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子沉下去之前,,大家一個個都靠着它終於過去了。
“離開這裡,水銀會揮發出劇烈的毒性。”
待到離開這裡之後,福臨拂起長髮,眉梢微動,輕聲說道“你怎麼知道那個東西叫水銀,本宮都未曾見過。”
雲橫眉眼輕笑,低聲迴應道“在我的家鄉用這種東西來測量人體的溫度。”
“哦,雲橫的家鄉倒是個奇怪的地方,居然用這種有毒的東西來測量溫度。”
福臨沒有再問,幾個人順着小徑一路前進,這一次沒有多久的時間,前方終於豁然開闊,出現了一塊綠地,還能夠聽見小橋流水的聲音。
幾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欣喜的表情,片刻之後,雲橫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身邊這幾個人似乎眼神都顯得有些迷濛,紛紛朝着前方走去,她咬牙咬破手指,果然前方出現的綠洲不過是幻境,前方仍然是小徑,只是道路的角落之中居然露出一處懸崖。
雲橫伸出手一個個拍打着那幾個人的額頭,幾個人都從幻境之中醒來,福臨呼籲了一口氣,抹去額頭上的汗水。
時間慢慢的流逝,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麼時辰,也沒有人知道前方的路到底有多長,心中全然是無線的疲倦,終於再一次眼前出現了綠洲,這一次雲橫聞到了來自屬於樹木的幽幽香氣,終於鬆了一口氣,建築這個地宮的人真是天才。
從進入地宮之中,黑暗,孤獨,恐懼,似乎人世間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撲面而來,能夠堅持下去的人,在飢渴之中看到了水,當然會爲了水源而搶奪,而能夠搶奪到水源的人才是最爲強悍的人,之中黑暗孤獨的幻境之中,能夠堅持下去的人,必然能夠取得成功,難怪能夠掌控內庫。
她倒是沒有想到那個看似無用的承德帝當年居然一個人通過了這種試煉。
綠洲之中有水,樹上還有着不少不知名的水果,幾個人摘了果子吃了,席地而休息。
沒人能夠真正的睡過去,唯獨雲橫腦海之中不停的浮現雲落和烈西曉的模樣,落兒不知道回來沒有,西曉會不會擔心自己。
想到這裡,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或許尋常人根本不會明白她所做的,從來到這個世間開始,她就知道生死都是握在自己手中,若是不能夠掌控權力,那麼你就沒有辦法護着身邊的人。
她的願望很簡單,只是希望落兒平安快樂。
休息了一段時間之後,幾個人又開始前進,倒是讓人奇怪了,接下來的路,再沒有任何的陷阱,就這樣一直沿着一條路前進。
天成宮整個宮殿的形狀蜿蜒盤繞,猶如一條埋伏在地上的巨龍,地宮之中,暖龍氤氳浮動,雲落早已經有些不耐了,惡狠狠的盯着烈西曉,冷聲說道“冰塊臉,你怎麼會同意讓孃親進入天成宮,若是孃親有個三長兩短,我必然不會放過你。”
烈西曉沉默不語,良久之後只是清冷開口“不會的,橫兒絕對不會有事。”
“哼,你最好這樣祈禱。”雲落揹負着雙手,冷冷看着面前不遠,他身側兩邊站立者兩個神色一如他一般冷漠的少年。
當大門緩緩打開,出現在他面前的女子髮絲紊亂,衣服上全然是泥土,臉色有些蒼白,但是整體看來沒有什麼大礙的時候,雲落以完全難以預料的速度快速的衝向她。
”落兒……”
一出來就被撞進來的人所驚愕到,雲橫忍不住抱住自家好久不見的寶貝兒子狠狠的親了幾口,幾個月的時間沒有看到,落兒好像長高了,也長壯了,皮膚也曬黑了不少。
她伸出手揉捏着落兒的臉頰,看到她的時候,落兒似乎鬆了一口氣,她轉身,果然看到另外一側的紫衣男子,眉眼如畫,似乎就和當日她進入地宮的時候一般無異。
無論天地如何的變換,他始終在她身邊,他伸出雙臂,然後歡迎着她的到來。
“橫兒,你回來了。”
她抱住落兒奔向他的懷抱,落兒有些不情願,但是並未說什麼。
三個人緊緊的抱住成一團,而出來開始就被忽略的烈無咎忍不住撇撇嘴,低聲說道“完全無視我們好不好?!”
“你也可以去找個人,然後在這裡等你。”福臨輕描淡寫的說道,她的目光轉向鐵雄的時候,鐵雄的笑容依舊的燦爛,她卻忍不住長嘆一聲。
人這一生,果然是什麼東西都好欠,唯獨這情之一物。
她與鐵雄自幼一起長大,人人都以爲她必然會嫁於鐵雄爲妻,可是沒有人想到,她會嫁給江林左家,而那一年,鐵雄也走向北疆,不願在回到帝都之中,看似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卻因爲江林左家謀反一事,再次的牽扯到一起。
她仍然記得那一年她從江林回到帝都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以爲她是回來避難,可是隻有他風塵僕僕站立在城門之上,什麼也不曾問,什麼也不曾說,自願卸下兵權,然後自願入宮成了禁衛軍的統領。
他說“我不能夠與你此生相守,但是我能夠此生守着你。”
她凝眉,想到進入地宮之前,這傻大個對着皇兄的承諾。
卻不料,回頭的瞬間,卻看到鐵雄胸前已經刺入了他常年隨身攜帶的槍頭,他口中吐出鮮血,福臨將他抱住在懷中,大聲痛哭起來。
“你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我去向皇兄求情,他絕對不會要你的命。”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的怔住,雲落上前一步,伸出手切上鐵雄的脈,然後微微皺眉搖頭,對於落兒的診斷,雲橫知道絕對沒有問題。
“他應該是震斷自己的筋脈,根本……”
聽了雲落的話,福臨伸出手緊緊的將鐵雄抱住在懷中,神情哀慟,鐵雄的神情之中終於露出滿意,他吐了一口血,偎依在福臨的懷中,斷斷續續的開口“我……我初次見你的時候……你,你,才這麼高一丁點。”他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掌比出一個動作,他每說一句話都辛苦無比,口中的鮮血慢慢的順着口角流淌下去。
“那個時候你真的好可愛,我問父親,你是誰……父,父親說你的名字叫福臨,那個時候我就發誓要守着你的身邊一輩子,後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