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我帶着這羣孩子,去搗毀對方的城寨的時候,當我將劍壓在那一個沙匪頭子的脖子上的時候,對方爲了活命,說出的話,卻是讓人震驚的……好在那時候這羣孩子不在,所以當我了結了那個沙匪頭子之後,那這件事情,也不會再被別人知道了。”郝連城深總是這樣,在旁人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便默默地將事情做好了,“這羣孩子,還在那城寨的倉庫裡搜到了一些金銀珠寶……不過奇怪的是,被他們打劫來的那些孩子們所運送的東西,卻不在倉庫裡面。”
“莫非有些隱情?”靖榕問道。
“美人兒還真是冰雪聰明,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啊。不錯,這羣孩子運送的,乃是一批金銀珠寶,那批珠寶財富之重,並非這些沙匪可以很快消化掉的……且我聽這羣孩子們說道,這批金銀財寶裡,甚至還藏着一個人……”郝連城深前半段是是如此如此的吊兒郎當,可後半段,卻又認真了起來。
靖榕是慣了郝連城深這樣的脾氣的。可秦蕭聽了卻是極其刺耳……美人兒?這是何等粗鄙的詞語,竟是用來形容靖榕……可更讓人覺得厭惡的是,靖榕……居然沒有反駁!
“會走沙漠,將人當做貨物,不被其他人知道而運到胡國的人……”靖榕想了一想。
“靖榕你這樣聰明。一定是可以猜到的。”看着靖榕沉思的樣子,郝連城深是一陣歡喜——雖是說男人多喜歡笨女人,但本質上來說,也不過是因爲他們不夠聰明而已。一個聰明男人,面對一個笨女人的時候,多會覺得她可愛,卻不會覺得她適合愛。
當面對一個你說一具,她可以接下下一句,你說原因,她說結果的女人的時候,你會覺得一個什麼都需要你教,什麼都需要你說的笨女人會更適合你愛嗎?
所以所謂說笨女人可愛的男人,不過是因爲自己不聰明而已。
“大赤與胡國連年征戰,雖是旗鼓相當,可近一次胡國由郝連城鈺帶隊攻城之時,卻是大赤大敗,若是沒有……的事情,郝連城鈺是不會退兵的……”至於是什麼時候,靖榕含糊而過,終究是一件希望郝連城深這一輩子都不知道的事情,“胡國的兵士向來比大赤的更兵強馬壯一些,可這一次突然奇襲,恨意,郝連城鈺的計策……還有的不同,便是因爲兵器的改變……”
雖然並未有多少人注意到,但這一次胡國的兵器,卻是堅實多了……
大赤對兵器的管治,想來是極嚴格的,以皇城爲中心,哪裡所冶煉的技術,乃是最精進的,可越到外圍,這冶煉技術便越粗鄙——大赤之中生長的一種極其堅硬的樹木,雖然不及鋼鐵,可若是將其製造成鋤頭,鐮刀之類應用之物,是綽綽有餘了。
這種比不上鋼鐵堅硬的樹木保證了人們生活即使沒有鋼鐵也可以安然的生活下去……可若是遭遇戰爭,卻必然是要有鐵器所鑄造的武器出現的。將每一個精於鑄造的鐵器師牢牢地控制在皇城之中,給予他們最好的生活,讓他們只爲大赤打造鐵器,不讓一點精湛的冶煉技術流傳到胡國國境之中。
可……
當郝連城鈺最近一次攻打大赤的時候,他們的武器,卻有了一點點飛躍……無論是在武器堅硬上,還是武器的種類上,都似乎變多了一點。
雖然皇城之中並未傳來什麼消息,可這大赤與胡國相連的沙漠之中,卻傳來了這一點可能的風聲。
“阿成的意思是,這藏着金銀財寶的箱子之中,藏着的,乃是大赤皇城之中其中一個鍛造師嗎?”靖榕心思千迴百轉,最後說出的,是這樣一個答案。
沙漠和鍛造師,那是決計全然聯繫不起來的一件事。
可當聯繫了最近的某些事情之後,這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似乎也變得並非這麼突然。
“可皇城之中,每一個鍛造師都是有專人監視的,想要將一個鍛造師運送到胡國之中,是該有多麼困難……這幾乎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情……至少在父皇還活着的時候……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秦蕭上前一步,這樣說道。
可聽了秦蕭的話後,靖榕卻是一陣沉默,短暫的沉默之後,靖榕突然開口道:“你可知道這司管皇城鍛造師監視的,是何種阻止嗎?”
秦蕭一愣,搖搖頭道。
是了,他只知道有人監視着皇城之中的鍛造師,卻並不知道這個組織到底是什麼。
可郝連城深卻是說道:“若是靖榕這樣說,我猜,恐怕是鳩閣吧。”
靖榕點點頭道:“不錯,你說的一點也沒錯。可在秦箏上位之前,秦箏便伏擊了爹爹,爹爹失蹤了……鳩閣被放空了一段時間,想來便是在那個時候……他們纔將幾個鍛造師運出了大赤皇城……因爲數量並不多,所以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是郝連城鈺心中,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又是誰協助郝連城鈺,將那些鍛造師運出大赤的呢……
“大赤之所以從未出現過鍛造師被運出大赤的原因,乃是因爲有陸廉貞的守護……我雖然不在大赤,但也聽到了一個傳聞——陸廉貞失蹤了,如今執掌鳩閣的,乃是陸廉貞的師妹,殷千縷。”郝連城深這樣說道,“我曾問過這些孩子,他們的主人是誰,只是他們從小就被圈養,卻從來沒見過他們的主人,雖然做着繁重而痛苦的活計,卻不知道自己在問誰賣命。”
“你的意思,是說這協助胡國將鍛造師運出大赤皇城的人,很有可能,便是殷千縷?”秦蕭反問道。
可下一秒,他們兩個人迎來的,卻是靖榕一句毫不留情的否認:“不可能的,決計不會殷千縷做的。”
陸廉貞如今雖然說是失蹤,但很有可能便是在殷千縷手中。
若是被陸廉貞知道,殷千縷做了那通敵叛國之事,恐怕以陸廉貞性子,未必會將殷千縷殺死,卻只會將對方視若無物吧。
可殷千縷最怕的,便是對方將自己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