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僥倖”
全碎玉的反反覆覆,令玲瓏書院那邊都有些難爲情,都覺得你作爲前大師兄,如此做派丟人至極。
只有以另一副面孔出現的顏柳二位和無心大師等人暗自腹誹,心說:“墨海呀墨海,平日裡多一本正經的孩子呀,怎麼也有這些個鬼心眼,如果不是知根知底還真被他給騙過了。”
若飛略顯中氣不足地問道:“你確定不再變了嗎?”
見若飛如此狀態,全碎玉重又回覆了信心,彷彿自己從來就沒有畏懼過一樣,自信滿滿地答道:“師兄就接你一腳,小心別閃了腰!”
上次讓全碎玉終身難忘的一腳,是若飛藉助老白的技能,騰空一個輪踢,一記大腳印將全碎玉的手腕踢碎。今天的若飛似乎沒了當初的銳氣,走到全碎玉跟前,確認了一下距離,像是生怕踢不中一樣。
全碎玉心中嗤笑:“都這般模樣了,還要硬撐嗎?”
逐鹿書院一方衆人也都擔心起來,反觀玲瓏書院諸人,雖然對全碎玉沒有好感,可是他畢竟代表着自己一方,所以此時都抱定這一局贏定了得心態,幾個同是上官厲門下的師兄弟更是大聲鼓譟。
若飛退後幾步,之後又略微加快速度,向全碎玉走來。見若飛這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場上大部分人都搖頭嘆氣,一些女弟子甚至都扭過頭去,不忍再看接下來的一幕。
只聽“噗兒”地一聲,弱到不能再弱的撞擊聲傳入觀衆的耳鼓,接着是長久的寂靜,閉上眼的和轉過頭去的都睜開眼和回過頭來,發現所有人幾乎都張大嘴巴,怪異的眼神透着不解和詫異。場上,若飛若無其事的站着,全碎玉一隻手捧着另一隻手,躺在場上“嘶嘶”地抽氣,與當年一樣,他的右手腕又碎了。
好像不太習慣場上這樣的氣氛,若飛抱拳一揖,弱弱地說道:“僥倖,全師兄的手腕沒有在下的腿腳硬,下面該哪一位了?”
玲瓏書院這一方同逐鹿書院一樣,也是選出了七個弟子和三位長老級人物作爲挑戰團隊,而全碎玉是出場的第六位弟子,第七位弟子卻是倭人龜田奴。
龜田奴曾在謝蘊秋手下吃過大虧,如何能是若飛的對手?不過這一場仍然是若飛僥倖勝,龜田奴回到自家隊伍中仍在後悔沒有拿出最得意的招數,就糊里糊塗的被對方算計了。
他後面的三個長老級人物可不是這樣想:“這小子有點邪門,怎麼就那麼多僥倖都被他碰見了,不會是扮豬吃虎吧,這個年齡真的會有如此深得算計?”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鬼頭太郎氣哼哼地邁步出列。本來按計劃他應該是倒數第二個出場,可是看見弟子龜田奴莫名其妙地敗下陣來,做師父的焉能不幫弟子找回場子?所以他也不管什麼計劃不計劃了。
原本應該出場的是玲瓏書院的一位資深長老徐敬波,徐長老爲人耿直,早年一直給前院長李伯當助手,李伯倒臺以後,衛夫人也未嫌棄他,仍然當他的長老並且兼着書院交通出行的一應雜務,也算是小有實權,但是功夫境界上就多有耽擱了,因此大賽的第一天他就被拿來當一枚試探的敲門磚了。自己的位置被這個‘愣頭青’矮子搶去,徐長老反倒心裡很高興:“正好,讓你這矮子試試對方的斤兩。”
鬼頭次郎和鬼頭優子這一對兄妹沒有下場的任務,正好給大哥當“啦啦隊”,從大哥邁步下場的第一步開始,就“哇哩哇啦”地鬼叫,幾十號倭人也跟着鬼叫,聲音大的出奇,簡直是震耳欲聾,“四瀆”兄弟坐在附近,以爲清淨,多年未見正好嘮嘮嗑,沒想到是這樣一種結果,濟瀆清源門主楚武無奈道:“總說‘矬老婆高聲’,以爲是坊間胡亂傳說,這回可是見識到了。”
兩人之間,若飛見過鬼頭太郎,可鬼頭太郎卻沒見過若飛,在鹽見淺草沒來之前,整個倭國的來人都以此人爲首。由於這些人幾世蝸居島國,最大的場面就是與吐撥國的垚書院切磋,以爲這爿大陸不過如此,比自己所居之地落後許多,結果到了大陸腹地玲瓏書院之後,多有碰壁,才知道這裡的天才不比倭國少。可是眼前這位少年纔多大呀,怎麼就修成了渡神境呢?一定是靠藥物培育的,或者是哪位前輩大能爲他“灌頂”了,哼,這樣的天才不要也罷!這龜田奴也是,怎麼就不小心敗在他手裡了呢?
若飛連勝兩場卻一分未得,因爲那兩個都是通幽境,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渡神境,這回可以得分了吧?
聽對方“哇哩哇啦”一通鬼叫,若飛神念細思已知其意。在神戰宗師的時候,這項技能就已經初露端倪,晉升大宗師後,通過神念已經能夠辨識對方發音的本意,所以不待通事解釋,若飛就對他說道:“你跟大郎說,他的弟子功夫了得,我不過是僥倖贏的,他要爲弟子報仇可以,但是得千萬小心,別讓我再僥倖一次。”
通事開始翻譯的時候,鬼頭太郎的臉色就不對,一直忍到最後,鬼頭太郎終於怒了,又是“哇哩哇啦”一通。通事戰戰兢兢地又是點頭又是作揖,若飛聽了心裡暗笑,原來倭人習俗,男人的名字叫太郎、次郎,甚至三郎、四郎均可,就是不能叫大郎,叫人“大郎”等同於罵人一樣,所以他要給若飛好看,要若飛付出代價!
若飛懶得再與他說什麼,在場上站定,靜待鬼頭太郎。
鬼頭太郎渡神境有年頭了,但是在他們那裡不是很重視境界的晉升,他們更看重自己忍者的身份,鬼頭兄妹與鹽見一門不同,他們出身自伊賀谷,與甲賀雖屬同源,但年深日久,兩派漸行漸遠,在國內不時地同室操戈,對外卻高度一致。今天出場,鬼頭太郎特意着一件深藍色上衣,一條長長的白布條從脖子纏到胯下,最後綁在腰際,雖然怪異,令多數女子不敢直視,卻頗顯域外“風流”。
他在若飛十步開外停住了腳步,就聽得“譁凌凌”一聲響,一把少見的武器現身:三丈有餘的鐵鏈拴着一把鐮刀,此時靜靜地躺在地上,彷彿擇人而噬的毒蛇,泛着青碧色的光芒。
忍者,其實重在一個“隱”字上:衣着,深藍色,便於隱匿在夜色裡;武器,鐮刀,很尋常的農具,不惹人懷疑。但是今天的場合實在不適宜“隱者”,光天化日、衆目睽睽,鼠竊狗偷的宵小之輩當“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