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那隻可以解百毒的蠱王此時也已經死在了木匣子當中了,而且面目全非,也不知道爲什麼,馬上就要化作一探膿水了。
雲落將木匣子用內力投擲了回去,隨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隱隱約約還可以聽見身後的慕容回春在那兒不斷地呢喃着:“青蘿……”
回到了洛雲橫的身邊,雲落面無表情地吐出了幾個字:“慕容回春,瘋了。”
“什麼?!”洛雲橫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些什麼,洛雲橫將自己懷中玉真公主交給自己的那張藥方子給拿出來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這藥方子上面的字跡分明就是慕容回春的,難怪昨晚她拿在手裡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熟悉,方纔的聲音聽着也十分耳熟。
“看樣子,他這段時間應該是一直呆在玉真公主的身邊。”洛雲橫有些悵然地說道:“也罷,人各有命。”
只是心中還是不免覺得有些可惜。
馬車一路向着西北前行。暗宗的總部有三處,西北這一處算是最爲荒涼的,但是也是無溟最經常出現的。既然聯繫不到赤炎,月痕又已經不在暗宗,那麼往西北這一處走,就最容易能找到無溟。
而且西北極北之地,也是白靈芝所在的地方。
無溟平日裡並不怎麼出現,但是暗宗大大小小的暗殺事務卻都是他在負責。因此無溟給人的感覺總是冷冷的,不像赤炎。
越是往北走,人就越少。這裡的天氣不太溫暖,走到了較爲北邊的地方,河流上面都藉着一層薄薄的冰。
洛雲橫生怕烈西曉身子吃不消,於是特地去買了一件狐皮大氅,想要給烈西曉穿上。
這一日,夜深了,馬車也終於行駛到了一個邊陲小鎮。這小鎮洛雲橫以前經常路過,但是卻從不停留,現在停下來一看,倒是也別有一番風情。
烈西曉被洛雲橫攙扶着下車。現在他的身子已經一天比一天虛弱了,臉色都是蒼白的,沒有了以前的英姿勃發。
雲翳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現在他下了馬,擡頭看着這小鎮面前的夜景,臉上的神情有些哀傷。
“怎麼了?!想起了什麼?!”洛雲橫有些關切地開口問道,洛雲橫身邊的烈西曉則是皺起了眉頭。
“之前我跟云爾就是在這兒聽說,現在無溟已經控制了暗宗,但是我們卻不信,仍舊執意要去……現在想來,若是當時我可以聽進了那些江湖人的話,說不定云爾現在也不會被無溟抓走。”
“都不是你能決定的。”洛雲橫心情也變得低落了起來:“不多說了,趕路累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雲翳跟在洛雲橫跟烈西曉兩人的身後走了進去,身上帶着佩劍,牽着雲落的手,打算隨時保護好自己身邊的這些人。
西邊的客棧不像是南邊的那樣小家碧玉,更不是像苗疆那樣的竹樓。這兒的房子大多都是用巨石一塊塊堆起來的,這樣十分堅固,不容易被這邊的風吹走,而且門簾子也有些厚重。
洛雲橫掀開簾子進去,入眼的就是那些個江湖人在客棧的大堂裡面吃吃喝喝,看起來很是愜意。這些人基本上都帶着武器,而且就放在手邊,看樣子警覺性很高。
雲翳去幫着將馬車給拉到後頭去,還要餵馬。而云爾則是跟着去拿放在馬車裡面的錢袋子,還有一些給烈西曉補身體的藥。
洛雲橫跟烈西曉一進門,就被所有人的目光被圍住了。客棧的老闆娘是個風騷的,一見到烈西曉這樣長相的,雖然說現在看着是稍顯虛弱了一些,但是卻更惹人心疼,於是連忙上前,用十分嫵媚的聲音說道:“哎喲,稀客稀客,趕緊往裡面請。”
一邊說着,老闆娘就一邊想要用手去攙扶烈西曉,但是卻被烈西曉給拍開了。
再看此時的烈西曉,面無表情,眼神冰冷,將老闆娘給嚇了一跳。
老闆娘有些尷尬,收回了手,態度也就沒有之前那麼好了,有些委委屈屈的說道:“公子這是做什麼呢。”
烈西曉冷冷瞥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洛雲橫則是趕緊拉着烈西曉在一個靠近角落的座位上坐下。這邊的客棧大多可都是黑店,老闆娘也都是些亂糟糟的女人,哪兒能讓這些人隨便觸碰到烈西曉。
只不過樹欲靜而風不止,坐在兩人斜對方的一個長着絡腮鬍子的大漢就哈哈大笑着說道:“老闆娘,你都已經一把年紀了,就別再去招惹人家小年輕了。你也不看看你那姿色,我要是這位公子,我也嫌棄你啊!!人家旁邊那位可是比你好看多了。”
說着,這位壯漢還一邊用手摸着下巴,看着洛雲橫的眼神頗有些猥瑣的滋味。
老闆娘當下就嗤笑了一聲說道:“你喜歡,那你去讓人家多看你一眼啊。敢說老孃,你又好的到哪兒去?!!!”
男人最禁不住的就是女人的挑釁。何況還是這種不長腦子的江湖壯漢。這些人平日裡行走江湖,哪一個能算得上是名門正派?!還不都是一些歪門邪道,有些甚至還是朝廷侵犯,他們能怕得過誰?!
因此這些人便冷笑了一聲說道:“不就是個娘們,看她那相好的這瘦胳膊瘦腿的樣子,就知道是個文弱書生。跟個書生搶女人還怕輸了不成?!”
說着,這個壯漢就提着一個酒罈子大大咧咧地走了過來,一腳踩在了洛雲橫他們對面的長凳子上,對洛雲橫一揚下巴說道:“我說,姑娘啊,我看你這生得如花似玉的,跟了這麼個白面書生多沒趣兒,讓哥哥帶你瀟灑風流一回如何?!”
洛雲橫差點兒沒被眼前這個男人給噁心吐了。不過想着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也就沒有理會。
這回可是輪到那老闆娘笑眼前的壯漢了:“我說怎麼着?!你纔是真正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呸,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壯漢的話音剛落,洛雲橫的桌子就被這壯漢給硬生生劈成了兩半。老闆娘看見了,但是卻也不加制止,估摸着是想要看好戲。
可說了,這女人跟女人之間的關係就最是複雜,越是看見比自己年輕漂亮的,就越喜歡看人家被人糟蹋。
烈西曉原本倒是也只當時眼前蹲了一隻狗,但是卻沒想到這癩皮狗還想要反了天了,於是就擡頭冷冷看了眼前這人一眼。
這若是從前烈西曉這麼一個眼神,能將人給嚇趴下,但是現在烈西曉臉色蒼白身體瘦削,還穿着一件白色的狐皮大氅,不免就讓人覺得文弱。
“瞪什麼瞪?!還沒你身邊的娘們有精神,是不是天天晚上玩兒脫了?!”這大漢猥瑣的笑聲在客棧裡頭響起,頓時有不少人都響應附和。
洛雲橫豈能看着烈西曉就這麼被羞辱,於是就一下子將腰間的軟劍給拔了出來,指着眼前的壯漢說道:“麻煩你嘴巴放乾淨點。”
“喲呵,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舞刀弄槍!!”這壯漢更來勁兒了,嚷嚷着說道:“誒,我說你個弱書生,你還是不是男人啊,碰到事兒都還得要女人擋在你前頭,我看你這個女人不然就給我得了!!”
洛雲橫觀察着身邊烈西曉的神情,發現他臉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知道烈西曉八成是要生氣了,於是就敢在烈西曉徹底發火之前跟這個壯漢動起手來。
但是卻沒想到烈西曉突然將洛雲橫給攔住了,淡淡說道:“你下去,我來。”
烈西曉說話的聲音不算很響,但是整個客棧隨着他話音的落下就都安靜了下來。眼前這個壯漢看着少說也得有個兩百斤,但是烈西曉雖然個子高,卻看着文弱,這不是以卵擊石麼?!!!
然而烈西曉卻以一種不容置疑的神情走到了洛雲橫的面前,將洛雲橫手中的軟劍給拿了過來,對眼前的壯漢挑了挑眉說道:“放馬過來吧。”
一時間,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就連老闆娘手中剛剛收到的銀票都掉在了地上。
這壯漢子在愣了一會兒以後就哈哈大笑着說道:“你們聽見沒,這書生說要跟我切磋!!呵,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但是烈西曉卻沒有說一句廢話,一直冷眼看着眼前的壯漢。
被烈西曉的眼神挑釁,這壯漢大叫着就舉起手邊的斬馬刀想要來將烈西曉砍成兩半,但是卻沒想到這刀到了眼前,但是烈西曉卻以一種極快的身法閃到了一邊,倒是老闆娘大堂裡面的承重柱子被砍成了兩半。
一時間,整個客棧都開始變得有些驚慌。不少武人都已經拿起了他們手邊的武器,但是卻也還拿不定主要要不要出手。
洛雲橫看的心驚,但是也知道此時若是她出手相助的話,一定會讓烈西曉很沒有面子。烈西曉雖說現在內力並沒有多少,但是勝在身法好,而且頭腦聰明,不像那些普通的武人空有一身蠻力,因此這壯漢一時間還真不能將烈西曉怎樣。
烈西曉就這麼跟這壯漢耗着,沒一會兒這壯漢就已經被耍得氣喘吁吁,但是烈西曉卻還是站在一個圓圈內,腳下的步子根本就沒有移動多少距離。
“好你小子,竟然敢將你爺爺我當成猴子耍着玩兒!!”說着,這壯漢就徹底生氣了,從身邊另一個人的手裡又搶過了一把刀,兩把刀舞得虎虎生風,衝着烈西曉就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