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水利民立即喝斥施琰,“你看看你,這哪像是一個母親說的話!你們文藝系統的人就是亂!”
“你不要亂扣帽子好不好!我這也是心疼自己女兒才說的。”施琰委屈道。
“爸、媽,你們不要爲我這事操心了好不好?”水玲瓏走進書房。
“玲瓏,我的乖女兒!”施琰一把抱住水玲瓏,恨不得自己能替女兒承受難過。
水玲瓏任她抱了一會,才輕輕推開她說:“爸、媽,我是喜歡楊隱不假,但他從來沒說過喜歡我。即便我一再追求他,他也一心想着沈蘊秋。所以,媽媽,你也不要怪他,這不是他的錯。至於我所做的也並不都爲了他,畢竟我也是競豪的員工,也有競豪的股份。更談不上他利用我。”
水利民點點頭,對母女倆說:“我們還是快出去吧,把客人晾那兒不好!”
於是,三個人一起回到客廳。楊隱與徐峰都有些尷尬,尤其是楊隱,都不敢看施琰了。還是水利民,畢竟官場經驗豐富,見的世面也多了,當下說道:“瞧我們這一家子,長時間不見,只顧自己說體己話,倒把你們兩個客人扔一邊了。”
“人之常情,這事我和老齊也常做。”徐峰忙一起打圓場。
氣氛總算緩和下來,水利民又與楊隱聊起競豪新看中的那兩塊地,問他怎麼打算。
“上個月調控zc一宣佈,土地市場一下冷了好多。我是想趁這個機會把兩塊地都拿下來。但d市的那塊地起價太高,這樣一算,兩塊地至少得準備六七個億。我一下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啊!”楊隱嘆息着。
水利民看了看徐峰道:“你節後是要上任了吧?”
徐峰笑笑點頭算是回答。
“這個事,你到任後,看看有沒有扶持的可能。我們林海的gdp一直上不去,跟房地產發展緩慢不無關係。對於有實力、有開發眼光的房地產企業,我們地方上還是要支持的。調控zc的目的不是要打壓房地產,而是爲了控制房價的過快上漲。”水利民這番話讓楊隱和徐峰聽了都很受用。對楊隱來說,水利民果真不是個挾私的人,在明知自己不可能做他女婿的情況下,還能出言相幫,可見是個有肚量的人。而徐峰則覺得,自己今後幫楊隱是有了水利民的指示的,無形中將自己和水利民拴在了一根繩上,今後這位書記自然應該也會適時地幫自己。
水利民留楊隱與徐峰在家吃了飯,隨後又大家一起閒聊了一些國內外時事、省內的一些實際問題等等,直到晚上九點多,楊隱和徐峰才告辭離開。
由於徐峰還沒正式到單位報到,自然也沒有住處,還好水玲瓏早幫她訂了酒店。楊隱將徐峰送到酒店,離開前,徐峰對他說:“我看你別老是把水玲瓏帶在身邊了。水書記既然在這事以後還肯幫你,那麼有沒有水玲瓏在你身邊都是一樣的。年輕姑娘愛幻想,老跟在你身邊,怕是很難讓她忘情。而且,傳到蘊秋耳朵裡也不好。我是看着她與競冬戀愛,又和你結婚的,這中間曲折,你自己感受應該最深,千萬別負了她。雖說現在的成功男人在外面總有個把紅顏,但水玲瓏畢竟身份特殊些,又是未婚姑娘,你得慎之又慎啊!”
徐峰這番語重心長的話,令楊隱很是感激。他也正苦於沒處倒苦水,就問徐峰:“徐姐,你如果不累的話,陪我去下面酒吧喝一杯行嗎?”
徐峰看得出來,楊隱心裡也不好受,當即同意了。
酒店地下層的酒吧是一間清吧,三三兩兩的坐着一些客人,輕緩低沉的薩克斯吹奏的竟然是周杰倫的《七里香》。楊隱與徐峰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酒和吃食,楊隱便點了煙抽上。
“說真的,徐姐,我也很矛盾難過。我和蘊秋算是千辛萬苦纔在一起的,要我放棄任何東西,我都不會放棄她。但是,在沒有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裡,我真的過得很垃圾,換女人如換衣服。不知不覺間,這竟然成了我身上的一種毛病。對於女人,我本能地不願去拒絕。我心裡明知這樣對不起蘊秋,卻還老是犯同樣的毛病。”楊隱說着拿起剛端上來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徐峰皺了皺眉說:“不要這樣喝,容易醉的。雖說一醉解千愁,可人們往往忘了酒入愁腸愁更愁。少喝點吧,有心事就不妨說出來。”
楊隱用手擦擦嘴,點了點頭,將杯子推到邊上,繼續說:“蘊秋其實什麼都明白。這讓我更覺得對不起她!過去,逢場作戲對我來說很正常。現在,我卻常常有種罪惡感。”
徐峰聳了聳眉毛,沒有說話,她打算作個傾聽者。對於楊隱這樣的男人,如果他不是自己有了主意,說什麼也沒有用。更何況是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男女情事。作爲一個居於高位的職場女性,她更明白這種世像是如何普遍存在的。當她作爲一個妻子的時候,也不時擔心齊雋被別的女人勾引。當她作爲一名職場女性的時候,她又明白性別角色有時真的會爲自己帶來各種便利。很多時候,逢場作戲、曖昧不清充斥着官場、商場、職場,有人樂此不彼、有人痛苦不堪、有人深陷囹圄,如果當事人自己不能徹底醒悟,誰也救不了誰。
楊隱一個人不停地說着,從袁沁藍說到水玲瓏,又從水玲瓏說到關卿卿,將自己心裡的那些迷茫、困惑、不甘都一股腦地倒給了徐峰。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把什麼都告訴她,只覺得自己可以向她訴說心裡的這些苦悶,而她也會替自己保守這些秘密,說到後來,楊隱漸漸地沒聲了,徐峰反倒吐起了苦水。也向他說起自己這麼多年,作爲一個官員妻子的擔憂,作爲一個銀行高層在光鮮外表下的無奈,字字句句竟透着說不盡的寂寞孤單。
兩個外人眼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這樣在深夜的酒吧裡,互相訴說着心裡的愁苦,暫時忘記了身份的尷尬,只覺得原來這世上還有人可以聽自己說說難言的心事,就像那個隱密的樹洞,把所有的煩惱都吸了進去。離開的時候,他們都覺得心裡輕鬆了許多。
楊隱將徐峰送回房間,在門口與她道別時真誠地說了聲“謝謝”。徐峰也笑着說了聲“謝謝”,而後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將今晚彼此傾吐的那些心事都隔斷在酒店的走廊裡。她和他都相信,明天一早醒來,他們都不會願意再記起各自說過些什麼。
第二天還是放假的日子,楊隱一大早就陪水利民去釣魚。水玲瓏則陪徐峰去逛街掃貨。中午的時候,大家都聚在魚場的農家菜館吃飯。水利民是個釣魚高手,一上午竟釣了十多斤魚,楊隱卻只釣了一尾還未長成的扁魚,被水玲瓏和徐峰大大取笑了一番。施琰已經回梅州去了,臨行前對水玲瓏千叮嚀、萬囑咐,叫她早些斷了對楊隱的念頭,水玲瓏嘴上應了,心裡卻不以爲然。她一直覺得,楊隱在新婚後不久就能與關卿卿上牀,說明他愛沈蘊秋還不是很徹底,那麼說不定哪一天他會愛上自己也說不定。當然,這樣的想法,她是不會告訴父母的,她只想默默地守在楊隱身邊,等待機會的出現。
趁水利民上洗手間,徐峰打電話的機會,楊隱對水玲瓏提出了讓她回s市工作的想法。
“不行!我們現在沒有在s市的投資計劃,你憑什麼讓我這個投資部經理回s市坐着吃乾飯?”水玲瓏斷然拒絕。
楊隱耐着性子勸她:“玲瓏,正因爲你是投資部經理,纔不能只待在林海省。這裡的搜地工作已基本進入了尾聲,你可以讓投資部的任何一名員工來完成後續工作,把你自己脫出來,將眼光投到其他地方。你不要忘了,你是整個競豪集團的投資部經理,你的責任不是光給競豪地產找項目。還要兼顧其他工作,更要爲未來競豪的上市下一番苦功!”
水玲瓏噘着嘴,不甘心地問:“那你呢?這裡的工作也不需要你這個總經理一直坐鎮吧?”
楊隱心裡暗歎了一聲道:“這裡的工作上軌道後,我也要回總部,不會留在這裡的。”
“你是爲了昨天的事,想避開我了吧?”水玲瓏還是敏感的,他覺得楊隱在這個時候提出來讓她回去,絕不單單是工作上的原因。
楊隱想着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老讓她抱着幻想,還不如承認自己確有這樣的意思。於是他朝着她肯定地點了點頭說:“不錯,這也是原因之一。我覺得,我們倆長期這樣在一起工作,也不利於你的名聲,畢竟你還是個姑娘家。我希望你能多看看身邊其他的優秀男子。”
水玲瓏怔怔地看着楊隱,沒想到他真就這樣直接地承認了想避開她的想法,心裡的失敗感一下子籠罩着她,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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