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倭人作妖
申元謹側耳聽了一下,泄氣地說道:“不必了,亂子已經來了。”
老遠就聽得“咕咚咕咚”的腳步聲,想必來人心情惶急,顧不得這裡是皇宮內院,來不及通稟就闖了進來。
謝朝天也聽出這是陳鐵衣的動靜,知道此人雖是武人,卻頗曉君臣之義,不是事情緊急斷不敢如此放肆。
“臣陳鐵衣覲見!”陳鐵衣報着自己的名號,來到門外就要行覲見之禮。
“不必多禮,進來說話。”謝朝天也想早點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就免了那些繁文縟節,直接宣召陳鐵衣進屋敘話。
“臣啓稟陛下,一夥不知哪裡來的鳥人,高的太高、矮的太矮,七長八短的,長相不似我五國人氏,在皇家驛館前搶了幾個民女欲回,周圍百姓不依,紛紛阻擾,卻被當場打傷數人,由此激起民憤,雙方對峙,爭持不下。幸好臣治下黑甲軍一部路過,彈壓再三、最後亮出三尊黑甲雷炮,才鎮住那幾個鳥人。臣不知鳥人的來路,只聽他們反覆咕嚕着似乎是國師衛大人的名號,臣不敢擅自專權,特來請示聖旨。”陳鐵衣滿頭大汗地說完一大套,才偷眼看見申元謹也在,用眼神打了個招呼。
“申卿家可知這些人的來歷?”謝朝天已經知道這些人必是剛纔申元謹所說的那些人,此時在臣子面前假裝威嚴。
申元謹也給足了謝朝天面子,恭恭敬敬地雙手一抱拳,道:“稟皇上,這些人乃是我國北方和東方鄰國的使臣,是國師大人的好朋友,初來我國,不懂禮儀,待在下將他們領回,一定好生教導他們。”
“不過,皇上,這些人遠離家鄉,旨在幫助我們實現統一大業,如今形單影隻,年輕人血氣方剛,難免毛手毛腳,是不是請皇上敕令有司,在青樓或方便的地方傳召一些……這個……這個……以慰思鄉之情。”申元謹故意將話說得藏頭露尾,似有難言之隱。
謝朝天哪裡還不知道他的小心思,這兩人恰似一對狼與狽,彼此總能讀懂對方。於是一派通情達理的語氣說道:“既是友邦使者,作爲地主我們總要大度一些,就依申卿家之意,陳統領你就協助申卿家將此事做好,至於那些刁民嘛——也別太爲難他們了,驅散就是。”
經過此番風波,郢城的百姓再在街上遇到那些個異相之人,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只是這一日,他們遇見了“茬子”。
本來倭人有三大統領,是這次他們的帶頭人。不過這三人都被衛夫人作爲上賓留在了玲瓏書院,與那幾個金髮碧眼一道,每天不知道計議些什麼,剩下的十五人就在郢城暫住,由一個叫做龜田奴的做隊長、招呼着這十幾人。
那天在大街上強搶民女、就是此人率先出手的,後來消停了好多天。此人在自己的家鄉就是不折不扣的一名紈絝子弟,於這鬥雞走狗、流連青樓的事情特別門兒清!看到官家送來一批“鶯鶯燕燕”,倒也着實快活了幾日,可是悶了幾天,忍不住又和幾個同好出門“覓食”。
忽然覺得眼前一亮,只見一個女子從街角那邊轉過來,騎着一匹雪白的天馬,火紅的羅衣遮不住火辣的身材,尤其一張俏臉粉白,一雙杏核眼似喜還嗔,龜田奴不由得嚥了一口唾沫:“這妞,在郢城這些天咋就沒見過呢?”
想都沒想就迎了上去:“奧耐——桑,阿依!奧耐——桑,阿依!”不停地大聲叫嚷,惹得同伴跟着起鬨和淫笑。
路人看見那匹天馬出現的時候,本來都已經迴避了,這幾人卻迎面圍了上來。
那女子似是出身官宦,手下伴當不少,見此突發情況,當下就有七八個衝了過來:“哪裡來的矮子狂徒,膽敢衝撞公主的鸞駕,你們不要命了嗎?”說話間鞭子已經劈頭蓋臉地落下。
原來是謝蘊秋奉衛夫人之命,前往垚書院洽談結盟以及五國聯盟東部地區“天下羣英會”事宜,今日恰巧回京,同行的幾位長老被她打發先行回去書院,自己卻回到郢城,一者向衛夫人覆命,二者順便看望父親,不想未進皇宮就遇到了龜田奴一夥憊懶之人。
雙方互相不知道底細,一方在郢城向來驕橫,無論是官家百姓、還是道上的豪強高手,聽說謝蘊秋的名頭都得退讓七分;一方得玲瓏書院高看一眼、又有郢城皇家親自招待,本身自命不凡、開化又晚,所以雙方見面後水火不容,打得那叫一個燦爛!
謝蘊秋的隨從平時欺壓百姓還行,真刀真槍的本事其實差的還遠,但是個個出身不凡,自小也都在師父的督促下,打熬了若干年,所以境界上居然與這些倭人不相上下;而這些個倭人,雖然境界一般,但是生性兇殘,以命相搏,短時間看不出高下,時間一長,謝蘊秋這夥人漸漸不敵。
謝蘊秋開始時並未下馬,只是遠遠地冷眼旁觀,即心驚於這夥矮子的戰鬥力,又對自家這些人感到無奈,待發現形勢不妙時,那位龜田奴已放棄了戰場上的打鬥、直奔謝蘊秋這裡而來。
已經看了一陣子他們的打鬥,謝蘊秋心裡有數,雖然不知道這夥人的來路,但是她有底氣戰而勝之,只是心裡隱隱地覺得這夥人和書院有關。
龜田奴已被勝利衝昏頭腦,心裡想:“這片大陸上的武者不過爾爾,比我們的忍術差遠了,自己還沒有用全力呢,這些人就招架不住了!”心裡想着,嘴裡又“嘰哩哇啦”的吼了起來:“奧耐——桑,阿依!奧耐——桑,阿依!”
謝蘊秋不知他喊得什麼意思,以爲必是什麼罵人的髒話,其實龜田奴的意思大概是“小姐姐,你真漂亮,我愛你!”雖然是這樣喊的,其實是習慣性順嘴滑出來的,內心齷齪的本質早隨着他的動作暴露無遺。
因爲個子小,幾個近身侍衛竟然沒能攔住,被他東搖西晃、竄高伏低的繞到近前,眼瞅着那雙手就搭了上來。
看着那張貼了上來的嘴臉,謝蘊秋只覺一陣噁心,嬌叱一聲,只見手一揮、小蠻靴一翹,龜田奴正待說一聲“乖乖跟我走吧!”話未出口,猛地眼前一花,只聽“啪”地一聲脆響,接着心口一痛,人早飛了出去。
電光石火間,謝蘊秋已經一掌打在龜田奴的臉上,同時一腳點在他的胸口、勁力一吐,龜田奴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人已在八尺開外,一聲“奧耐桑”仍在空中搖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