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可輕音卻不這麼認爲。
從客棧出來,她跟在師父身後出了鎮中心,站在三泉鎮最高的一棟建築塔頂,頭頂蒼穹,眼觀四方。
雖然,今夜的景色確實很美,可輕音一點興致都沒有,滿腦子裡都裝得是美味大餐。
終於,她忍不住,擡眸看着旁邊,目光投向遠處的人:“師父,月亮也看得差不多了,咱們該回去了吧?你瞧,街上都沒人了!”
“在等等。”蓮輕聲道,目光一直注意着某一處,未曾移開。
輕音小臉皺成一團,實在想不明白師父在看什麼。
再等下去,她估計都會餓死了。
實在覺得無趣,輕音便走到一邊,趴在欄杆上,看着小鎮的夜景。
月色下的三泉鎮,似籠罩着一層白色的輕紗,分外神秘。
鎮子上的小巷錯落有致,每一處都可連至街上。
忽得,不遠處的巷子裡,冒出一個倩瘦的人影。
這麼晚了,還有誰會出現在此?
輕音正想着,那人影從黑暗的地方走出來,月色的映照下,她看清了那人的長相。
“咦?這不是竹青嗎?這麼晚了,她這是要去哪?”
月色下,竹青手裡提着一隻瓦罐,從巷子東拐西拐,一直繞出了城。
她走得極快,時不時看向身後,似乎在忌憚什麼。
輕音想,竹青定是惦記家裡的老父親,去給他送藥吧。
她手裡提起的瓦罐,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正當輕音猜測的時候,只見鎮中心一處宅院突然燈火通明,院子裡鑼鼓聲響徹一片,“殺人了,殺人了!”
聲音很大,站在這麼高的位置不難聽見。
看着那座宅院裡亂作一團,輕音趕緊跑到蓮的身邊,扯着他的衣袖,指着那處:“師父,快看看那邊,可是出了什麼事?”
蓮掃了那宅院一眼,淡淡道:“那是本地縣太爺之子死於非命!”
“咦?那不是欺負青竹的登徒浪子嗎?白日裡,那個人還活蹦亂跳的,怎麼一宿的功夫,便死了呢?”輕音吃驚。
擡眸看了看天空的月色,見一片烏雲飄過來,遮卻了月色的一半,便聽得蓮道:“輕音,你在此等爲師。不可亂跑!”
“師父要去哪?”輕音不願意一人獨留於此。
“爲師去去就來!”蓮輕聲道,腳尖一踮,人已經飄了出去。
“師父……師父!”輕音伸手去抓,卻只能抓個空。
心中頓時有一股失落感,襲遍全身。
她靠着欄杆,緩緩滑下,坐在地上,順手扯了一把旁邊一株野草,垂頭喪氣道:“師父,你答應徒兒的,日後去哪,都會帶着我!你說謊!”
“輕音……”
聽到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輕音渾身一震,驚訝的擡眸,便瞧見師父絕美的臉,“師父,您不是走了嗎?”
爲何又回來了?
她在心裡加了一句。
“爲師想,若不把你帶在身邊,你必定會埋怨爲師。”蓮走了一半的時候,耳根子微微有些發燙。
手指一掐,便算得是小徒兒在埋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