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入男人世界的女人
“誰?”
獨孤英美自忖自己沒有叫morningcall,所以此時不可能是酒店人員。警覺的按住捲成捲心菜的安全,獨孤英美謹慎的站到一旁。
門口沒有回答,而是繼續不停的敲着。獨孤英美不着痕跡的皺了一下眉頭,慢慢走到了門後。
“誰?”獨孤英美壓低聲音再叫一聲。
門“啪”的一下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朝着門內直挺挺的倒了進來……正是昨晚的那個神秘男人。只不過此時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具發硬的屍體。男人的身後,繫着一根拇指粗的牛皮筋,另一端,系在了走廊壁頂的攝像頭上,攝像頭準確無誤的將這一幕記錄了下來。
該死……獨孤英美轉過身去,卻發現原本應該在牀上在安全此時已經被一個用日本傳統能者面具蒙着臉的女人挾持在了手中。黑色的身影嬌小玲瓏,甚至比獨孤英美還要小一點,挾持着安全,顯得有點吃力。要不是安全現在被獨孤英美裹了起來,那女人也不至於這麼輕而易舉的得手。
“嗯,如果你現在乖乖跟我走的話,我可以考慮暫時不殺他。”冷漠的用她的破英文丟下一句話,女人的身影就帶着裹成一團的安全消失在這個房間裡,乾淨俐落得就像他從來不曾出現過。
果然是高手!
見對方身手如此敏捷,獨孤英美不由得挑起了眉。
女人的聲音很好聽,但是聽在獨孤英美的耳中,卻不由得感覺到一陣寒意。是在哪裡聽過呢?爲什麼總覺得這個女人在恨着自己?那陣陣森冷的恨意讓人不寒而慄。
日本?女人?櫻花特工?
獨孤英美冷冷的揚起一抹招牌笑容。這下,日本人算是徹底惹毛她了!
有條不紊的套上昨日的髒外套,身體尾隨着風的浮力慢慢升騰而起,慢慢的將自己的神識融入到四周圍的空氣之中,在捕捉到那嬌小身影急速流竄的那一剎那,獨孤英美當即毫無保留的將體內的鬥氣完全釋放而出,頓時從身體上冒出了一圈淡淡的白色光芒,這股光芒中帶巨大的力量,這麼薄薄一層,竟然就讓獨孤英美像是炮彈一樣朝着那個日本女人直衝而去。
在離街道千米多外的一棟高樓上,一名戴着奇怪眼鏡的黑瘦男子喃喃說道:“隊長,你確定要動用我們所有櫻花特工來對付一個女人嗎?僅僅是一個女人而已,只是我一個人的話也足夠了!”
一個洪亮的聲音響在了他的藍牙通訊耳機中道:“厚厚,雛田屯,你知道爲了這個女人,自衛隊那邊到底死了多少人嗎?整整一個連!再加上兩臺中型坦克和兩架直升機!除非你小子覺得自己能夠一個人幹掉一個連,要不然你就別和我在這裡扯大話!這次連我也不會袖手旁觀了,首相親自承諾,倘若是捕捉到這個女人,他親自給我們頒發特級功勳勳章!但是記住……一定要留活口。”
特級功勳勳章?作爲一個國家的高層特工人員,雛田屯當然理解這枚勳章的意義。倘若是獲得了這枚勳章,下一屆的軍事部部長就只等着自己首肯了!一想到這裡,雛田屯不由得大咧咧的笑了起來,忘了方纔耳機中傳來的前半段話,他摸了摸手中嶄新的高斯狙擊步槍道:“放心吧,隊長,你就等着睜大眼嫉妒的看着首相給我頒發獎章吧!”
然而,話音未落,忽然從狙擊步槍的瞄準儀中寒光一閃,一枚似是箭矢一樣的東西以極不可思議的速度直射而來,竟然從他所站下面的樓層射入,然後射穿了樓層直接貫穿進了他的身體裡,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身體已經變成了粉末碎裂了一地,而那把高斯狙擊步槍依然擺放在了地面上,看起來依然是如此的嶄新。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那高樓下翻身而上,目光落在地上的櫻花特工的屍體上,冷冷的斜睨了一下,面無表情的從屍體上摘下藍牙耳機,用流利的日文沉聲道:“特級功勳勳章用不着了!留着給你老母刮腋毛吧!”
火神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有幽默感,在用右手將藍牙耳機捏碎的那一刻,削薄的脣角慢慢的勾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又講了一個笑話,還是用日文講的,真有進步。
一手操起行動電話架在耳邊,隨即臉色又冷下來,用英文沉聲道:“又消滅了一個。”
電話的那邊,一個女聲慵懶地傳來,“獨孤英美已經朝着富士山的方向去了。你若還有心思在那裡磨磨蹭蹭的話,小心回去我跟主席報道。”
“那女人會飛,我又不會飛,你當我是蜻蜓?”火神不悅的操着日文道,不帶那邊再講話,手機“啪”的一聲合了上去。蜻蜓?很不錯的名詞啊!又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噗。”
“啪啪啪!”
就在獨孤英美即將追上前方的小女人的時候,忽然一陣劇烈的槍聲響了起來,接着緊貼着她頭皮的一棵巨大樹枝被打飛了起來,而在他剛纔所在位置上,已經被一大片肉眼可見的巨大彈頭所轟碎,她運氣不錯,在她極有可能被打成馬蜂窩之際,很幸運的避讓開了。
一路上已經不知道遇到多少這樣的阻隔了。但是都是隔靴搔癢,打得十分不痛快!而那穿梭在大道上的保時捷中的女人,很明顯是在吊着自己的胃口,要將自己引向一個陷阱之中。
冷冷的一笑,雙手在空中比劃出一個半圓弧的形狀,嘴裡吟唱着:“沉睡的永恆劃開封印的領域、將其中一切凍結在時光中的無盡的魔力將化爲無盡的希望,風之精靈請圍繞在我身旁構成混沌屏障,沈默的大地君王,我偉大的盟友,遵循血的神聖契約,自我族血脈之始爲始,以我族血脈之終爲終,迴應我的召喚,埋葬我的敵人……”
頓時,沿着一路原本蒼翠的樹木開始肆意縱橫的飛漲,而原本安靜的市郊小路也跟着裂開一道足以吞噬巨大卡車的裂痕,裂痕逐漸加大,整個大地似在無休止的咆哮着。就在這開天裂地的巨大隆隆聲中,獨孤英美不意外的聽到了好幾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神,吞噬。”
疾馳的身影似乳燕穿過層層綠蔭,垂放在身側的雙手一下子握成了爪狀。獨孤英美冷笑着朝着前方疾馳,在受到了她的指令的大地頓時發出“轟”的一聲,涌出一層薄薄的岩漿之後化爲一個直徑近一公里的盆地。
保時捷的車屁股剛好處在裂谷的邊緣,就在獨孤英美喊出“吞噬”的那一刻,後半個輪胎陷在坑中打了一個轉差點陷進去。就是因爲顧忌到了裡面的安全,所以獨孤英美才沒有將破壞擴大,放保時捷安然離開,然而也只是暫時而已。
車輛還在朝着富士山的方向行去。獨孤英美跟在車身後面淺淺的冷笑,順手摘下一片劃身而過的落葉,銜在嘴裡,身體一下子飛竄跳到了保時捷的車頂。
“轟……”發出巨大的碎裂聲。
車中,安全悠然自在的勾動脣角。心知道獨孤英美不會就這樣丟下自己不管的,只是對於她竟然跳到車頂上的舉動還是有點小小的感動。她,是在提醒自己,她會一直伴着他吧?
帶着能者面具的女人一手用槍抵着安全的太陽穴,一手操控着方向盤,從側面看去,安全能夠清楚地看到女人後勁側槓起的一層青筋以及下巴上微微滲出的薄汗。
她在緊張。
是啊!對上像獨孤英美這樣強大的怪物,又有誰能夠不害怕呢?這些日本人一開始就選錯了立場,與獨孤英美作對,妄圖想要控制她,又豈知,沒有足夠的力量和能力,倘若控制不了她的話,事情往往會越來越糟。在這一點上,血族,無疑是做了一個極其聰明的抉擇。
“嘔……”
突然,安全聽到一個可疑的聲音從車頂傳來,好奇的扭頭看去,一看見保時捷視野極好的車前擋風玻璃上慢慢出現一坨像八寶粥一樣的不明凝固狀液體。液體隨着車玻璃慢慢滑下,正好擋着了日本女人的開車視線。
這個女人……沒救了。
安全有點噁心的撇過頭,沒想到獨孤英美竟然這麼能耍寶,早在人家的車頂上暈車嘔吐了。
“該死……”日本女人驚吼一聲,打開雨刮器想要將穢物掃刮乾淨,哪料到,事情卻適得其反,玻璃越刮越髒,直至整個擋風玻璃就像攤煎餅一樣塗滿了獨孤英美口中吐出來的穢物後,女人一踩腳剎車,汽車“吱”的一下,打了一個飄移倒轉着停了下來。
“嘔……我的媽呀!”
在車頂,獨孤英美無力的翻了個身。自己不是成龍,從沒想過在車頂的感覺比坐過山車更讓人難受,雖然自己也開車,但是那只是敞篷吉普,顛吧顛吧至少還坐在車裡,而此時,身體隨着車頂左轉右轉,車的速度又是極快,狂風順着自己的臉頰呼嘯而來,灌滿了整個肺裡,鬱悶的要人老命!
是誰說扒着車頂的感覺很酷的?
“你究竟是要耍什麼花樣?”日本女人將安全從車中拖出來,手中的槍口對準了安全的腦門,目光狠狠的瞪着獨孤英美,似是要生生地將她撕裂開來。
“沒耍花樣啊!小姐,今天我早餐都沒吃就被你叫了出來,當然胃口不好啊!再說了,這也要怪你自己啊!沒事帶個稀奇古怪的破面具,上面就倆拇指大的小孔,視野本來就不好……吶!雨刮器可是你自己開的,與我沒關係。”獨孤英美吐得有些狠了,整個兒腦袋還處於懵懂狀態,對於女人的指控,一點一點的糾正着她的錯誤。
“噗嗤……”就算是被挾持着,安全看着獨孤英美狼狽的樣子,頓時不由得忘記了自己尚身處險境。咧着嘴大笑起來。
“笑!你還笑,要不是爲了你,我至於這麼狼狽麼?有本事你自己脫困啊!”清了清嗓子,獨孤英美大口的呼吸着。
安全搖頭,嚴肅道:“不行!我裡面衣服都沒穿,萬一要是走光了。我得對我的童貞負責。”
童貞?
不說還好,一說獨孤英美就連氣都喘不過來了!昨晚到底是誰強佔了自己?強佔犯在這裡跟自己闡述童貞?這比殺人犯說自己連雞都不敢殺更過分!
深吸一口氣,不想與小人一般見識,獨孤英美將目光看向那個日本女人,淡然道:“你是櫻花特工?就是在芝加哥想要殺死我的那個?或者說是那四個櫻花特工中僅剩着活下來的那個?”
“不錯。”
“想殺我?”
“不錯。”女人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咬牙道。
安全一愣,想要殺死獨孤英美?怎麼可能?要是萬一獨孤英美死了,那自己這些人不也是就要嗝屁嗎?這個女人到底是在想什麼?竟然連自己的死活都不顧了?
獨孤英美笑不出來,只是覺得迎面一股感壓直迫過來,並不光是力量上的強弱實力比較,更多的是一種心靈上的強弱的對比,非常難以形容這種感覺,眼前這個女人讓自己有着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而並不僅僅是那個在芝加哥廣場上看見的日本女人。有好幾次,自己幾乎可以說出那種熟悉感的時候,腦中的念頭瞬即一閃而逝而後失蹤再也找不到緣由。
女人的身上卻帶着一股十分難以形容的暴戾氣息,這股氣息銳利得彷彿匕首刃上最尖端處一般,光是看着,就讓自己足以渾身發抖了,這就是言語難以形容的一種東西,只是從實力上來說,女人不會是自己的對手,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是對面前女人的感覺到一股難以名狀的驚懼。
“你到底是誰?”獨孤英美的臉色沉下來,手上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安全感覺到獨孤英美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那是針對着自己身後的這個女人的!按理說以獨孤英美的強大實力,根本用不着畏懼任何人,只是爲何,她現在在緊張着。
“我是誰?”
安全感覺到自己身後的女人在微微的顫抖着,較弱的身軀也因爲她的激動而偏離了威脅自己的軌道。女人已經陷在自己的仇恨之中無法自拔,神情已屆癲狂。
“你想帶着這些人回沃德大陸去嗎?我告訴你,想都別想!貧賤無能的人類,與其會到沃德大陸上裹着被魔族奴役着豬狗不如的生活,你不覺得還是讓他們在這個地球上安息的比較好嗎?那是隻有神的世界,你們這些人類無權涉足……”女人的神情像是在叨唸着死亡聖經一樣的神聖莊嚴,槍口又重新回到了安全的太陽穴上。一腳踢在安全的內膝蓋環跳穴上,讓蠶蛹裝的安全腳下一軟,一下子跪倒下去。
不顧獨孤英美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女人繼續道:“就算你的實力強到可以打敗父神又怎樣?你是個人類……永遠無法和神族相媲美,低等物種……”
獨孤英美愣愣的看着女人在講述到神族守候雙眸中閃現的光亮,以及她每次在講述到人類時的那種灼熱的鄙視之意,腦中隱隱約約記得自己也曾在寒米尼爾身上看見過這樣的眼神,只是現在寒米尼爾已經變得不一樣了。莫非……這個女人也是神族的人?
只是神族的女人也是寥寥無幾,除了自己的“僞娘”馬秀蘭之外,也只有索菲婭、父神的妻子、莫紫煙、月亮女神卡妙等幾人。而按着當時自己在被大魔個昂萊天捉到時空裂縫之中的時候,那時……
獨孤英美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不由的指着對面的女人啞聲道:“你是卡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