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菩薩廟的門口,張燕茹買了很多香和紙,虔誠的走進去燒。蘇晨從來對這些東西都不太信服。一句話,所以也不進去打攪,而是一個人站在廟門口看着山下的風景。
山上松風陣陣,已是晚秋天氣,已經很是有些涼意了。望着山下滿目的紅葉,看到的並不是豐收的喜悅,而多少有些傷感。正在暗自傷懷,一位尼姑從身邊飄過,蘇晨被她驚呆了,過了好久纔回過神來。
“難道——難道是她?”
儘管那尼姑用紗巾裹着頭髮,但還是被他認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林心怡。
蘇晨心靈一顫,一股酸澀的感覺充滿心頭,大腦混沌一片,雙目酸澀,如進了沙子一般。
不自覺地地跑過去,卻看見她消失旁邊的側門裡,正要走進去,卻被一個小尼姑攔住了。“施主!前面寶殿聖地,請您止步。上香拜佛請去正殿。”
“師傅您好,我只想看一眼前面那位師傅,因爲她是我的朋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和她說幾句話!”蘇晨懇求道。
小尼姑潸然一笑。“塵俗之事,本該不管,但看你心急,而且不像懷惡之人,請你在這裡稍等,我進去給你叫她。”
蘇晨激動地點頭,連說道:“好好。是是!”
小尼姑走了半步有回過頭來,“施主怎麼稱呼?”
蘇晨如實回答,才眼看着小尼姑走了進去。
等了一會,小尼姑走了出來,一臉的平靜,雙手合什;“施主!了塵師妹不願見你,可見你們緣分不到。請回吧!”說完,地上一封信來。
蘇晨聽完她的話,失望頭頂,但看到她的信,才稍稍有了些安慰。
找個地方坐下,打開那封信,竟然是一首小詩;
了卻恩怨如夢生
塵世境遇大不同
無心邂逅蘇郞謀
情不劫處下九重
蘇晨讀了幾遍,也沒有真正讀出內涵真味,只覺滿腹憂傷,加上山風微涼,;落葉飄零,傷感的差點落下淚來。
自己和林心怡算不得是情人關係,也算不得戀人關係,但是自己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雖然算不得大福大貴,但完全是因爲她。可是她卻又因爲自己而遁入空門。
悲哀的是自己知道今天才知道,心裡想着,眼淚再一次模糊了雙眼。正在尋思自己是否硬闖進去找她。這是張燕茹從旁邊走了過來。
“晨哥哥!你坐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進去拜佛呢!拜拜佛好呀——!”
蘇晨用手揉了一下眼睛,說道;“我在這裡看風景呢!”
“你的眼睛怎麼了?咦——!不會是哭了吧?眼睛紅紅的像個小白兔。”張燕茹走上前來,關心的問道。
“剛纔一陣山風把沙子吹進我的眼裡了,好不容易纔弄了出來。”
張燕茹有撥弄着蘇晨原本就沒有進沙子的眼睛看了好一陣,纔算罷休。
回來的路上,兩個人很少說話,蘇晨心事重重。張燕茹也像是有心事,她正在爲自己在菩薩廟裡的許願而努力,而祈禱。
回到家,蘇晨感覺全身疲憊,靜靜地躺在牀上,差點連約好的下午去學校接李眉兒都忘了。
時鐘指向六點,正是李眉兒下課的時間。蘇晨拖着懶洋洋的身體從樓上走下來,正要開車門,手機傳來短信的信息。
“蘇先生,你有時間嗎?今天晚上肯不肯賞臉見你一面。我妹妹要當面謝你呢!在‘雲龍閣’16號包間,不見不散呀!”
短信正是柳風發來的。
透過車窗,正是西天即將落下的太陽,燦爛的晚霞燒紅了西天,把整座L城包裹在赤紅之中,無盡的蔓延。
有心拒絕她,但內心卻有無邊的嚮往,不是她的美色,而是對酒的嚮往,白天的失落一直不能釋懷,不如買醉。便給李眉兒打一個電話,說有事不能去接她了,驅車直奔“雲龍居”
“雲龍居”是蘇晨第一次李蓉兒的地方,故地重遊,難免會想起以往的傷心事,好在有另一位美女陪着,心中才稍微好受了些。
柳風看見蘇晨,春風拂面般的微笑着,伸出芊芊玉手主動與他打招呼;“蘇先生!你好難請呀?!”
今天的柳風和往日有了更大的不同,清雅中透着幾分成熟,每次見一面都是一種全新的感覺。
一身灰色的柔棉收腰連體素裙,把腰身束得嬌俏可愛,胸部不高不低的適度的聳起,高挑白皙的脖頸,曾經的離子燙的頭髮今天竟然成了柔順的直板,只不過依然是微紅的栗子色。一張嬌俏可愛的小臉更是爍爍生輝,脣角柔順的曲線唯美動人,在微黃的燈光下有幾分挑逗的感覺。
“你好!柳小姐。你妹妹恢復的差不多了吧?”蘇晨握着她的小手搖了一搖,客氣的說道。
“嗯!好的差不多了,在恢復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柳風一邊說話,一邊伸手示意他坐下。
蘇晨坐定,眼睛的餘光環視了一下這單間的環境;房間不大,但是卻優雅極致,總之,一男一女坐在裡面充滿了浪漫的氣氛。心中隱隱有些忐忑。
“蘇先生!你還沒來我已經把菜要齊了,也不知你是不是喜歡,要不你再根據菜譜點一些!”柳風優雅的客氣。
蘇晨搖搖手;“不用了。謝謝!這些菜就吃不完。”
“那蘇先生喝什麼酒?我們喝白蘭地怎麼樣?”柳風盯着蘇晨的眼睛,自我主張道。
“行!就來白蘭地吧。”
蘇晨此時無慾無求,只覺得無聊,唯求一醉,來釋懷對林心怡的傷感思念。最近幾日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過於突然又出人意料,真是糊塗灌頂,倒不如來個一醉方休。喝點烈性酒也好。
稍頃,菜便上齊。好像蘇晨三年沒有吃飯一樣,柳風點了滿滿的一桌子菜,都是全是海鮮,而且均爲極品。
“你也太奢侈了吧!就我們兩個人還要吃這麼多菜?”蘇晨舉着筷子,不知從哪裡下手纔好。
“呵呵!別客氣,我要好好謝謝你哩?”要是沒有你我妹妹怕是沒得救了。
柳風一邊說一邊把旁邊的白蘭地打開,替蘇晨滿滿的斟上一杯。纖纖玉指接着舉起杯;“蘇先生!來乾一杯!”
蘇晨有些驚訝,見過女孩子豪爽的,還沒見過女孩子有這麼豪爽的,外表一點都看不出。正在疑惑,柳風早已經把慢慢地一杯烈酒灌了下去。
主人已畢,蘇晨斷有不喝的道理,一昂脖子也把那微黃色液體嚥了下去,只覺一絲火線延喉而下,直入腹腔。
柳風再次把兩個人的酒杯斟滿,然後雙手托腮坐在那裡呆呆出神。
蘇晨清楚的發現柳風雙頰已經現出隱隱的酡紅,房間並不熱,這可能是酒精的緣故。
“蘇先生!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柳風雙手託着腮幫,無名指輕叩自己的臉頰,調皮的優雅。
“我呀!我剛畢業不長時間,還沒有正經工作,目前正在幫朋友做事!”蘇晨說完,竟然又想起林心怡來。自己和林心怡交往,完全是爲了一份工作而已。
想到林心怡,此時的她也許正在那青燈古佛旁吟誦低唱,這個多情溫婉的人怎麼能適應那種環境呢。想想她那孤獨寂寞的身影,蘇晨內心一陣苦楚,雙目酸澀無比。
毫不猶豫的端起酒杯;“來——!柳小姐。”跟她在空中照一下,便毫不猶豫的把就喝了下去,此時的他需要的就是醉酒,醉人,醉心。不管怎麼樣,重要的是先麻醉自己再說。
“蘇先生!看你好像心情不是太好呀!有心事?”
柳風已經發現了蘇晨的不悅。關心的問道。
蘇晨搖搖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沒!沒什麼?無非些瑣事而已。”
“蘇先生!你的身手不錯嘛,就憑你這身手在L市可以大展身手呀!”柳風讚歎道。
“哪裡哪裡!一般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而已。”蘇晨雖然鬱悶無比,但還是不忘謙虛的說。
“蘇先生!你不要謙虛了,我這次來找你除了想當面道謝以外,就是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你是否願意?”
蘇晨一愣!感情這丫喊自己來是另有用意呀,還以爲她是真的找自己道謝來了,但還是說道;“呵呵——!你說吧,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我會盡力的。”
“憑你的身手絕對能做的到!”柳風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緩了一緩接着說;“蘇先生!你別笑話我,其實我是是被人包養了。”
柳風一邊說一邊那迷濛的眼睛看蘇晨,顯然,她是個不勝酒力的人。
蘇晨一怔,這丫頭果然豪爽,連這樣的事情都告訴自己。
“唔——!現在這已經不是什麼叫人難爲情的事了。”蘇晨寡淡的搖搖頭說。但是心裡掩飾不住的失望,心想他媽的這世界怎麼了?漂亮女孩都被人包養了!
“可是,可是我現在對這個人已經失望了,他太令我失望了,我真想殺了他!”柳風的眼圈已經紅了,接着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嗚嗚——!“柳風竟然伏在餐桌上落下淚來。
蘇晨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好說道;“我能爲你做點什麼嗎?!”
“幫我殺了張子林!”
“啊!又是張子林?!”
“什麼!你說什麼?你認識張子林?”柳風直起身用紙巾擦擦眼睛,驚訝的看着他。
蘇晨話已出口,如潑出之水,無法收回,只好說道;“是的!我認識張子林,並且我還知道他很多很多的事。”
藉着酒力,蘇晨把和張子林之間的恩恩怨怨經過加工杜撰修改,說了個清楚明白,當然不會說一些自己和幾個女人關係如何曖昧的話。
柳風聽完,驚愕的張大嘴巴呆在那裡,“原來你也是受害者!”
“是的!我是受害者,不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已經拿了他的錢,我想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再也不想和這個張子林有什麼糾葛了!”蘇晨說完,端起酒杯小飲一口,吧唧兩下嘴巴,像是品酒,又像是品味回憶一樣,這時,他感覺自己的腦際微微有些眩暈,暗歎洋酒的威力。
“蘇先生!即使你不幫我,我也會找人幫我的,不瞞你說,張子林這畜生不但是坑了我,還把我妹妹柳葉給強……!”柳風說着,眼圈又紅了。
雖然她的話沒說完,但是蘇晨已經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憤憤說道;“這人渣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接着又問道;“你妹妹沒有報案嗎?”
柳風難過的搖搖頭;“沒有!當時沒有多少證據,報案也白搭,張子林有錢,可以買通任何官員。”
蘇晨點點頭,他深知現在官場和金錢之間的潛規則,正義有時候必須來自於暴力,那顆正義之心開始在他的胸腔裡無限膨脹。
“那你的意思是——?”蘇晨問道。
“張子林有一個女兒叫張燕茹,在一所技校讀書,我想我們把她綁架了,這樣可以敲詐他一筆錢,你覺得怎麼樣?”柳風把身體往前探了探,神秘的說,這時,蘇晨聞到一股女人的特有香味。
蘇晨心中暗笑,知道自己不可能去綁架自己這可愛的小妹妹,就說道;“我覺得這不是個好的辦法,綁架是犯法的事情!我們都還年輕,萬一要是被抓了進去那這輩子不是完了。”
柳風聽蘇晨一說,覺得也有道理,但又不甘心。就說道;“不管怎麼樣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懲罰這個混蛋的。”
“是的!張子林的所作所爲確實可惡,但我們應該想一個好一點的辦法,徹底的懲罰他一次,讓他永遠不再作惡!”“你們現在還在一起嗎?”
柳風點點頭,“是的!我們還在一起。”
“哦!我建議你先不要行動。我回去再想想,想一個好一點的辦法,但是綁架他的女兒是萬萬行不通的。等我想好了辦法再來找你,你覺得怎麼樣?”蘇晨說道,現在他的腦際很亂。
“行!爲我們的計劃乾杯。”柳風見陸阿飛開始插手自己的事情,高興地舉杯。
“還有,我告訴你個秘密,張子林不行了,那事不行了!”
“什麼意思?”
“那事,就是那事嗎!”柳風的臉變得嬌紅。
蘇晨一下子明白,不自覺地自己的臉也紅了,抓起一杯酒,兀自灌下去。
兩個人又舉杯換盞你來我往兩瓶白蘭地沒有多長時間就消滅了。
從‘雲龍居’走出來,一陣風過,蘇晨感覺酒勁上來,只覺腦際一陣混沌不清,暗想這酒果然厲害。
正要駕車,卻發現旁邊的柳風已經醉倒在路邊,便急忙走過去把她扶起來。
“柳小姐。我,我把你送回去吧?!”蘇晨心裡有些懷疑,到底是什麼酒這麼厲害,一瓶白蘭地根本不可能把自己醉成這樣。
“蘇先生!我們去開個房間吧,今晚我想讓你陪我?!”柳風媚眼如絲的看着蘇晨。說道。
“唔——!這怎麼能行。我幫你找個賓館休息,但是我今晚必須趕回家!”
“不!不嗎!”柳風一邊說着,整個身體朝蘇晨貼了過來,蘇晨感覺一陣馨香撲鼻,接着就是那富有彈性的身體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哦——!不能這樣。”話還沒有說完。不知是因爲激動還是酒力,蘇晨竟然一下眩暈過去。
蘇晨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幕把他自己都嚇傻了。
自己赤羅着身體躺在一張碩大的牀上,旁邊躺着一位一絲不掛的陌生女孩。當然這個女孩不是柳風。更要命的是身邊竟然還站着好幾個民警,最最要命的是民警手裡拿着兩包白白的東西——白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