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誰若再敢攔我,我就殺誰”玄落冷眼看着幾人,眼中的殺意漸漸浮現出來,就連蘇曉,也沒見識過玄落這麼冷漠狠辣的一面。
似乎他的印象中,她不是狡黠聰慧的玄落宮主,便是威嚴狂傲的大燕睿帝,而此刻的她,像極了走火入魔的練武之人,卻更像是一個 魔女
這,怎麼可能
那幾個龍魂衛皆是一怔,爲玄落陡然的變化,也爲她手中那把劍的強大劍意。
這是一把與望月相比肩的靈劍
幾人面面相覷,終於還是執劍企圖攔住玄落的去路。
主子吩咐,不可違逆。
這一次,玄落是真的不打算留情了。
她等不及了,皇甫曜也等不了了。
晚一分,她都不敢想。
鳳典中的劍招十分凌厲,更帶着一種傲視天下的狂霸之意,玄落劍起劍落,紅光閃爍之間,幾個龍魂衛相繼倒下,最後還站着的,是龍三 “龍三,我最後說一次,你讓是不讓”鳳靈劍的劍尖直指龍三的喉嚨,殺意四現。
匆匆跟來的玄凌和澄伊在看到這一刻時,紛紛傻眼了。
師妹瘋了
宮主入魔了
龍三目光堅定地站在玄落身前,意思很明顯,想進去,先殺了我。
玄落心一橫,握住鳳靈劍直接往龍三的胸口刺去。
“師妹,住手,你這是要做什麼”玄凌忽然上前,將自己的剛心木劍射出,意圖攔住玄落的劍。
嘩啦
號稱無堅不摧的剛心木劍,就這麼被鳳靈劍劈成了柴 玄凌一臉冷汗地看了看玄落手中的鳳靈劍,反應過來自己的寶貝木劍被劈成柴後,滿臉的肉疼 他的剛心木劍啊
劈開了剛心木劍之後,鳳靈劍一下子刺入了龍三的身體,龍三不可置信地看着玄落髮紅的眼睛,緩緩倒下。
蘇曉大驚,玄落這是要
這可是龍魂衛啊,她怎麼說殺就殺
不對,她的武功何時變得這般可怕了竟然舉手之間就殺了這麼多龍魂衛 龍魂衛可不是一般的高手啊,這不一般的高手在她眼裡跟大白菜一樣嗎 不僅僅是蘇曉驚訝,就連玄凌這個十分了解玄落武功的人也驚訝了。
提着帶血的鳳靈劍,玄落轉身冷冷看着剛剛出現的龍魂衛,冷聲道:“誰若阻我,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說完,她一個縱身,直接躍入了皇甫曜的院子裡。
龍魂衛正要去追,卻突然被蘇曉攔住,他說:“只有她才能救國公”
一句話,將龍魂衛所要遵守的所有命令都打破。
是的,只要能夠救國公,他們願意集體以死以謝不遵命的大罪。
誰也不知,在他們身後的牆上,站着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這男子猶如謫仙,容貌俊逸,難得的是,他的眼神浩瀚如星空,也慈悲如滄海。
那白衣男子嘆了口氣,目色漸漸變得有些無奈。
“幸虧我找到了你,總算一切都還來得及。”他說完這話,耳力極好的蘇曉陡然回頭。
“敢問尊駕是”
玄落急切地進屋,急切地尋找那抹身影,急切地往他的牀榻處飛奔而去,卻 沒有找到皇甫曜。
“曜,你在哪裡曜”
玄落四處尋找着,什麼也沒有,可龍魂衛明明守在這裡的呀,怎麼可能會沒有人 莫非他已經出去了
不對,蘇曉既然在外面,那他就一定還在這間屋子裡。
“皇甫曜,你給我出來”玄落越找越不安,越找越痛苦,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撕扯着她的心。
忽然,她看到了一幅畫。
這畫的人,是她
她蹙眉,這畫是玄落的裝扮,卻是撻拔睿的臉,而且看那墨跡,應該是很久以前畫的了,可,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忽然,她眼睛一亮,立即走到那畫前,把畫移開,果然看到牆壁中鑲嵌了一個機關。
按下那個機關,畫後面的牆壁打開了一扇門,玄落想也沒想就往裡走去。
剛走到盡頭,眼前便出現了他修長而安靜的身體,正靜靜躺在一張石牀上。
這裡面有些漆黑,只有一顆小小的夜明珠照亮了那抹身影。
玄落的腳陡然頓了片刻,然後走到牀邊,取出牀下暗格裡的夜明珠,整個密室頓時亮如白晝。
她看到他側躺着身子,一隻手緊緊捂住了胸口,而那向來微微挑起的眉頭,此刻已經皺成了一團。
“很痛嗎”她輕聲問道,早已淚不成聲。
立即給他把脈,察覺他體內極端亂用的真氣,再看了看他蒼白如雪的臉色,玄落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只覺得這心竟然痛得厲害,好似就要碎裂一般。
她怔怔地看着緊閉着雙眼的他,脣瓣緊緊抿起,恨不得將風野昭,將越非等人殺了。
可她知道,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自己若不是爲了自己,他何至於變得這樣 “皇甫曜,我的愛人,你可知,我真的捨不得你”她低喃道,不知不覺,眼淚再一次簌簌而落。
她就這麼緊緊握着他的手,輕輕哭泣着,彷彿是在做着最後的訣別。
不知過了多久,又好似只過了片刻,她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那嘆息夾雜着微微的心疼,沙啞而又熟悉:“玄落,誰讓你進來的又是誰讓你在我耳邊哭泣的”
玄落猛然擡頭,極力想要看清他是不是真的醒了,可眼淚矇住了眼睛,哪裡還看得見 她此刻無比惱怒自己,怎麼可以看不清他
“曜,你醒了嗎”她的聲音亦是十分沙啞。
“嗯。”皇甫曜低低應了一聲,好似這一個字都能花去他爲數不多的精力。
他努力想要坐起來,身體卻十分無力。
玄落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扶着他坐起,“感覺怎麼樣還是很疼嗎要不”
她正想說要不給他吃解藥,可他卻是輕輕打斷了自己接下來的話,他說:“別說話,讓我好好抱抱你。”
說完,他真的就伸手抱住了玄落。
可往日那雙寬大有力的手,那個強勢霸道的懷抱,如今卻只是這樣輕輕地環住了她的身體。
她知道,他不是不想緊緊抱着自己,而是已經沒有一點力氣。
輕嘆一聲,玄落伸手抱住了他,靠在他的胸膛,輕聲道:“看,這不是乖乖給你抱了嗎”
“真乖。”他讚揚道,鳳眸星目中,含着淡淡的、不屬於他的憂傷。
兩人抱着對方,不知過了多久。
或許是一個世紀,又或許只有一剎那,感受到皇甫曜的胸口處不時地微微震動,她知道,他又在極力壓抑着那痛苦了。
可,沒有時間了。
她輕輕推開皇甫曜,眼角酸澀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顏,這人,這眼睛,不,他的所有,都是她的,都是她愛的 她怎麼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