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對玄落而言,每日看着兩個孩子一點點長大,就是對他最大的想念。
每一次看到長得愈發像他的成昱,她都會不自覺地發呆。
三個中秋節已過,兩人分別也有三年,這三年中,他如約完成了與她的承諾,不僅將西楚收服,還將其餘諸國也收服在大燕之下,如今,就剩下一個扶風國了。
儘管扶風國有淵戈盟這樣一個大勢力護着,但終究不會是他的對手。
“陛下,合公主,哦,不對,應該稱之爲郡王妃了,郡王妃求見。”張閏一進來,就看見對着一面牆壁上的畫發呆的玄落,他也是沉默了許久,纔敢開口。
玄落的手輕輕一擡,道:“將她請到景睿殿去吧,朕一會兒就來。”
“是。”張閏輕手輕腳地下去了。
玄落看着那幅畫上的人,目光裡柔情萬千。
這是諸葛鏡明特意給自己畫的,上面的人是穿着一身軍裝的皇甫曜,儘管沒了那身高貴尊華的月白錦衣,但這樣意氣風發,威風凜凜的裝束似乎也挺適合他的。
青木合就算是嫁給了南鑫,成爲了郡王妃之後依舊是那般活潑,但是這半年來卻是活潑不起來了,因爲有了身孕,被南鑫看得緊緊的,以至於即便現在大腹便便,卻也只能是規規矩矩地坐着等玄落來見自己。
玄落一進門,就看見青木合神情緊張地站起身來,她大步走過去,按住她的肩膀,道:“別那麼多禮數了,如今你我算是姐妹,不必講這麼多君臣虛禮。”
青木合臉一紅,道:“陛下還是這麼溫和親切。”
玄落笑了笑,“今日怎麼有時間進宮了對了,南鑫呢,他怎麼沒有陪你進宮”
自從兩人成親之後,便一直在帝都,南鑫偶爾會到南郡處理一些事情,但是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帝都陪着青木合的。
青木合臉上露出一抹羞色,道:“他和幾個朋友出去了。”
“這樣啊。”玄落的目光微微一閃,朋友在南鑫的眼裡,有什麼朋友比青木合還要重要呢 “你今日進宮見我是要做什麼”玄落突然問。
青木合有些猶豫,“就是想看看陛下而已,也沒什麼事情。”
玄落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了些許。
“閤兒,是不是你皇姐和我四皇兄回來了”玄落突然開口,目光緊緊鎖定着青木合的眼睛。
果然,青木合的神情忽然一變,然後結巴道:“那個不是的,陛下您誤會了,姐姐怎麼會回來她自從三年前和四王爺在一起之後,除了將南越國歸於大燕這邊,便再也沒有見過我了。”
她的欲蓋彌彰,讓玄落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們此次回來,除了因爲你即將臨盆,可帶回什麼好消息了”玄落挑眉看着青木合,不願錯過她的任何神色。
青木合張開嘴巴,又閉緊,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玄落嘆了口氣,道:“這樣吧,你只需告訴我他們在哪裡就可以了。”
青木合連忙擡頭看向玄落,“不行的”
她的急切,讓玄落眯起了危險的眸子,她突然淡淡一笑,道:“如果你不告訴我他們在哪裡,那我就把你禁錮在皇宮裡,然後派遣南鑫到西楚那邊收編西楚大軍。”
玄落深知青木合這個小姑娘的性子,她什麼都可以離了,就是離不開南鑫,並且任何可能會讓南鑫遇到危險的事情她都不會答應。
現在這兩點玄落都握在了手裡,不愁她不就範。
果然,一提到南鑫,青木合的態度馬上變了。
“我告訴你”她吐出四個字,讓玄落的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帝都。
西郊,一座涼亭裡。
“好了,事情我都交待完畢了,我回來的事情不要告訴玄落,至於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辦吧。”撻拔悠說着,看了一眼身邊的青木蘭,道:“我們該走了”
青木蘭點點頭,然後又對南鑫道:“好好照顧閤兒,若孩子出世了,記得告訴我一聲,我一定來看孩子。”
“好,王爺王妃慢走”南鑫微微低頭,道。
撻拔悠在一年前斬斷了一切過去,與青木蘭成親,並且爲了給玄落摸清楚淵戈盟的底細,兩人一直都在外奔波,這一次回來,也只是爲了安排一些事情而已。
“好了,再不走只怕閤兒就要被她發現了,你們可不知道她那顆腦袋的聰明,簡直”
撻拔悠話還沒說完,一道熟悉的香風撲鼻而來,緊接着,一身白衣的玄落緩緩從遠處飛身而來。
衣袂飄飄,額間鳳凰印記尊貴而耀眼。
撻拔悠眸色一暗,然後無奈地和身邊的青木蘭對視了一眼。
“皇兄,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怎麼不和我打個招呼就要走”玄落似笑非笑地看着撻拔悠,緩步走向了三人。
南鑫很是實在地退下,給玄落讓出了一個位置。
青木蘭輕輕向玄落福了個禮,道:“見過陛下。”
玄落輕輕擡手,溫和道:“不必如此,女王依舊是南越的女王,就算南越現在與大燕成爲一體,但我說過,它依舊可以在政權上得到相應的獨立。”
青木蘭的眼中浮現一抹感激,隨即對撻拔悠道:“我在外面等你。”
玄落看着青木蘭離開,這才把視線重新放回了撻拔悠的身上。
“怎麼,皇兄難道不打算和我解釋一下嗎”
撻拔悠摸了摸鼻子,道:“其實我回來也不是什麼大事,這不是答應要幫你滅了淵戈盟麼,現在還沒有完成任務,自然不敢見你,不過很快就能結束一切了,因爲皇甫曜已經率領大軍前往扶風國了,這最後的掙扎他們怎麼也不可能熬過去的”
玄落安安靜靜聽着他的話,也沒表態,這樣冷淡的態度倒是讓撻拔悠有些不習慣了,他乾咳了兩聲,道:“那個,你還想知道別的嗎我還可以告訴你別的。”
“哦別的什麼”玄落挑眉,看着他。
她倒要看看,他還能編出些什麼胡話來,回來了竟然連見都不見一次自己,到底是在擔心什麼 被玄落這異樣的目光鎖定着,撻拔悠額間冒出一根青筋來,只見他略略沉眸,整理了一下思緒,道:“薛應琛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吧我真沒想到他可以堅持那麼久,兩年呀,兩年中竟然真的把玉兒那個丫頭給騙住了,當然了,你留下的那個叫做鳳蝶的丫頭也不簡單,這兩年來抓住了風殤與扶風國聯繫的多少把柄,有這些東西在,就算玉兒要爲他求情也是不可能的了。”
“嗯,還有呢”玄落眨巴一下眼睛,似笑非笑道。
撻拔悠闇道:要淡定,要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