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長虹臥波
若飛正全神貫注地“苦力”呢,心裡琢磨一會完了是不是得向李老伯要點獎賞啊,神念卻不經意間捕捉到衆人的議論聲,心說糟糕,怎麼把這茬忘了?急切間,分出一股神念,聯繫上了“摩訶印”。
“摩訶印”在“七子八方印”中最是威猛智慧,早年煉化之初,就乘坐一虯首青獅,後來將虯首青獅化爲一方大印,自己投身其中,或顯化爲原始之相,或隱身於七子當中,最多時候還是老成持重的大印模樣,玲瓏八面、善能模仿,每每出人意料。“陰風印”早將若飛心意告知,是以若飛神念方到,“摩訶印”已經心領神會。
大家正議論呢,有人更是將此和若飛冥想出的彩虹橋相聯繫,認爲若飛的造物不過是幻象而已,兩位院長也聽說了議論,對於若飛沒有煉化錦石作爲能量輸出百思不得其解。
忽地,海子上的高臺上如繁花怒放,閃爍出耀眼的光芒,剛纔李國侯煉化的錦石衆人還能分辨得出,這一刻在若飛身邊究竟煉化的是什麼品質的錦石就無從知曉了,因爲實在是太奪目、太燦爛了。
上一回在冥想椅子時,若飛還不忘假裝煉化的是赤錦,這一回卻忘得一乾二淨。還好,發現及時,補救回來了,雖然還有破綻,終歸是可以解釋的。他卻沒想到,“摩訶印”太誇張了,色彩甚至都超過七彩了!
此刻的若飛端坐於高臺之上,一片光華燦爛之中寶相莊嚴,見衆人再無疑問,不禁得意,神念鼓盪間,將海子裡的水揮灑的漫天都是,並且每一滴水珠中都注滿了神戰宗師的念力。當然了,這種念力蘊含豐富、無孔不入,岸邊的人開始不覺,當這些雨絲滲入毛孔以後,立刻就覺出今天的雨絲不凡,不論境界高低,只要雨絲加身,馬上境界見長。
衆人哪還不知今天撈着了,不約而同地齊齊趺坐於地,擺出修煉的架勢,一時海子邊上一副千人修煉奇觀。
若飛像這種惠及他人的事做過已經不止一樁,只是從前境界低微,受惠之人不像今天得到這麼大的好處罷了。
別說,場上還有三人並沒有承受若飛的這番雨露,一個是慕容巍巍,一個是武歸真,再一個就是李國侯了。這三人,一個在虔心觀摩,一門心思都在若飛的一舉一動上,神念不離若飛左右;一個還在看熱鬧,對場上衆弟子和長老們一心向學深表讚許,僅此而已;一個感受着在若飛的神念力下,蹭蹭見長的彩虹橋,暗自對照如果是自己的話,此刻應該如何造物。
這三人,都是境界高深,若飛的這點雨露對於他們來講已經起不到明顯作用了。
從海子中延伸過來的橋面已經搭上李國侯的那一段,但是若飛並沒有停止,一邊神念叮囑李國侯不要再聯繫自己的那一段橋面,一邊將李國侯的“造物”全面接收過來。
李國侯還在猶豫、神念伸縮不定間,就感覺到一股比自己強大的多的神念掃過,嚇得一激靈:“這哪裡是神戰宗師啊,這不是大宗師嗎!”趕緊收回神念。說時遲那時快,就見自己造出的兩個橋墩“噼裡啪啦”地化爲一陣輕煙,可是懸空的橋仍然矗立,與這邊一大段完美銜接,側面看,一道圓弧劃過,神念化出的大石塊彼此擁擠着高高隆起,再不會落下來。
李國侯心裡驚歎:“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
彩虹橋的主體已經完成,不再用涌浪堆疊支撐橋面,自然漫天的細雨就停了下來,衆弟子和長老們自冥想中醒來不免失落,可當看到眼前雄偉的大橋,又不由得驚歎連連。
此時若飛並未停手,因爲衆人眼裡彩虹橋仍在變化:整個大橋本來是黑黢黢的,和“彩虹”二字沾不上一點關係,可是從若飛的那一側開始,橋頭堡已經染上了金色,並且逐漸前移到了橋身。隨着色彩的變化,橋的欄杆也由單調的造型變得多姿起來,不時地還有各種姿態的珍禽異獸造型在上邊出現。
場上修習神念力的人們看得目瞪口呆:這等細微之處的神念雕塑最是艱難,需要極高的天賦和神念力。傳說中一位前輩大能,曾經冥想出一座房屋,不但金碧輝煌,而且各式傢俱一應俱全、彷彿實物,這件造物花了整整三天時間,花費了三塊七彩錦石,三百塊五彩錦石和數不清的三彩錦石,卻僅僅挺了半個時辰,未及招待衆人蔘觀就煙消雲散。
眼前這座彩虹橋已經是名實相副了,品質上應該不比那位前輩的造物差,但在時間上明顯要少於那位前輩,前者雖小,但是造物精細逼真,後者宏大,雖然開始時略顯粗糙,但是後來經過若飛的精雕細刻,一樣是栩栩如生,再看若飛的身周色彩繽紛,就知道花銷不小,既感嘆於彩虹橋的美輪美奐,又驚詫於若飛有如此身家,就不知這座造價高昂的彩虹橋能挺多久。
若飛也是第一次冥想這種大型的造物,以前多是小來小去的東西,隨時想到、冥想生出、即刻湮滅,從來就沒有用過什麼錦石來補充能量;從前有羲之硯中的墨海提供能量,隨着羲之硯進化爲浩然硯,墨海愈發壯大,後來由於混沌靈根的加入,墨海與丹田氣海聯通,能量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比什麼三彩、五彩、七彩強太多了;他以前所發現的、得到的各色錦石着實不少,可是大都送人了、公用了,自己即使留下的也是玩物罷了。
從冥想開始到現在,不過剛剛過晌,人人都有收穫,尤其修習神念力的更是喜笑顏開。本來是小範圍的一次觀摩演示,聞訊而來的弟子從三五個到十來個,又到百十個、千多人,目前海子岸邊不下萬人,整個五鼎書院恐怕是傾巢而出。後來的人們望着眼前這一道彩虹,懵懂不能自持:這是什麼時候建的?自己怎麼不知道?相熟的師弟一宿未見,怎地有突破的跡象呢?
李國侯獨自佇立岸邊,眉頭深鎖,識海中閃回的是剛纔若飛摧毀那兩個橋墩的鏡頭,僅憑着念力怎麼能不用橋墩就凌空建起大橋呢?自己憑藉幾百年神戰宗師的底蘊怎麼會不及這小子的冥想速度呢?自己僅僅是用了幾百塊三彩錦石,就已覺肉疼,這小子肯定是用了七彩錦石啊,連眼睛都不眨?
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