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之上,明月無邊。
空氣衝傳來一絲絲腥鹹的味道,那粘稠的、曖昧的水聲與低低的沉吟交織成一首動人卻無人欣賞的曲,一切的一切,隨着風聲逝去,在這無人的夜裡,悄悄的蛻變,發酵……
女人輕聲的嬌笑與男人那粘稠在喉嚨裡低低的喘息聲不斷交織着,掌心與掌心貼在一起……汗液與汗液融化在一塊兒……這樣迷離而炎熱的夜裡,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樣不真實且迷茫……
女人的頭高高的揚起,形成了一條美麗的弧度,在這充滿了美妙香氣的地方,她那脊背幾乎崩成了一條動人的直線,那塗着丹寇的指甲,在那骯髒的地面上搜刮着……可是她卻不慎在意。
那雪白的牆壁上,斑駁的影子變成了兩個。
而在她身側的男人的嘴角,卻露出了一個詭異而曖昧的笑容……這樣寂寞而沉醉的夜裡,什麼倫理、什麼世俗,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不顧……只爲驅逐那無奈的,悲涼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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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已是天明。
靖榕猛地坐起……她做了一個很怪很怪的夢……夢裡,所有人都離開了她……無論是文音、陸廉貞、或是郝連城深,每一個人都走了,她只有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往前走着……可路上,卻什麼都沒有……沒有磨難,沒有危險,沒有困境……只有一條寬闊的,看不到目的地的大道……
靖榕是極少做夢的……可這樣的夢,無一絲歡愉,亦無一絲恐怖,反而纔是更可怕的……
一個人獨獨的往前走,說來容易,卻又有多少個人能真正做到呢……
可好在,那只是一個無聊的夢啊,夢一醒來,便消散無蹤了。
靖榕摸了摸臉上的汗漬,竟是開始慶幸那只是一個夢……正如陸廉貞所說,她開始變得有了牽掛,而一旦有了牽掛,便會有弱點……而有弱點的人,總是死的比較早……
這種改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在與陸廉貞分別後?是遇見文音後?還是在與郝連城深互訴衷腸後?這一切的一切,靖榕終究想不出一個最正確的答案。
可人生而有心,又怎麼能無牽掛?
此時靖榕醒了,文音自然也醒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側了側身子,看了看坐在身旁的靖榕……許是她沒睡醒——只覺得此時靖榕臉的表情,竟有些怕人……她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果然是我看錯了啊。”文音心想。靖榕分明是一副往常的模樣。
兩人用了早膳。
雖然文音有些沒有胃口,但聽靖榕說了一句話後,便聽話地將飯食吃了下去。靖榕說:“若是一賀之死給你的打擊竟讓你連飯也吃不下去,至自己的身體於不顧,那讓九泉之下的一賀,如何安心?”
吃完飯食後,皇后那裡傳來口諭,要兩人一同前往……
這一點倒是不奇怪,宮中眼線衆多,皇后司管後宮,如何不知道文音在靖榕那裡過了夜,她未阻止文音,自然是默許了這一行爲。
靖榕與文音入皇后宮中,卻發現後宮之中每一位都在,且每一個人人臉上都是一副凝重表情,於那皇后、宸妃、麗妃分別施禮後,靖榕與文音分開,文音站在皇后身側,而靖榕,則站在貴人之間。
“昨個兒聽說翎妃的貼身侍女斃了。”皇后開口,依舊是那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一個宮人對皇后來說自然不算什麼,爲維那後宮平靜,死上幾人確實不叫什麼,且那後宮之中枉死之人甚多,若是皇后一一去詳查,只怕那皇城根都是由血染紅的。
衆妃子、貴人側目……
這皇城之中,死一個侍女自然不叫什麼事情,又爲何值得皇后單獨提出呢?
文音既被皇后叫到名字,自然是該由她回答的,她昨日與靖榕談了一下子,如今心腸也是有些硬了,不會動不動被提到一賀的事情便流眼淚,所以此時雖是心下悲傷,可步子卻是沉穩的很,她走到皇后面前,微微一跪,低聲說道:“我那貼身侍女名叫一賀,昨日早上被御膳房學徒發現在水井裡……”
“水井?往常這侍人、宮女尋死都會找一個僻靜場所,怎的翎妃的貼身侍女這一死卻污了大夥兒吃飯喝水的水井呢?”皇后疑惑問道。
這宮中之事,自是沒有皇后不知道的,又何況一羣人皆見到了那一賀死狀,只是皇后若問,自是要回答的。
文音又回答道:“我那貼身侍女一賀,並非是自己尋死,而是被人謀害,那一賀雖是墜井,可頭上卻有着一個血窟窿……”
她心中憤憤,就差沒說出那一賀是爲人所害,只是靖榕昨夜教過,此時該怎麼說,說到哪裡,故她心裡雖然有氣,但也點到即止。
皇后微微點頭,語氣裡微有些憤怒:“我這後宮之中,竟有一殺人兇手,想來必是要那文楊徹查後宮,將那兇手揪出來!”
宸妃聽後,以那錦帕微微點了點自己的脣角,勾魂魅眼看了一眼皇后,輕聲說道:“我那不爭氣的皇兒整日喜歡看些雜書,裡面還有些破案偵訊的書,不若皇后將這差事交於我皇兒試試,讓那文楊爲正,我兒爲副,找出那殺人兇手如何?”
此言一出,那另外兩位妃子卻是愣住了。
非但兩人皆是愣住,連此時心中想的,都是一樣的事情:“這宸妃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可若是宸妃要爭,這柔妃也必是要爭的。
靖榕心想,若是宸妃讓秦箏參與此時,那柔妃之子秦蕭,也是必然會參與其中。
卻沒想到,那宸妃說完,柔妃卻未開口,開口的,卻是麗妃,麗妃臉上露出一個清雅的笑,慈愛說道:“想來我那秦笙平日裡也是極愛看些閒書的,加之這朝綱之事,他無心插手,整日閒着,也不是個事情,不如讓他也參與其中,也好讓他不要總在我眼前晃着,弄得我眼暈的很……”
她雖是這樣說,可哪有半分嫌棄秦笙的意思,不過是不知道宸妃葫蘆裡賣着的是什麼藥,便讓自己的皇兒也參合一腳,以防這宸妃突然發力,打的自己措手不及而已。
而那秦笙,因無外戚支持,自己外公不過是一介尚書,如何比得上宸妃與柔妃之父呢……所以在別的地方,他自然是要強過這兩個弟弟的。
於是這秦笙與秦箏兩位皇子,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竟是要參與詳查一個普通侍女的死因,真是滑稽之極。
本文首發3G書城。撒花,終於一百章了,值得紀念啊,洋洋灑灑寫了二十多萬字了,你們不說點什麼鼓勵作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