一個築基呢,都修到靈輪了,差自己不是一點半點呀!”
帶着憧憬和一點點忐忑睡下了。
夢見太師府上,見自己來了,蘊秋那小丫頭還害羞了,老太師說:我家丫頭雖有天賦,可還及不上你們英家的書法天才呀,將來我家丫頭就仰仗貴府公子了!
忽然老白衝了進來,若柳大驚:這老白又犯邪病了。正待一腳踹出,不料老白回頭就咬,驀然醒來,心口兀自砰砰亂跳。
一晚翻來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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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直接去後院,發現老白還在當院臥着。
牧丫見公子來了,看着那隻狗發愣,就不滿地告道:“這隻狗從昨天就不安生,不吃食、不回窩,半夜還跑到我的窗下往裡張望,嚇死人了!”
“一會兒李管家送狗來,讓它們多玩會也許就好了。看住它啊,一定!”若柳道。
這是個大好的晴日,和府上下都有一種喜氣。
若柳來到上房給母親請安。
慕容氏少不得又囑咐一番,若柳都一一應了。
只等英驍散朝,這一家子就前往太師府。
日上三竿,英驍回府,若柳先發現父親似有心事。
英驍盯了若柳一眼,猶豫片刻,招呼着若柳一起進了慕容氏房間。
“今日散朝,我主動和謝太師打招呼,看謝太師並不熱情,我以爲是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訓斥了謝太師的緣故,不過陛下早朝可是大發雷霆,連九皇子都沒放過。”英驍沉着地說道:“太師府上也許會有冷遇,我們今日都兜住了心思,凡事大度就好。”
一切都已準備停當,一行人出發。
若柳並未聽進父親的話,一顆小心思都在謝家小姐身上了。
一忽兒是六歲時的初見,那時兩小無猜;一忽兒是十歲時在啓靈殿前的偶遇,那時她很關心自己的先天之靈;一忽兒又是萬一見面了,她又害羞,自己怎麼說話纔算得體。
不一而足,不覺就到了太師府。
看來太師府早有準備,管家早早就等在門前。
“英大人請,夫人請,小公子請!”管家團團的臉上擠滿了笑容。
太師府很明顯要比英家排場許多:曲折的小徑,兩旁竹木瀟瀟,間或假山盆景,迴廊照壁,自然腳下都是潺潺流水。
英驍自然地問道,“怎地今日不在前邊知賢堂見面?”
管家唯唯:“這個、這個,老太師覺得後堂更能顯出客人尊貴吧?”
“英大人光臨寒舍,不勝榮幸啊,快請裡面來!”謝太師一邊客套,一邊掃了一眼英家這邊的來人,見沒有外人,顯然很滿意。
“老太師說哪裡話,到您這裡來,小弟纔是幸何如之啊!”英驍也是邊走邊作揖。
幾人進屋方纔客套完。
那邊,慕容氏緊盯着夫君,若柳的眼睛卻是裡外逡巡,並未見到那一位害羞的未婚妻,不禁悵悵。
謝太師與英驍閒話幾句,終扯上話題。
英驍道:“如今新皇登基都已有七年了,想起十年前,往事如在眼前。”
太師接道:“是啊,一晃我們都老了,不知英大人對時事怎麼看法?”
英驍心想:這哪裡是問我的想法啊,這是要我的態度啊!
當即答道:“蒙老太師垂問,英某不敢不說,當今陛下春秋鼎盛,堂下羣臣自有老太師引領,社稷安穩,一團和氣,正是前所未有之氣象啊!”
不待太師再問,顧自又說到:“十年前我們還都在先帝陛下鞍前馬後,偶有餘暇,議及兒女之事,而今兒女長成,英驍以爲,趁此天下太平,不妨將二人婚事辦了,我們也能歇歇擔子,老太師以爲如何?”
太師咳了一聲,“嗯,這個,孩子大了,原是要辦的。不過呢,當下朝廷事大,英大人還是早拿主意!”
英驍默然,慕容氏接口道:“謝大人,外子來之前已經和我們母子說了,今日所來只爲一事,就是小兒與府上千金的婚事早做決定。至於朝廷大事,我母子在此不及迴避,自然朝堂之上來議爲好,請大人明察。”
謝太師臉色陰沉,啜了口茶,淡淡地說道:“英大人還是不同意老夫的建議了?”
英驍抱拳道:“內子方纔已經說得明白,還望老太師成全!”
“既然這樣,老夫也不勉強,只是這兒女之事,今後再也休提!送客。”謝太師的臉上一絲笑容也無。
英驍按住若柳,誠懇地對謝太師深深一揖:“老太師,兩家兒女之事,文定十年,滿城皆知,還望老太師三思啊!”
謝太師不爲所動:“當時今日,形勢兩般,何況老夫眼前只有此女,是萬萬不能嫁的!”
接着似乎想起什麼又道:“你府上公子至今沒有覺醒先天之靈吧?嘖嘖,這兩人修煉資質就不一樣,我家小女幾十年後尚在年少,貴公子卻垂垂老矣,這如何使得?罷罷,你們去吧,老夫就當你們沒有來過!來人啊,將那文定之物拿來還與英大人。英大人,還望方便時將我家之物也一併還來。”
若柳早已忍無可忍,眼睛都似乎要滴出血來:“你,你,你家小姐也是你一般想法嗎?”
謝太師傲慢地說道:“自古以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
“不!我就是要聽她的想法!”若柳爆發了。
“你不是要聽我的想法嗎?好,我就告訴你,英若柳,我們不合適!”後面轉出一位娉娉婷婷女孩來,睛如點漆,脣若塗朱,眉眼彎彎:“我如今已是靈輪境了,你呢?老師跟我說了,我將來是要衝擊‘玄天境’的,不宜太早嫁人,何況我就是嫁人也不會嫁一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