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看着變魔、黑暗鬼地,所有人都不由爲之沉默了,蒼天之身,這是怎麼樣的存在,無法想象,而且,在這個時候,兩具蒼天之身在此,那是意味着什麼呢?
此時,也有人不由向李七夜望去,面對如此的蒼天之身,李七夜該如何去對抗呢?
“聖師,若是你放下,又是什麼身呢?”此時,太初問了李七夜這樣的一個問題。
變魔、黑暗鬼地他們也都望着李七夜,打量着李七夜,他們也看不出李七夜這是什麼身呀。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能有什麼身,凡人之軀而已。”
“凡人之軀——”變魔、黑暗鬼地他們兩個人都不由目光跳動了一下,並非是他們不相信李七夜的話,李七夜也沒有理由騙他,但,李七夜卻說是凡人之軀。
“凡人之軀,當是如何的凡人之軀呢?”太初十分虛心請教。
此時,在所有人看來,他們哪裡是生死相搏,哪裡是什麼生死仇敵,更像是學生與師長之間傳道授業,這種氛圍,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在這個時候,有人不由想到了一句話,朝聞道,夕可死,足矣。
此時,李七夜、變魔、黑暗鬼地、太初他們四個人乃是生死相搏,下手絕對不會留情,然而,在這個時候,他們彼此之間,卻有着一種十分友好的聞道授業氛圍,這種氛圍是人世間無法想象的,人世間的生死仇敵,乃是生死相搏,恨不得置彼此於死地,甚至是咬牙切齒,把彼此碎屍萬段。
哪裡會像李七夜他們四個人一樣,哪怕是下一刻戰死,彼此要戰得天崩地裂,但,都依然有着聞道授業之心。
“朝聞道,夕可死,足矣。古人,誠不欺我也。”有無上巨頭看着眼前這樣的一幕,也不由感慨無比。
“凡人鎮天軀。”李七夜淡淡地說道。
“凡人鎮天軀。”聽到李七夜這樣的話,頓時讓太初、變魔、黑暗鬼地他們心裡面不由爲之一震。
此時,變魔、黑暗鬼地他們所披的,乃是彼岸之身,以初蓮生天火而誕生蒼天之姿,也可以稱之爲蒼天之軀,欲對蒼天取而代之。
但是,李七夜卻以凡人之軀而鎮天,此天,乃是蒼天,凡人之軀,鎮壓蒼天,這可能嗎?
“與我師尊此身,孰強孰弱呢。”此時,太初不死心,問道。
李七夜笑了一下,說道:“蒼天,也終蒼天而已,僅是以蒼天爲藍本,又焉能取而代之,最極限,也僅是並駕齊驅罷了。”
說到這裡,李七夜撩了一下眼皮,淡淡地說道:“不然,爲何又要放棄此身,爲何要放棄自己腳根?”
李七夜這樣的話,頓時讓太初、變魔、黑暗鬼地他們心裡面一震,彼此相視了一眼,但,也不完全肯定。
變魔、黑暗鬼地他們披的就是蒼天之身,此時,他們能完全感受到那種蒼天的狀態,亙古無上的無敵,這種無敵,什麼仙,什麼天,都能出手鎮壓斬殺。
但是,李七夜卻言,此又焉能取代蒼天?而且,李七夜以凡人之軀鎮壓蒼天,那麼,真的如此嗎?不論是變魔、黑暗鬼地還不是很相信,他們當然是要試試了。
“但,聖師,你也要放下呀。”太初反問了這樣的一句。
“爲何要放下呢?”變魔也都鞠身,說道:“此道路爲何非要放下呢?不放又如何?”
此時,變魔如同學生,洗耳恭聽,事實上,不論是他,還是黑暗鬼地,又或者是太初,也都是好奇,如果他們勝了,那麼,他們未來終究是要走這一條道路。
而在這一條道路之上,能走得這地步的,能走得如此之遠的,或許,也就只有李七夜與他了。
“此身屬於人世間,當歸還於人世間。”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
“此事屬於人世間,當歸還於人世間。”李七夜這樣的話,讓太初不由喃喃地說道,隨之,太初望着李七夜,大笑地說道:“聖師,若是我披你的凡人鎮天軀,以執太初原命如何?”
“如此,可行否?”就是黑暗鬼地也都大笑問了一句。
變魔也都不由補了一句,說道:“比你當下的狀態,孰強孰弱?”
這樣的境界,太高了,芸芸衆生,已經無法理解了,也就只有無上巨頭這樣的存在,才能聽得出一些門坎了。
此時李七夜一身造化,強大的程度,已經是讓所有人有目共睹,他的一具凡人鎮天軀,那是何等的了不得呢?
那麼,太初樹,太初原命,此時都由太初所掌執,若是太初如變魔、黑暗鬼地他們這般,能披上李七夜這一具凡人鎮天軀,那將會是如何呢?
也就是意味着,現在的李七夜,執太初樹、掌太初原命,那將會是強大到怎麼樣的地步呢?
此時,連變魔、黑暗鬼地、太初都不由爲之躍躍欲試,都很想知道,這是達到了怎麼樣的狀態,達到了怎麼樣的境界。
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於我而言,道心便可,其他,也只不過是暫宿罷了。”
“這還不是終極了。”黑暗鬼地不由喃喃地說道,聽明白了一些了。 “可戰天否?”太初問了一句。
李七夜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可戰天。”
“聖師如此一說,實在是讓人嚮往。”太初一聽到這樣的話,說道:“聖師放下之時,將會是誰披上呢?”
“這就是我與你師尊不一樣的地方,他生於太初,我來自於人世間。”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此身,來自於人世間,當歸還於人世間。”
“可惜,可惜,太可惜了。”此時,變魔也都不由爲之扼腕,搖頭地說道。
變魔、黑暗鬼地他們都清楚李七夜這一具凡人鎮天軀是意味着什麼,但是,李七夜放下的時候,這一切都將會歸還於人世間,對於任何一位仙人而言,那是多麼扼腕嘆息的事情。
因爲對於任何一位仙人而言,能得這一具身軀,那必定能橫掃一切也。
“你們,也是可以有一個極優的選擇。”李七夜看着變魔他們,不由悠然地說道。
“什麼極優的選擇?”黑暗鬼地問道。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此身,執太初原命如何?”
“此身執太初原命——”聽到李七夜這樣的建議,不論是太初還是變魔、黑暗鬼地,他們都心裡面爲之劇震,他們彼此都不由相視了一眼。
“此爲蒼天也。”此時,變魔也都不由失聲地說道。
“此爲蒼天。”太初、黑暗鬼地在這剎那之間,也意識到了什麼,他們相視一眼之時,神態更加的篤定了。
“聖師,你的指點,對我們而言,乃是醍醐灌頂,此對聖師不利。”太初徐徐地說道:“我等爲蒼天,必斬聖師。”
“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潛力了,看你們自己能否真正掌握這奧義了。”李七夜笑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同樣的刀,有人只不過是拿來殺豬而已。”
“聖師此已認爲,可戰天也。”黑暗鬼地說道:“那聖師放下,又將走到何境界?”
李七夜笑了一下,輕輕搖頭,說道:“可戰天,不代表你就能真的斬蒼天,就算你斬蒼天,也不見得你真的能取而代之。”
“這都不能取而代之?”李七夜這樣的話,讓太初、變魔、黑暗鬼地他們也都不由爲之一怔。
“蒼天,太遠了吧。”變魔都不由喃喃自語了。
對於他們太初仙而言,他們已經足夠站在巔峰之上了吧,但是,他們掙扎起來要上岸,那也是需要很長的時間。
然而,上岸了,並不代表你能問鼎蒼天了,還要放下自己的腳根,最終,才能通往你所要想去的盡頭。
然而,在那盡頭之中,蒼天早就在那裡等着你了。
就算你抵達了那裡,就算你戰蒼天,也不見得能真正戰得贏。
“戰天,難也。”黑暗鬼地也都不由感慨地嘆息了一聲。
“戰天再難,那也是需要一步一步走出來,若是不走每一步,戰天之語,那隻不過是空話罷了。”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
“受教了,謝聖師。”就算是變魔、黑暗鬼地他們都向李七夜鞠身。
他們感受最深,不論是誰,立下戰天之豪言,那是需要無數歲月去行走,哪怕他們想登彼岸了,那都是需要漫長的歲月去走。
但,如果你不每邁出一步,你活太久都沒有用,彼岸依然離你很遙遠,戰天離你更遙遠。
“聖師放下,此去戰天?何爲?”太初看着李七夜。
“若是你,你又何爲呢?”李七夜看着太初。
“我所向,先戰聖師,再戰我師尊,最終戰天,天,歸我也。”太初乃是豪情壯志,有凌駕萬界亙古之勢。
“若是我呀,能好好上岸就很好了,當然,若是能與賊老天分庭抗禮,那也足矣。”變魔笑着搖頭,不像太初如此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