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在後

‘拍,拍,拍……’一黑衣男子從隱處走了出來,一邊鼓掌一邊笑着稱讚道:“莫神醫不愧爲莫神醫,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將人拿下了。”

“怎麼是你?”莫問見到了來人似乎不太高興,“你來幹嘛?”

黑衣男子回道:“自然是來帶地上的那兩個人走的。”

莫問冷着臉道:“不行,這兩個人你不能帶走。”

“莫神醫這是要過河拆橋啊!”黑衣男子大聲笑道,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刀疤扭曲在了一起,看起來比不笑的時候更爲猙獰,“難不成莫神醫忘了,如果沒有翁主的幫助你如何可能報的了仇。”

“在下當然記得是,不過你別忘了,當初翁主讓我替她做得是我已經做了,所以我們之間是兩不相欠。而且在大是大非面前在下還是拎得清的,翁主殺了郊外道館的道長留下血書,又利用我報仇之事使事情持續發酵,以此來陷害衛將軍,如今我大仇得報,又怎可再助紂爲虐。” 說到此處,莫問走了過去擋在了衛青劉徹的前面,那原本柔和的面容出現了一絲剛毅。

“原本還想饒你一命,既如此,那就只能先除了你了。”黑衣男子握劍的手不由加深了幾分力度,卻又在動手前停住了動作,“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莫問望着黑衣男子,脣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道:“不用擔心,就是些讓你短時間內不能妄動內力的藥而已,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你這一身功夫可就廢了。”

“你……”

“誒,中此藥者還最忌心浮氣躁,否則就像你現在這樣。”

“莫神醫當真厲害,不過,你以爲沒有了內力,我雷被就奈何不了你了嗎?”黑子男子靜下心調整好自己因動怒而變得急促的氣息,然後眼睛定定地望着莫問,卻因爲忌諱對方用毒的手段而不敢再緊逼上前,“躺在花叢中的男子對你很重要吧,即使死了,也讓你費盡心思的將屍體保存的這麼完美,甚至讓神醫這雙治病救人的手染滿鮮血,那如果我要毀掉這屍體,你該怎麼辦呢?這兩頭,你準備護那一邊呢?”

“你要毀就儘管試試好了,不過我可要好心提醒你,那周圍你看上去妖豔的花朵,可是會吃人的,只要你碰上一點點,就會被牢牢粘住,直到被啃食個精光。”淡定的開口威脅道,可實際上莫問並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從容,身後手中的那枚銀針早就蓄勢待發,可正如雷被所說,身爲淮南第一劍客的他,就算沒有了內力,身手也遠勝於自己,手中的銀針是自己唯一的機會,若是不能一擊即中,怕是就真得命散黃泉了。兩個人就這樣相互忌諱着對方,卻也各自守着自己的底線互不相讓。

“衛將軍,你躺在旁邊看了這麼久的戲也該夠了吧。”良久之後,雷被突然說道。躺在地上的衛青,像只潛伏着的雪狼,那倒下的姿勢,卻隨時可以發出致命的一擊,不懂武功的莫問自然看不出來,可身爲劍客的雷被又怎會看不出來,所以事實上他真正忌諱的一直都是倒在一旁假裝昏迷的衛青。

被戳穿了的衛青也不再假裝,慵懶的站起身來,悠然的說道:“雷先生既然早就發現了,就應該知道你今日並無勝算,又何苦白費力氣在這浪費時間呢!”

“哼,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並無勝算呢?況且,我想無法動用內力的應該不止是雷某一人,否則衛將軍只需直接動手便好,又何苦躺在地上假裝昏迷半天呢?所以既然大家都使不出內力,那麼鹿死誰手也未可知啊!”雷被一邊說着,一邊便直接出手,身爲劍客的他,即使不能使用內力,可平日所有使用的招式都爛熟於心,根深蒂固,而衛青則反之,他的一招一式全憑本能的反應,他所謂的武功算靠一次次的與人搏鬥廝殺,靠一場場刻入骨血的戰役實踐而來。可相同的是,他們兩都不是紙上談兵之輩,他們都瞭解眼前的這個情況,所以一開始他們便都認了真,沒有內力的情況拼的便是逞強鬥狠,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時間也難分差距。

砰,風行電掣之間,一個被擊倒在地,另一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面色潮紅,呼吸不勻。

“你……你竟敢動內力,你就不怕真的廢了?”

“原本衛青是有這顧慮,可是聽了剛剛莫神醫的那番話,衛青想莫神醫既要保衛青性命,那便應當不會看着衛青成爲廢人的。可雷先生不同吧,身爲淮南八公,雷先生以劍術聞名天下,淮南王謀反失敗自殺身亡之後,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另謀高就,卻甘心爲劉陵一個女子所用,衛青想應當不是因爲什麼忠心之類的理由吧!”

“那又如何?”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雷先生所作所爲也並非不能理解,只是劉陵貪戀權勢,野心勃勃,善於玩弄人心感情……”

“你閉嘴,不許你這麼說她。”

“若是雷先生失去了引以爲傲的武藝,成爲一個廢人,你覺得劉陵還會理會你嗎?只怕……”

“你閉嘴,給我閉嘴,她不會這樣,不會如此對我的。”衛青的話讓雷被臉色大便,雷被倒是寧願此刻自己是個聾子,什麼也聽不到,可偏偏的衛青所說的每一個字,自己都心知肚明不是虛言,卻又只能自欺欺人。

“不若這樣,衛某與雷先生打一個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