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最終被請到r市的人多於預期,沈蘊秋乾脆將聚會放在了諾富特,徐峰到底還是沒有吃上她親手做的菜,整個食品供應也全由諾富特的酒店廚房代辦了。
正如齊雋預料的那樣,谷華在看到他以後,當即就說:“咦,齊雋,你怎麼也會來這裡?你不是最不喜歡這類場合了嗎?”
齊雋尷尬地笑笑,沒有接茬。沈蘊秋立刻過來打圓場:“徐姐現在也在林海省,楊隱請她來玩,大過年的,總不能把齊市長一人扔家裡吧?”
谷華瞪沈蘊秋一眼說:“就你會做人?沒事都招一塊來幹嗎?”
沈蘊秋被她嗆得心裡火起,又不能顯出來,只好陪小心道:“哎呀,谷姐,你就饒我一次吧!這回是我考慮不周,下回一定注意了。”
關卿卿在邊上聽得沈蘊秋這邊說話,探頭過來與齊雋打招呼:“齊市長,好久不見了呢!最近還好吧?”
齊雋像是得了大赦令似的,趕忙走到關卿卿身邊去,應道:“還行。關秘書是越發年輕了啊!”
見齊雋走開,谷華將沈蘊秋拉到一邊問:“你是故意的吧?年後各市都要換屆選舉了,齊雋很可能要下去了。你這麼大張旗鼓地,是想給他搭臺啊?”
楊隱只讓沈蘊秋請人來玩,並沒有告訴她真實的原因,被谷華這麼一問,她當下就愣住了。忙道:“我可沒這意思。純粹是想大過年的,難得大家有時間,就請你們都來玩玩,哪會想到這些呀?”
谷華狐疑地盯着沈蘊秋看,見她一臉惶惑,不像有假的樣子,才說:“既然沒這意思,以後就注意着點,不是什麼人都能往一塊湊的。”
沈蘊秋點了點頭,心裡雖有不快,但覺得這話也不無道理。想起谷華剛纔說齊雋有可能要下,又忍不住問:“他真有可能要下嗎?”
谷華剛要開口,劉江峰走過來問:“你倆嘀咕半天了,說什麼呢?”
谷華朝齊雋那邊呶呶嘴說:“看見了沒?知道有可能要下了,也來和我們套近乎了。”
沈蘊秋對谷華一再的詆譭齊雋很不高興,正想着怎麼爲齊雋說兩句,剛和齊雋分開的關卿卿走過來插嘴道:“谷姐真是越來越小氣了。一個齊雋至於讓你們說半天嗎?再說了,就算幫幫他又怎麼樣呢?本來就都有機會的事,只是看誰懂得感激罷了。”
“他會感激?卿卿你還真會開玩笑!他不爲孫庭凱搶了他的市長位置記恨我們就不錯了。”谷華不屑地說。
劉江峰說:“你們吶,這種事也是這樣拿來說的嗎?小谷你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種人事更替的事,我們也許知道得比別人早些,卻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這種牛以後還是不要吹的好。”
關卿卿卻還是說:“我倒還是覺得齊雋比其他幾個人適合些。就算兩位大姐沒有這個影響力,我們閒聊一下總還是可以的。要說他在s市那幾年,政績還是蠻突出的。到了g市是沒他發揮的地方,有功勞的事情都讓孫庭凱佔了,倒黴的事卻由他扛。這種時候,若是讓他去梅州,我倒覺得反而顯出領導們慧眼識英才。”
劉江峰看着和楊隱他們說話的齊雋,問沈蘊秋:“今天這聚會,恐怕是你家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想出來的吧?”
沈蘊秋覺得這問題還真不好回答。說是吧,怕劉江峰翻臉。說不是吧,聽她那口氣斷不會相信自己的話。索性心一橫說:“是的。他說請多少人都是請,不如就人多熱鬧些。”
“這還真是熱鬧了。你還不知道吧?林古昨天就把老徐和老汪請r市來了。他們住在環亞呢。知道我們要來諾富特,老徐說等稍晚點也要過來呢。”
這倒真是出乎意料,沈蘊秋忙說:“那我再去開個房間吧,你和谷姐也別睡一間了,正好兩家各一間。”
“不用。他們就過來坐一會,不會住這裡。”劉江峰說。
正說着,一直在酒店房間打電話的徐峰終於出來了,遠遠看見沈蘊秋她們站了一堆,便走了過來。
“劉大姐、谷大姐,你們好!”徐峰不卑不亢地跟兩位夫人打招呼。
“嗯,徐峰啊,真的是好久沒見你了。調林海了?”劉江峰一臉笑意地問。
“是啊,元旦後就去了。這一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得來了。”徐峰說。
“這要當官,自然得作好到處奔波的思想準備。”谷華冷冷地說。
徐峰卻當作沒看出她的冷淡,也當作沒聽懂她話裡有話,應道:“可不是嗎?我和老齊現在好了,家在s市和梅州,人卻分別在g市和鶴峰。真不知道,到最後還能不能回去s市或梅州工作。”
谷華斜了沈蘊秋一眼,心說,你還說沒幫他們搭臺的意思,現在徐峰不就這意思嗎?
沈蘊秋對谷華的這種態度也開始學着裝沒看見,自顧自地說:“你們聊着,我去招呼一下其他人。順便和楊隱說一聲,徐副省長他們要來。”
劉江峰還在和徐峰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對了,我有個朋友在鶴峰開了一家外貿公司,這兩年賺得不錯,想做些投資。你看看鶴峰有沒有好一點的信託公司可以接受這個委託?”劉江峰問徐峰。
“我留意一下吧。因爲纔剛剛到任,具體有哪幾家信託公司倒還真不清楚。到時候,這資金有沒有具體的指向呢?”徐峰也反問。
劉江峰笑笑說:“林海我們也不熟,唯一知道的就楊隱的公司了。到時候,如果他那裡需要錢,就借給他吧。”
徐峰也笑了,問:“原來大姐早跟楊隱說好了啊?”
“呵呵,這個小滑頭這方面的腦筋動得快着呢!一知道今年可能會銀根收緊,馬上就動上這腦筋了。這樣也好,大家互利互惠。就是辛苦你操作一下。”劉江峰客氣地說。
“瞧大姐說的,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談不上辛苦不辛苦。”徐峰立刻回道。
劉江峰滿意地點點頭,擡手指了指齊雋,問徐峰:“你們家齊雋今年幾歲了?”
“整五十。”徐峰迴說。
“嗯,是還年輕,還有好幾年可以奮鬥呢,如果下去了是有點可惜。”劉江峰一副惋惜的樣子。
“可不是嗎?”徐峰並不多說,只反問了一句。這個時候她如果還不明白劉江峰的意思,她就太傻了。
劉江峰拍了拍徐峰的手背說:“看我拖着你說這麼久,你去找她們聊吧,我得去磨蘊秋給我再畫幅畫去。”
等劉江峰走開,徐峰也沒去和秋雅、關卿卿她們說話,而是直接走到齊雋、楊隱他們身邊,對楊隱說:“這回真謝謝你了!”
楊隱先是一愣,繼而明白過來,笑着說:“你還跟我客氣啊?舉手之勞。”
齊雋跟餘競冬都不明白他們倆這是打的什麼啞謎,都問他們是什麼意思,徐峰笑說:“楊隱請那兩位夫人是幹嗎來了?”
齊雋、餘競冬立刻明白過來,齊雋的事有指望了。
餐會開始的時候,徐副省長、汪秘書和林古一起走了進來。林古依然是大大咧咧,直接衝着楊隱開炮:“楊隱,你是越來越不像話啊!到了r市都不跟我打招呼,連請了兩位大姐來也不告訴我!”
楊隱笑着撓撓頭說:“本來是個小範圍的活動,沒想到最後人越叫越多,到底還是把你給驚動了。”
“你現在生意做大了,不稀罕我們r市這個小地方了,所以也不待見我這個市長了。”林古嗔怪道。
“哎喲,這可冤枉!我是怕給你添麻煩纔不跟你說的。最多我以後每次來都跟你彙報還不成嗎?”楊隱道。
“咦,怎麼沒見水玲瓏那丫頭?她不是老跟在你屁股後面嗎?”林古促狹地說。
也是林古說的不是時候,正好沈蘊秋走過來,楊隱怕她誤會,明知林古調侃自己也不敢接口。倒是沈蘊秋反而大方地說:“林市長是想玲瓏了吧?哪天她來r市出差,我們讓她跟你聯絡。”
林古嘿嘿笑着繼續捉弄楊隱說:“好。蘊秋,看不出來楊隱也有靦腆的時候啊!”
這邊都說得高興,餘競冬拿了酒杯走到無人的地方,剛想一個人靜靜,卻聽到了餘飛的聲音:“小叔,你可讓我好找!”
“你怎麼會來這兒?”餘競冬奇怪地看了看餘飛,又朝楊隱那邊看了看。
餘飛遞了支菸給餘競冬,然後說:“不要看了。我是和汪秘書一起來r市的,剛剛聽說你們都在這裡,所以就來了。”
“你又想幹什麼?”餘競冬現在真的對這個侄子有些防備了。
餘飛笑了笑說:“幹嗎這麼緊張啊?大過年的,我也不想跟你們劍拔弩張的,純粹跟來敘敘舊。”
“行了。你來也來過了,還是趕緊走吧,省得楊隱見了趕你。”餘競冬沒好氣地說。
“呵呵,不會的。有汪秘書夫婦在,他不會趕我的。”餘飛說完乾脆朝楊隱走了過去。
“老同學,新年好啊!”餘飛大聲地朝楊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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