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疏很遺憾:“十年前,你就該來了,出了一點差錯。如今很多事情,不知道是按照既定的天命在運轉,還是已經無法挽救了。”
十年前,沐小狸想想那時候發生的大事,好像沒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情發生啊。她看向楚王,楚王神色平靜。
對了,她開始變成廢材,他的母妃病死,他跟皇祖母一起去寺廟祈福,東辰內部大的動盪。而南月,在那時候也十分混亂,不過被國師,應該是眼前這個路過的門主,平肅了朝綱。西鳳國跟北涼國,倒是沒聽說,想必也不太平。
她開始有點相信這個神棍了,但是還要確認一遍:“十年前,我還是個幾歲的孩子。應該幫不了你什麼忙吧?”
上官疏正視:“十年前,你真的是個幾歲的孩子嗎?”
這都知道?沐小狸詐不到他呀。
楚王看向沐小狸,她十年前的確是個幾歲的孩子,難道說……她不是她?那她是誰?別人眼中性格大變的沐家嫡女,在他眼裡,從小就活潑,之後後來一直養病,揭穿了是關在家裡被虐待,但,現在已經恢復了。
沐小狸察覺到楚王在懷疑她了,這個時候,來離間他們,是在不是太光彩,看來這個神棍,也被逼到邊緣了。她一拍桌子,看似光潔如鏡,其實是冰塊打磨,又冷又硬。“直接說吧。怎麼合作?”
上官疏不緊不慢:“從你走出草原那兒遇到的人說起吧。”
天樞門主,當年堅持不與外面溝通,生育出來的孩子,夭折畸形,少有正常。適齡生育的夫妻,都選擇不再生產,人口少的厲害。
傳到現在這一代的門人,已經不足百人,且多半是老人家。現任門主,遵循過往的訓誡,謂之,順應天命。
其他六峰情況雖然好些,願意生育的人也越來越少。
目前,已經有部分人要離開雪山,去沙漠的另一頭尋找新世界了。
沐小狸大致明白了,這是要亡國滅種了麼?還是沒有
敵人侵略的情況下,自然的種族衰退。想一想也是,總共就那麼些人口,彼此沾親,近親結婚,出天才也出怪胎。
“也挺好的啊。雪山的人,混在天蒼大陸子民裡,看不出來。”
上官疏自然知道,雪山的消亡對天蒼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對於他們這些門主,這些從小生長在這裡的人來說,要背井離鄉,是何等的痛苦。他們會無法告訴子孫後代,他們是從哪裡來。而這樣的感情,外來的郡主,又怎麼會理解。他只說:“那我七脈的文學武學,要傳給何人?”
沐小狸覺得好笑,這樣的問題,也算問題麼。“你的弟子不是天蒼子民麼?都生活在這片大陸,傳給誰不是傳?我的武學,師承我師父,她老人家就是得到璇璣門主的指點。你看,你的先人都這麼有遠見,不拘一格,你又何必學那天樞門主呢?”
在看他神色凝重,沐小狸就知道他擔心的根本不是這麼個問題。“你是怕,生活在這裡久了的人,未必肯搬遷。更害怕,搬遷出去的人,未必適應外面的生活?說到底,你們這裡的人,比較長壽。外面紛紛擾擾,時不時興兵作亂,的確不適合隱居的人。”
好歹,她也是布朗城的城主,對於搬遷這種事,多少有點體會。當初見那些少數部落收服,總是時不時有人想造反,回到以前的生活。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大有人在。
上官疏就知道她與一般女子不同,他沒有看走眼:“我希望你可以幫我解決這裡的問題。”
沐小狸起身,緩緩道:“我解決不了。”
他沒想到她回答的如此乾脆,毫無迴旋的餘地。他忍不住看向楚王。楚王從進來之後,一直不說話,也不表態,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上官疏又說:“聖醫谷的雲逸風谷主,也會過來幫忙。”
沐小狸問道:“你找他做什麼?”
雲逸風平素嘻嘻哈哈,最近躲着軒轅玄夜,還不知道窩在哪裡裝冬眠呢。要是雪山的人這麼厲害,要找誰
,就能找到誰,這不是在示好,是在威脅,武力值上的傾軋。要是不幫他,他會殺了他們麼?沐小狸眼中閃過一絲冰冷。
上官疏就知道她會如此小心,若不然,他也不會找她:“我只是告訴他,你來這裡了。算算時間,他也快到了。”
“你……”沐小狸生氣,也沒奈何。
“南宮霞也會幫助你們。”上官疏可以直呼南宮霞的名字,只能表示兩種可能,第一,他的地位比北涼皇帝還高;第二,南宮霞已經不再是皇帝了。
沐小狸氣憤到極點,就變得格外冷靜。這裡只有他們三個,說什麼也漏不出這道冰牆去。“你都不問一問,我穿過北涼,穿過沙漠,找你何事?”
上官疏早就問過徐秀,楚王的病,還有沐小狸的問題了。“聽聞楚王殿下爲了不娶南月公主,當衆抗旨不遵。我想,要是我能將郡主的不孕之身治好的話,楚王殿下一定願意幫助我的,對吧?”
楚王沒有否認。
沐小狸心中又是一驚,這個雪山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大?怎麼連這個也知道了。“沒用的。他身中劇毒,無藥可解。要他生兒子,估計,他會先毒發身亡,”
上官疏再說一句:“月蝕,是我配的。”
“你……”沐小狸被堵的無話可說。天下,還有比這更欺負人的麼?以前她欺負人的手段頓覺太次了。流氓,這個神棍就是個實打實的流氓!
上官疏見她生氣,就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曾經有位故友,寧可自己死,也不肯娶妻生子。沒想到,會在楚王身上。郡主,我只有解藥,並不是下毒之人,不必懼怕。”
沐小狸纔不信呢。找什麼藉口,還不是他說了算。誰從他這裡拿走的毒藥,爲什麼不拿解藥。那還不是他一個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但是,要是他真的有解藥,那,也只能盡力配合了。因爲,她已經看到,楚王已經不再冰冷,他,心動了。
沐小狸嘆氣:“我總算明白了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