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歸去來
不說外面等着接應,再說金色大廳裡此時又生變化。
衆神戰師聲嘶力竭,“嗨”個不停,不過已經依次坐下,隊形不變,唯有高丈漢屹立在暗影中,一雙炯炯的眼睛發出幽蘭的光。
不知道從哪裡颳起陣陣陰風,神戰師們都不覺,若飛得烈陽印和厚土印加持,也沒覺得不適。
若飛感覺到的是一股龐大的神念力,正沿着各自的手臂向前方彙集、注入到“陰風印”中,“陰風印”不停地抖動,不時地發出細不可聞的呻 吟,聽得出來,呻 吟聲中彷彿隱藏着無盡的痛苦。
若飛試探着將自己的神念力匯入進去,驀然驚覺,這股神念力並沒有在“陰風印”中停留,而是繼續前行,進入到了高丈漢的識海中!而高丈漢那裡發出的是令人刺痛的吸力,將衆人的神念力經“陰風印”洗禮後囤入自己的識海中,而經過“陰風印”洗禮後的神念力,又具備了一種陰涼的特質,與高丈漢本來有毒的神念力合爲新的神念力。
這種新的神念力給若飛的感覺很不舒服,是一種不容馴服的野性的力量!
這種神念力一旦強大起來,若飛沒把握抗衡!
而高丈漢現在看起來似乎很享受,炯炯的眼睛細眯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偶爾抽動一下。
若飛不知道他這種提高神念力的方法和機制,只得把自己的神念力撤了出來,但是他知道這樣下去,這些神戰師性命不保,不但神念力被抽的一乾二淨,本身的骨髓、精力都要一股腦地奉獻給高丈漢,最後變成一具不成形的枯骨、也許是骨灰。
而高丈漢能得到什麼呢?這些神念力都能被他吸收嗎?這樣快速地吸收他的身體能承受得住嗎?吸收之後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雖然這些沒有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大理國神念修行者經此事件、將損失殆盡,換來的也許是一個迅速崛起的亂世奸雄、或是陰煞冷酷的無恥毒梟!
若飛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得和石伯請教商量。
石伯也感覺到了目前的情況,但還未等他說話,烈陽印先就忍不住了:“小主人,無論如何您都要救小天權一命,即使她對您老人家不敬,您老人家也要大人不記小人過,快發發慈悲吧!”這樣的稱謂和語氣令若飛哭笑不得。
其餘幾枚大印也都神念傳音,亂糟糟的就一個意思:千萬不能丟棄“陰風印”!
若飛當然不能丟棄“陰風印”了,問題是怎麼救她出來,很明顯,現在她已經迷失自我了,要想收回“陰風印”,首先要祛除高丈漢在她的身體裡種下的“毒念”,可是這又談何容易,高丈漢在“陰風印”身上打主意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十餘年了。
若飛與石伯交流了許久,才重又專心於金色大廳。
衆人的聲音已經喑啞,但還是能分辨得出來“啊——嗨”、“啊——嗨”的吼聲,高丈漢也有所變化,當然也就是若飛能有所察覺,他的身量好像拔高了些,仔細比對,發現其實是氣勢比先前高漲了一大截。
若飛小心翼翼地將神念一絲一絲地送出、然後又往回勾連。他的方法與高丈漢異曲同工:高丈漢是將衆人的神念吸收到“陰風印”身上,然後由“陰風印”“加工”一遍,再將雜有“陰風印”特質的神念力輸送給高丈漢;若飛則是將自己的神念力伴着“烈陽印”的氣息,隨着衆人的神念力到“陰風印”那裡,這股神念力“陰風印”卻不好吸收,當然也不好“加工”了,往回勾連就是除了先前自己的神念力而外,再將衆人輸送給“陰風印”的神念力帶回。
開始時是一絲一縷地進行,高丈漢還未察覺,過了一會,若飛有些不滿足這個進度了,就略微地加強了神念力。
高丈漢似覺有些異樣,但仍未理會。
這回若飛投入了兩成的神念力,高丈漢終於知覺了,因爲若飛發現,現在在“陰風印”身上與他爭奪的神念力突然加大。
若飛穩定地不斷加大自己的神念力,“烈陽印”的氣息也不斷地在此間瀰漫,“陰風印”開始顫抖,給若飛一種欲拒還迎的感覺。
高丈漢此時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以爲就是尋常的意外,疑惑中再次加大了神念力,本來只是七成的功力足以完成,現在加大到了八成。
此時二人功力相當,在“陰風印”體內迴旋的神念力,一半被高丈漢吸收,一半被若飛吸收。結果苦了衆神戰師,本來神念力只是輸出的,大不了最後神念力枯竭,現在卻是神念力在這些人的體內形成了一個循環:一部分去了高丈漢那裡,一部分經“陰風印”回來、去了若飛那裡。
而且看趨勢有愈演愈烈的苗頭,高丈漢輸出八成功夫抵擋忽然出現的外力,以爲一會就回恢復正常,沒想到不足十息間,與他爭奪的力量又加大了。
原來是若飛對吸收來的神念力不知如何處理好了,開始時還好,直接送入識海中囤積起來,留待將來慢慢煉化。可是後來覺得有點不對勁了,神念力中還有“陰風印”的特質,陰冷鬱結,雖然經過“烈陽印”的中和,已經大大緩解,但畢竟沒有煉化過“七子八方印”,不知怎樣才能讓其與自己契合,更令他驚悚的是循環回來的神念力中,有着絲絲縷縷的銷魂蝕骨的力量。
仔細分析,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一定是高丈漢本身的毒戰師的神念力,本來是不會送出來的,眼下着急,神念力就無法精純,隨着若飛神念力的加強、自然就有一些“毒念”來不及收回。
這些“毒念”,別人可能避之唯恐不及,對高丈漢本人卻是來之不易。他本出身域外,自小習練毒功,略有小成之後,就被家族送去南疆。因爲南疆毒蟲蠱獸天下知名,家族希望高丈漢能在毒功上再上一層樓。
高丈漢果然不負衆望,在一位南疆巫師門下學得了絕世毒功,出師後將乃師毒殺,並竊得了師門秘籍“歸去來”。
衆同門不忿其爲人,聯合諸同道追殺他,高丈漢知道南疆再不能容身,於是匿跡潛形,來到這大理境內,因其功夫古怪,境界高深,手下嘯聚了一支人馬,又暗中與原屬國勾連,得了幾員臂助,逐漸做大,這纔有了後來的炎玄書院。
那本竊得的“歸去來”在五國聯盟內名聲不顯,卻是高丈漢師門不傳之秘,說起來與羲之老祖也有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