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飛雄的眼光還是比較到位的,半個時辰之後,耶律猛的攻擊節奏慢了下來,趙飛花盡管也變得呼吸急促,身體卻還是靈活有力,衆人看到這裡,就連外行的人也知道,真正到了性命相搏的時刻了,以前爲趙飛花而擔心的人漸漸開始轉變了態度,勝負之數很難意料了,蕭太后的心中也充滿了擔憂,跟身邊一個禿頂的男子耳語了幾句,那個男子說了一句話,然後搖搖頭,只見蕭太后的臉色變了用力拍了一下椅子,表情變得陰鷙起來。
趙飛花看到耶律猛的腳步變得蹣跚起來,知道到了反擊的時刻,她腳下的速度變得更加快捷,不停地在耶律猛的身邊竄來竄去,猛然間一伸手,馬上縮回手去,閃在一旁,只見耶律猛的腳步變得搖搖晃晃,然後他一頭栽在地上,一動不動。
有禁軍的士兵跑上去,翻開耶律猛的身體,只見他的咽喉下面破了一個洞,剛纔,趙飛花上前那一下,已經下了殺手,用手掌切斷了耶律猛的咽喉,整個手掌掏進耶律猛的嗓子裡,捏碎了他的喉骨,直到耶律猛窒息而死,由於她的動作太快,一開始血液被強力積壓沒有多餘的血液留在嗓子那邊,後來,趙飛花的手掌馬上收回去,血液纔會逞噴射狀態,她的手上反而一滴血沒有濺沾上。
蕭太后猛地站起來,沒想到會是眼前這個結果,一個帶兵的元帥死了死在聖殿的前面,就死在她的眼前,被鄰國的皇后一下子殺死,讓她氣得眼睛發藍,心裡非常痛苦,站起來身體前後搖晃,嘴脣發抖,殿前執勤的禁軍頭領看到不好,急忙宣佈:“退朝”。
衆人嘆息着,臉上流着悲哀,緩緩從耶律猛的屍體旁走過,當韓德放經過趙飛花的身邊,趙飛花猛地說道:“你還是一個漢人嗎?”
韓德放嚇了一跳,趙飛花帶着沈飛雄和黃馨已經走遠了。
回到賓館,黃馨非常高興,把殿前比試的經過繪聲繪色跟一臉羨慕的士兵說了一遍,她手舞足蹈地說完,才發現,衆人都聽的如醉癡迷,沈飛雄流露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黃馨登時心裡大羞,走過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說道:“哈哈……你在笑話我啊?”
沈飛雄拍拍手掌說道:“不是笑話你,而是,聽着你的講述,比親眼見到都要精彩,實在是太美了。”他說的是,黃馨在講述的時候眉飛色舞的樣子,實在是太美了,聽在別人的耳朵裡,就是,趙飛花的搏殺一擊太美了,簡直是神來的一筆,一擊
必中一擊必殺,一招就取了耶律猛這個大魔頭的性命,在西夏,無人不痛恨耶律猛,就是他殺了西夏一萬多兄弟,是西夏的民族仇人,沒想到,這個大魔頭讓趙飛花在上京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把他殺死了,實在大快人心,聞者無不拍手相慶。
可是,黃馨卻知道,沈飛雄嘴裡說的太美了,是稱讚她長得太美了,她心裡不勝嬌羞偶,不勝甜蜜,這就是戀人的給予,不求榮華富貴,不求長命百歲,只求一個眼神的默契,一句話的溫馨。
蕭太后很快反應過來,她上了趙飛花的當,沒想到,一個嬌滴滴的公主、皇后,竟然會身負這麼厲害的武功,當着她的面殺了她的愛將,還讓她無話可說,趙飛花這一招實在是太狠毒了,太陰險了,這樣的人是大遼的心腹大患是天下蒼生的禍害,不能不除。
蕭太后強壓下心中的恨意,把趙飛花招進宮裡,她躺在椅子裡,慢條斯理地說道:“德儀皇后,你來大遼有何事情要辦?我吩咐下去,讓兒郎們給你方便。”從她的語氣上看,絲毫沒有因爲耶律猛的死而影響到心情。
趙飛花心中很爽,心說,我就是要當着你的面殺了你的人,那又怎麼樣?再與西夏爲敵,耶律猛就是所有人的下場。
趙飛花恭恭敬敬地說道:“聽說興安嶺的熊膽能夠治療風溼,臣妾的夫君常年征戰,有風溼的毛病,希望獲得太后的恩准,准許我到興安嶺獵熊,取得熊膽治療夫君的風溼病。”
蕭太后哼了一聲,不知道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然後說道:“獵熊?要知道,熊是我們大遼的寶貝,輕易不準獵殺的。”她的話鋒一轉,責備起趙飛花來,壓根不提剛纔的許諾。
趙飛花聽了這話,心說,你能准許我獵熊那纔有鬼了呢。當下也不多說,只是垂首不語。
蕭太后緩了語氣說道:“不過,看在你是德儀皇后的面子上,我特地批准你去興安嶺獵熊,能不能獵到狗熊,就看你的造化了。”
趙飛花低聲說道:“謝謝太后的恩典。”
“你準備什麼時候走啊?”
“如果可能,臣妾明日動身。”
“好吧,看來,我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了。”
蕭太后說完之後,臉色變得落寞起來,趙飛花沒有說話,蕭太后這才自言自語地說道:“看着你,我就想起我年輕的時候來了,那個時候,我跟你一樣,覺得世間凡事無不可爲,其實,世間的事,
很難說的,聰明的人,往往死得更快,死得更早,反而是那些愚鈍的人活得更加長久,你知道爲什麼嗎?”
“愚鈍的人,活得再長久,也不值得效仿,只願活得一日,爲國爲民造一日的安寧。”趙飛花堅定地回答道。
“你,去吧。”蕭太后凝視着趙飛花的眼睛說道。
當趙飛花帶着人走了以後,韓德放才從裡面轉身出來,沉聲說道:“你就這麼把她放走了?”語氣裡面透着不快。
蕭太后陰陰地一笑說道:“走,又能走到那裡去呢?千里之外都是我大遼的國土。”
“派人幹掉他們。”韓德放不會忘記趙飛花對他說的那句帶有侮辱性的話。
“我記得,他們帶了很多大箱子。只需放出風聲,那些箱子裡面裝的是金銀珠寶,多如牛毛的強盜自然會瘋了一樣把這些人撕成碎片的,就是趙飛花,也免不了做強盜的壓寨夫人的命運。”
趙飛花帶着人馬依舊上路,這一次藤明遠依舊隨行,趙飛花讓他給隊伍指點路程,在遼國行走,沒有當地人的指引,在迷迷茫茫的山水森林裡面,很容易迷路的。
五天以後,趙飛花帶着人到了瀋州,天氣已經到了中秋,藤明遠說道:“在這個時節,漠河一帶已經飄起了雪花,天氣說冷就冷下來了,一夜之間氣溫下降到冰水(那時候,還沒有攝氏度,只用冰水的變化來解釋氣溫)以下是常見的事情。”
於是,趙飛花在瀋州停留了兩天,採辦棉衣,這個時候,她也不嫌棄契丹的皮帽子難看了,不論男女一人一頂皮帽子,只要暖和就好,毛茸茸的就毛茸茸的吧,別凍成了冰絨絨的就好。
黃馨給自己做了一身綠色的夾襖,綠綢緞的外層,紅綢子的裡子,很是鮮豔,別人要看也不給看,收在屬於自己的小箱子裡,掛在馬臀的旁邊。
從瀋州向東繼續走就是千里大森林的長白山的山脈了,這裡的人煙特別稀少,那個時候,大遼五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有三百萬契丹人,四百萬漢族人,還有三百萬左右的其他民族的人,兩個人平均佔據一平方公里的土地面積,而且,上京和四個陪都的人口更爲集中,那些偏遠的地方,千里無人煙也是常有的事情,比如蒙古人、高麗人、鄂倫春人、女真族人,這些少數民族大都集中在邊遠苦寒的地區生活。凡是土地肥沃的,物產豐富的地方,都被契丹人佔領了,強者爲王的理論在當時是很有市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