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個,你儂我儂完了,那咋們是不是可以開始談談正事了?”倪犁一臉嚴肅的站在衛青與劉徹的面前,一開口便破壞了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搞得劉徹都難得的害臊了起來,衛青更是紅着臉不敢擡頭只得小聲的試探道,“正事?汗血寶馬嗎?”
“不然呢?除了這個,你們來大宛還有別的事?”倪犁不客氣的坐下,從懷裡取出了份盟約說是要改。衛青聞言有些疑惑的先是看了眼劉徹見他似乎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於是接起盟約快速地瀏覽了一遍,“這與我們之前和迦琳公主約定的一致,有什麼問題嗎?”
倪犁轉頭瞟了一眼衛青不爽快的道:“之前爲了救你,我提前啓用了在王城的棋子,這比損失難道你們不用付嗎?”雖然對倪犁前輩的幫助衛青心存感激,可是他也決不可能允許這個成爲讓大漢承受損失的緣由,於是衛青立馬反駁道:“倪犁前輩此言差矣,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如今你大宛竟然公然對衛某下此毒手,難道不是我們該向你索要賠償嗎?況且伽羅王子之前比賽輸的賭注都還沒給在下呢!”
倪犁也怒氣衝衝的否認道:“伽羅的所做所爲與老頭兒無關,老頭兒沒必要爲他的行爲負責。”衛青的或許話讓倪犁的心態有了些許變化,可是,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誰,這個人之前是怎樣的溫和,都會爲了謀取最大化的利益而瞬間換上另外一副面孔,就連倪犁也不例外。當然衛青同樣不會例外,所以接下來衛青又緊逼道:“那迦琳公主的呢?我們結盟之後,迦琳公主爲了利用衛某來除去伽羅王子,竟不管不顧衛某的安全。請問這樣的盟約者,如何能讓我大漢相信你們有誠信所在?”
倪犁眉頭緊皺,深邃目光里布滿了猶疑,這件事固然是他們大宛理虧,可是……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舉起右手按了按發漲的太陽穴,眼中不斷劃過陰晦不定的情緒,最後,還是恢復了往常的笑臉,“罷了,罷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盟約不改就不改吧。”
“不,這盟約還是要改的。”此時,劉徹突然插話道,“只是內容由原來的爲大宛提供絲綢瓷器等物品改爲大漢另外願意爲大宛提供養蠶,燒瓷等技術。但是……”
“但是什麼?”面對這樣的誘惑,饒是倪犁也有點急了,技術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是多麼的重要,縱使大宛國在西域不算個小國,可相對於大漢朝的領土遼闊,資源豐富來來講,不過是九牛一毛。這些年來,只靠着牧牛養馬,坐吃山空,怕是支撐不了多久就要沒落了,所以現在的情況容不得倪犁選擇。
“但是,迦琳公主一旦上位之後,大宛必須明立立場,我大漢決不會幫助一個隨時會成爲大漢敵人的國家。” 劉徹堅定道。
“可以,可是我只能保證,大宛絕對不會成爲大漢的敵人做對大漢不利的事情。至於替大漢對抗匈奴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倪犁略微停頓後又道,“不過,我還可以保證從今以後大宛與大漢之間將永遠真誠,絕不反悔。”
“好,好一個大宛與大漢之間將永遠真誠,絕不反悔,那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從倪犁的話中,劉徹可以聽出他確實是真心希望大宛與大漢能夠和平共處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劉徹也立刻果斷的表明了態度。短短的時間裡,倪犁前輩與劉徹兩人訂下的是兩國未來長久關係的基石,這樣的魄力衛青不得不表示敬佩,身處上位者,卻能像他兩這般的古往今來又能有幾人。
而待到一切商量妥當之後,劉徹與衛青決定要趕緊動身離開,雖然目前沒有追兵,可這裡畢竟是在大宛境內,以他們倆的身份還是儘快回到大漢爲好。
“衛青,玉斑,倪犁前輩就這麼送給你了?。”
“………”
“衛青……衛青……”
“額,怎麼了?”
一路上衛青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讓劉徹很是不滿,停住了前行的馬步,劉徹眉頭緊鎖,咬着牙一字一字的清楚的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到底怎麼了?連衛青自己都沒弄明白,他又如何告訴眼前的這個人他到底怎麼了?凝眸相視,怔怔的看着劉徹,衛青的思緒早已飛回了臨行前倪犁前輩單獨喚他見面的時刻。
“衛青,不,或許我應該喊你未傾。”
“倪犁前輩,你在說什麼?衛青不明白。”
“以你之智,當真不明白嗎?”倪犁的目光緊緊鎖住衛青,就好像在窺探她心底最深的秘密一般,“不過算了,不明白也無妨,只要你能想清楚什麼纔是你最想要的就好,老頭子希望你將來無論要做什麼之前都能先想想天下百姓!”
以天下蒼生爲念!衛青何德何能?他自認爲自己沒有那麼偉大,可是到底什麼纔是自己心裡最想要的?
“陛下,你明明可以先回大漢,爲什麼還要留下來?”
“若我說,爲了你,你信嗎?這輩子,我從未放任過自己的心意,除了這次以外。所以衛青,告訴我,說實話。”劉徹一言深沉而急迫,如雷驚電繞,直擊衛青心防。仿若間,衛青明白了什麼,原來,從此以後,他只願能夠真心以待,不再欺騙。可是這似乎也成了奢望,有些謊言一旦說了,便不會再有後悔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