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緊緊盯着那把劍,隨即站在了中心的一個圓臺上,圓臺上刻着奇奇怪怪的圖案和符文,看起來極爲詭異,但真正詭異的是,鳳沐在把手中的劍插入那個圓臺時,圓臺表面的普通鐵皮竟然開始脫落,漸漸露出金燦燦的光芒來。
只見鳳沐將自己的手握住了劍身,血液沿着劍身一點點往下流去,流進圓臺中心的那個小洞中。
鳳無心站在那片霧茫茫的石梯上,那裡並不是盡頭處,只見他忽然雙手結印,無數真氣全部涌了出來,帶着呼呼的風聲,他的掌心形成一個詭異的風眼,緩緩將那些擋住真言壁的白霧吸收殆盡。
真言壁,終於出現了。
那是一面大大的鏡子,像是普通的銅鏡一般,薄薄的,周邊有着奇異的凸起,在中間似乎刻着一幅若隱若現的圖案,玄落定睛細細看着,那好像有一棵梧桐,梧桐上站着一隻火焰鳳凰,圖案雖然若隱若現,但卻是栩栩如生。
“相傳梧桐爲樹中之王,更是靈樹,梧桐百鳥不敢棲,止避鳳凰也說的應該就是這幅圖。”皇甫曜輕聲道。
玄落覺得自己的額頭有些發癢,不由擡手去摸,果然是有種灼熱的感覺。
她想,應該是這印記感應到了真言壁上的鳳凰而產生的異動。
雖然不相信這樣不科學的事情的發生,但此刻她卻不得不相信。
玄落正了臉色,道:“以前在神話中聽說,鳳凰每次死後,周身都會燃起大火,然後它會在烈火中獲得重生,並獲得較之以前更強大的生命力。這樣的過程被稱爲”鳳凰涅“”她頓了頓,“曜,你說,真言壁上那隻若隱若現的火焰鳳凰,是不是就是神話中正在進行涅的鳳凰”
皇甫曜的目光緊緊盯着真言壁,在白霧漸漸消失在鳳無心的手心之際,他點頭道:“正是因爲如此,纔有傳說,鳳凰因涅而獲得永生,也有了”不死鳥“的名稱。”
“鳳族祭祀的鳳凰神,想來就是在涅”皇甫曜道。
鳳沐聽見他們的對話,在完成了召喚儀式後,他轉頭來看着玄落和皇甫曜,一字一句道:“不是的,每一代的鳳女開啓儀式,都會出現不同的鳳凰。比如上一次,鳳弦月開啓時,上面的圖案不是梧桐、不是火焰鳳凰,而是”他話說到一半,忽然不說了。
好在這一次的圖案並非上次那般,他的心倒也放下去些許。
察覺鳳沐不想提到上一次開啓真言壁的事情,玄落也懂得了什麼,也對,鳳弦月最後是那般結局,而且她的人生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悲劇,那麼出現的圖案肯定是不吉利的,她有何必巴巴地去問呢 “念兒,你雖還未開啓真言壁,但從這出現的圖案上來看,我們鳳族的命運應該會有轉機。”鳳沐道。
皇甫曜點頭,目色有些莫名地看向遠處的真言壁,在那若隱若現的圖案上,他似乎預知到了什麼,是了,鳳族上百年來的守護和懲罰,的確應該在她的手中終止了。
她的出現,或許是天意
“丹穴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雞,五彩而文。名曰鳳凰,首文曰德,翼文曰義,背文曰禮,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鳥也,飲食自然,自歌自舞,見則天下安寧。”
真言壁的兩端,緩緩傳來這樣的聲音,空靈而飄渺,不知是誰發出,不知從哪裡來,又將到哪裡去 玄落感覺自己身體裡的血液流動得越來越快,她額間的鳳凰印記也越來越熱,最後甚至還發出了點點火焰光芒,則異狀使得皇甫曜的眼睛片刻都不敢離開玄落。
他不知一會兒會看到什麼,但他一定要盡全力保護她,守護她 肚子裡有點熱熱的,玄落摸着肚子,生怕發生什麼,但除了有點熱,似乎沒有別的異樣。
察覺她的動作,皇甫曜低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玄落搖搖頭,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我沒事。”
說完,又看向了真言壁。
真言壁看起來雖然是一面鏡子,但其實它並不反光,而是從自身發出光芒來。
那光芒一會兒變成紫色,一會兒又變成紅色,一會兒變成金色,一會兒又變成了火焰色,極爲奇怪的變化着。
鳳無心的真氣似乎被用盡,在最後一縷白霧消散之後,他突然悶哼一聲,隨即一個轉身飛身下來,站在祭祀臺上時狠狠喘了幾口氣。
“念兒,過來”鳳沐站在圓臺中間,道。
玄落擡眼看了看皇甫曜,看到他眼中的鼓勵,心中安了不少。
皇甫曜站在原地,靜靜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手中驀然多了一個東西,仔細一看,正是在谷底那個古剎中拿來的。
“念兒,用你的血,開啓真言壁”鳳沐正色道。
說完,他直接退了回去,站在了祭祀臺的邊緣,目光直直盯着玄落的一舉一動。
看着眼前的詭異劍身,看着這個看似普通實則蘊含着濃烈寒氣的圓臺,玄落深吸一口氣,隨即雙手一合,握住了劍身,鮮血,隨着她的手,沿着劍身,緩緩流下。
不必鳳沐的提醒,玄落彷彿已經知道下一步自己該做什麼。
在圓臺發出刺眼的紫光時,她閉上了眼睛,指尖一彈,插入圓臺的劍突然飛了出來,她的手指輕輕這麼一碰,那劍直接飛向了真言壁。
片刻之後,“叮”的一聲,劍插入了真言壁的右上角,那裡正好有一個孔。
沾染在劍上的血液彷彿那燃燒火焰的油,在觸及到若隱若現的圖案時,那圖案終於不再浮動模糊了,而是緩緩印刻在真言壁上。
玄落腳尖一點,飛身站在了真言壁前,看着這近在咫尺的鏡子,她努力想要尋找自己的身影。
忽然想到什麼,玄落輕輕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尖,隨即將食指按在了圖案上的鳳凰眼處,鳳凰身上的火焰猶如被什麼東西引燃,猛然發出了熾烈的光芒和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