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檬用力拍打着撲在她身上的醉鬼,雙腳也用盡全力地踢打着,可是他用膝蓋頂着她的雙腿,雙手也被他禁錮着。
伊檬再也顧不得了,揚聲大喊:“救命,救命……唔……”醉鬼見狀連忙捂住她的嘴巴。
那醉鬼笑眯眯地迷濛的雙眼,湊到她面前,結結巴巴地說:“嘿嘿,別,別喊了,沒用的。”說完,就將那噁心的厚脣湊到伊檬嘴邊。
伊檬連忙一躲,趁他捂着她嘴巴的手此時沒辦法抓着她胳膊,用力一推,立即大步跑着,可是由於驚慌,又穿着高跟鞋,沒跑幾步就崴了腳,還沒容她站穩,後腰被一雙胳膊用力抱着,耳後襲來一股噁心的酒氣味,伊檬幾欲嘔吐。
她用力嘶喊着:“救命,救命……”從未有的害怕與委屈,瞬間溢滿整個胸腔,淚水在眼眶中流淌凝聚,最終化成滾燙的珠子劃過蒼白的臉頰。
醉鬼將她頂在冰冷的牆壁間,嘿嘿地淫.笑着,噁心的嘴脣印在伊檬的脖頸間,令人作嘔的大掌沿着她的腰線來回上下摩擦着。
伊檬害怕極了,在躲閃那噁心的嘴脣時,口中不斷喊着求救,可是卻未有人來救她,就在她灰心喪氣時,壓在她身上的重量驟輕。
只聽一聲悶哼,伊檬睜大雙眼看着已經倒在地上的醉鬼,只見他嘴角烏青,伊檬轉身感激地望向救她的那人,卻是渾身一僵,愣怔在原地,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
南柯望着滿身狼狽的伊檬,她髮絲凌亂,雙眼通紅,眼眶中似乎還殘留着淚水,波光盈盈。
而躺在地上的醉鬼似乎清醒了許多,晃悠悠地站起身拔腿就跑。
在他冷然的冰眸注視下,伊檬頓感慌亂,她似乎可以感覺到他的怒氣,腳腕處隱隱傳來鑽心的疼痛,身體靠在冰冷刺骨的牆壁,不知所措。
南柯隱忍着胸腔中即將迸發出的憤怒,語氣冰冷到極點:“伊檬,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
伊檬渾身一震,擡頭震驚地望向他,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由於剛纔頻繁呼救,聲音有些喑啞。
南柯哼了一聲,嘲諷道:“深夜來酒吧,你會不知道碰見什麼樣的人?還是你自甘墮落?看來我對你的瞭解還是少。”
今晚,他和一幫朋友來酒吧喝酒,喝得差不多了準備走的時候,沒想在樓道聽見一聲聲的呼救,而且聲音還特別該死的熟悉,沒想到尋着聲源,還真是讓他看見那樣的一幕。
一男人壓在她身上,動作該死的曖昧,本來就有些憤然,在看到那女人竟是她,胸腔中的憤怒一涌而出,上前兩三步,拳頭就這樣打了出去,而心中想說的安慰話卻變成了奚落挖苦嘲諷。
伊檬瞠大雙眼冷冷地看着他,他的目光滿是冷嘲,輕視,她從未在他眼中看到過這樣的神色,
頓時心底深處油然而生出一股委屈,蔓延至全身,她的眼眶中重新積聚了霧珠。
她閉了閉眼,自嘲道:“你瞭解我什麼?你對我的認知不過是停在高中階段,我們中間空白了九年的時光,這九年裡,人都是會變的,你我都不例外,南柯你也變了。”
變得她都快認不出來了,一度認爲高中那三年時光是存於夢中的,很虛幻飄渺。
南柯目光冷冽地望着她,她目光悲涼,像是被人遺棄了一般,無根飄搖。
伊檬苦笑,“我本來以爲你對我有誤解,可是現在看來,那不是誤解,是討厭,是厭惡,我伊檬再怎麼也是有自尊心的人,也容不得別人對自己言語上的冒犯。”
南柯看着這樣的她,心中突然一痛,目光驟然緊縮,聲音微涼,“你的意思是我誤會你了?”
伊檬無力地笑了笑,搖頭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抱歉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失陪。”扶着牆壁走了半步,忽然記起了什麼,說道:“哦,對了,謝謝你剛纔施救。”
南柯大步上前,大掌緊扣着伊檬的手腕,黑眸逼視着她,咬牙切齒道:“伊檬,你的確是變了,嘴變硬了,性格也倔強許多。”
他討厭看到她此時的目光,充滿了嘲笑與落寞。
伊檬用力掙脫他的禁錮,卻是徒勞無功,心中的委屈驟然爆發,朝着他喊道:“南柯,你究竟想怎麼樣?我真是受夠了你每次的嘲諷,我到底欠了你什麼,你這樣對我,你看不慣我,可以,還有一個月就與公司的合約到期,我離開行不行?您眼不見爲淨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對我作出那樣的神情,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南柯看着她眼角流出的淚水,她這樣的嘶吼着,似乎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從認識到現在他從未見過這樣近乎崩潰痛哭的她,心臟狠狠一抽,突然間很茫然,手緩緩鬆開了她的手腕,怔怔地站在原地。
伊檬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拖着崴傷的腳踝,扶着牆壁向前走,突然間想到自己的包還在地上,於是忍着腳步傳來的劇痛返回拾起包包,還沒走兩三步,前面傳來楊樂涵的聲音。
“南柯,你怎麼還在這裡?我們都在外面等着你呢,咦?伊檬?你也在這兒?”楊樂涵走近纔看清,不由得有些驚訝,目光望了望眸光深沉的南柯,又看了眼滿身狼狽的伊檬,好似不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伊檬勾了勾嘴角,衝楊樂涵笑了笑,然後扶着牆壁繼續向前走,走得極慢,因劇痛走姿並不是那麼自然。
楊樂涵一眼就看出伊檬的不適,視線看向她的腳,似乎有些虛浮,關心的問:“伊檬,你的腳怎麼了?”
愣在一旁的南柯聽到楊樂涵的話,目光立即望向她的腳,又看了看她,只見她的面龐蒼白得很,鼻尖額頭似乎有細碎的薄汗冒出。
他大步邁到伊檬面前,深幽的黑眸注視着她,聲音夾雜着細微的關心:“你的腳怎麼回事?是剛纔崴了?”
伊檬語聲淡淡卻透露着強硬的倔強,“我的事不用南總關心。”
南柯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不由分說,俯身攔腰抱起她,大步向前走。
伊檬有些緩不過神,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顏,心像是被針扎一樣隱隱作痛,她掙扎着吼着:“南柯,你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
南柯沒有應她,目光望向身後的楊樂涵,說:“萬幸呢?”
楊樂涵說:“萬幸喝太多了,韓易辰已經送他回去。”
南柯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懷中的伊檬卻是十分惱怒,“南柯,你聽見沒有,放我下來,我有朋友在這裡,不用麻煩你。”
南柯目光直視前方,“先出酒吧,然後你再打電話給你那位朋友,而且你這腳,放你下來我不保證還會不會遇到剛纔的事。”
一想到剛纔被酒鬼侵犯的場景,伊檬就有些後怕,然後就沒有再說話。
出了酒吧,南柯抱她放進了自己車裡的副駕駛位置,伊檬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給秦西貝,還是和之前一樣打不通,而且冰冷的語音傳來暫時無法接通的消息,她扭頭看了眼車外與楊樂涵正在說話的南柯,嘆了口氣,編輯了條短信給秦西貝告訴自己已經離開酒吧,發送完後,開門下車。
南柯正與楊樂涵說着話,眼角的餘光瞥向艱難下車的伊檬,臉色乍寒,大步走過去,扣住她的胳膊說:“怎麼下來了?給你朋友打電話了?她來接你?”
伊檬倚靠着車門,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你是我什麼人?管這麼多?”
南柯冷冷地笑了,“伊檬,我就是他媽的犯賤,一而再再而三的擔心你,而你卻一直不當回事兒。”
伊檬也笑,只不過眼角眉梢實在是沒什麼笑意,“南柯,我不是傻子,會把你的那些奚落之話當成蜜糖。”說完擡腳就走,由於穿着高跟鞋,本來腳就疼,而現在每走一步就疼一下,還好今天沒有開車來,要不然又得把車子停這兒了。
南柯見她邁着艱難的步伐走到馬路邊攔車,酒吧門前的出租車挺多,見她準備上車,深呼吸一口氣,大步走到她面前,拉住她胳膊,彎腰將她扛在肩頭。
伊檬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血液直衝大腦,十分不舒服,她用手敲打着南柯的後背,大聲說:“南柯,你放我下來。”
南柯對一旁目瞪口呆的楊樂涵說:“你先回去吧,我帶她去醫院看看。”
楊樂涵點頭,“你和她好好說話。”通過這幾分鐘的接觸,可以看得出他們之間有誤會,卻又讓人插不進去。
楊樂涵走後,南柯開車門將伊檬扔進後車座,重重地關上車門,然後坐進駕駛座,啓動車子。
伊檬坐直身子,動手開了開車門,發現已經鎖了,有些喪氣,眼神複雜地望着南柯的後腦勺,卻沒有再說什麼,沉默地待在後座。
到了醫院,醫生給開了外敷和內服的藥,說了幾點日常禁忌,然後南柯又抱着伊檬離開醫院。
到達小區樓下,南柯堅持送她回到公寓裡面,在電梯裡,伊檬看着他按着熟悉的樓層,到達八樓,伊檬站在門前,掏出鑰匙打開門,屋裡一片漆黑,很顯然秦西貝並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