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閆海
忽然聽到有人說慕容道生的個子長高了,若飛驚出一身冷汗來,還是大意了,把個頭高矮這茬忘了!識海波瀾頓起,搜索着這人的一切。
若飛自覺準備得很充分了,尤其是慕容道生的所謂朋友們,親疏遠近再清楚不過了,可這個看似很熟的人,識海中卻沒有他的影子。
“哦,師兄啊,小弟前些時生了一場大病,感覺——瘦了些,所以——”若飛還沒說完,自己就都覺得這個理由太離譜了。還好,孫智見到那人眼前一亮,因爲對慕容道生的怨憤還沒消,就趕着說了一句:“閻海師兄,你還不知道吧,如今慕容兄是我們書院的座上賓,公羊副院長都說他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呢!”
他這不是誇獎,是給他拉仇恨呢!
果然,那位叫做閆海的圍着若飛左瞧瞧、右看看,一邊“嘖嘖”連聲,明眼人都知道,這不是讚歎、也不是羨慕,分明就是不屑和嘲弄!
聽得孫智一聲“閆海師兄”,若飛猛然省起:此人與慕容道生還真的有舊,年紀與慕容道生相仿,少年時經常以武會友,境界提升速度也差不多是前後腳,那時就互相不服,後來這位閆海因爲強姦了同門師兄的未婚妻,還反誣師兄血口噴人,將師兄與未婚妻二人毒殺。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後來此事真相敗露,閆海無顏在師門再待下去,就狼狽而逃,之後幾十年不知所終,沒想到今日碰面。
“小弟我在師門幾十年苦修,得師父和衆位前輩提攜,僥倖沒有令他們失望。師兄如果有睱,小弟可要領教一二嘍!”若飛仿着慕容道生的口吻,針鋒相對、不落一絲下風。
仔細咂摸若飛的話,閆海聽出這是諷刺我逃離師門、揭我的瘡疤呀!不由得大怒,“呱”地一聲,脖子漲了有二尺粗,紫黑色的皮膚下似有墨汁要滲出,若飛知道這是閆海習練的“毒蟾功”,他自己稱之爲“神蛙功”,下一刻他會大吼一聲,聲帶迸出有毒的汁液,觸人潰爛,無藥可醫,吼聲中雜有神念力,令人目眩神搖。
若飛自忖:他的境界若是與我相仿,當不礙事,若是高我許多,則要謹慎對待。不過以若飛的神念度之,這閆海充其量不過通幽境、神戰師,與慕容道生半斤八兩,且看看他的本事。
閆海箭在弦上,開始時是憤怒,繼而是威脅,此刻見對方並不懼怕,自己卻沒有底了。
閆海原以爲自己這些年來苦修“神蛙功”,已然大成,不說江湖無敵吧,在同輩中定然是佼佼者。此刻恰巧遇見了當初的競爭者,給他一個下馬威豈不快哉?可是怎麼看也看不出對方的境界,難不成這小子修煉修回去了?不會、絕不會的!炎玄書院的座上賓至少也得是神戰使,保不齊這小子與我一樣,也是神戰師呢!罷了,小心駛得萬年船,這筆賬先給他記下,不信你在我手下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想到此,迅速收功,別人不知,若飛卻看得出來,這一次閆海無功而返,定遭反噬,只是他不說而已。
“道生師弟,咱哥倆有多久沒見了?今晚有機會一定多親近親近!”閆海話鋒一轉,親熱地拉起若飛的手,就好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模樣。
這套伎倆若飛也不陌生,就勢與他噓長道短起來,反倒將孫智冷落一邊。
孫智不知道二人各揣心腹事,以爲自己計謀沒有得逞,心情低落可想而知。若飛與閆海分手,臨別還難分難捨、互道珍重,並且相約,晚上拼酒,這才與孫智繼續前行。
今天是這些神念高手們的集結日,明日才正式開始“陰風印”的探查,所以若飛也沒什麼心思走走逛逛,直接在孫智的帶領下去了他的下榻處。二人之間渾沒有久別重逢後的氣氛,一路無話,若飛有心問一問“蘭亭大賽”後的事情,尋思一回慕容道生的秉性,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估計孫智也沒心思,所以二人不鹹不淡地就分手了。
孫智心情鬱悶,順腳來到了師父住處。師父見孫智模樣,心思電轉,馬上猜到了原因。
“徒兒呀,爲師知你心意,你認爲那慕容道生與你一般,用他不用你是書院對你有成見,是也不是?”問的孫智不知如何回答。
“公羊副院長一直看好你,要不怎麼能在你犯下如此大錯的時候力保你?你再想想,這次參與此事的是不是書院人很少?而我們大理國境內的神念高手是不是都邀約來了?”師父的聲音陣陣敲打震盪着孫智的識海:“是啊,聽說院長最近正在修煉一門極高明的功法,據說已經到了緊要處,此時再辦這樣一件大事,將這麼多的神念高手都拘來,不會有什麼麻煩吧?”孫智也是心裡疑惑。
“你過來,聽爲師和你細細道來。”二人湊到一起,雖無外人卻不再語言交流,神念力在二人之間涌動多時,孫智才眉頭舒展,緊握拳頭表忠心道:“師父放心,孫智就是肝腦塗地,也要讓前輩們達成心願!”
若飛在自己的下榻處,修煉了一回,總覺心裡有事,就將神念釋放到了炎玄書院的上空。
這炎玄書院與逐鹿書院固然不同,與玲瓏書院竟也大相徑庭,面積廣大不說,弟子也是衆多,整個書院明顯分爲兩半:一半紅磚紅瓦的建築,弟子皆着紅衣,連空氣裡都瀰漫着燥熱的氣息;一半黑石黑瓦建築,弟子皆着玄裳,冷冰冰沒有一絲煙火氣。
最奇特的是交界處,一座宮殿矗立,竟是陰陽魚狀,只是顏色不是黑白而是黑紅罷了。
若飛有點明白炎玄書院得名的由來了,原來是和這裡的地形地貌有關係呀!由此又想起師父說到炎玄書院時,曾說過那麼一句話:“整個炎玄書院不過都是院長一人的修煉場罷了!”
莫非那些長老弟子們都是陪太子讀書?
神念又去了閆海那裡,發現這小子挺滋潤,雖然臉色蒼白,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卻有五六個女弟子圍繞着他,鶯鶯燕燕、春光滿眼。桌上擺滿了酒食,大把的錦石丟得四處都是,看來閆海挺富裕啊!
尋思半晌去還是不去高丈漢那裡,其實在若飛的潛意識裡,早就想看一看這位高院長了,神秘到自己的師父都不願意多做評價的人,這次出行第一站就“偶遇”了。
之所以遲遲未去,還是因爲這人太神秘。
神秘纔是使人恐懼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