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第二天的清晨,張軍起的很早,他溜溜達達的來到小區的健身器材附近,鍛鍊了一會,就往家中走。
路過草坪,就看見一隻小貓在那裡嬉戲,小貓不大,長着全身的黑白花,黑的象碳白的像雪,真是黑白分明,四隻小爪卻是雪白的。只見它似乎看到了什麼?它的兩隻眼睛緊緊的盯着前面,前腿低臥,後腿在慢慢的蹬着地,身子一點一點的向前移。
張軍仔細看去,原來是一隻螞蚱在它的不遠處。
小貓的距離還有一米多遠的時候,只見它身子一弓,“嗖”的一聲,向前竄了出去。前爪與螞蚱的距離不到半尺遠,眼看着螞蚱在劫難逃,而此時,不知是什麼力量使螞蚱突然的向前一躍,逃了出去。
小花貓沒有氣餒,而是後腿一蹬,身子向上躍了起來,它用那雪白的前爪使勁的伸向螞蚱,此時的螞蚱已無回天之力。
看到這裡,張軍不禁啞言失笑,原來小貓撲食也有後手呀!
他蹲了下來,仔細看着小貓戲螞蚱的場面。
螞蚱雖然被打落下來,不過沒受到太大的傷害,它躲藏在草叢之中,力求自保,可是小貓並沒有放棄,而是用前爪在草叢中劃拉,螞蚱只要感覺被發現就會向前躍起逃生,而此時,小貓的反應更加的靈敏,它會以更快的速度撲過去,將它打落。幾個回合下來,螞蚱已經筋疲力竭了,它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小貓走上前去,用鼻子來回的聞,過了一會才覺得無味,便跳起跑了。
回到家中的張軍感覺鼻子有些發酸,接連打了幾個嚏噴,他心想:一定是前一天的雨淋着了,雖然吃了兩片藥,但是沒有好的徹底,便又翻出藥來,吞了下去。
他躺在沙發上,想着剛纔小貓戲螞蚱的一幕,這一幕多像莊家戲散戶,只要你買進,莊家就不在拉擡,而你一賣出,股價就會坐火箭。如果自己也像小貓一樣豈不美哉!感覺一陣睏倦就睡了過去,好一會才從夢境中醒來,額頭出了不少的汗水,渾身立時舒服了起來。
今天他特意早點出門,他想去那個小賣店看看,順路問問那個高老闆對後市的看法。
一路之上,他無心去看路旁的風景,他的腦子裡都是股票、行情、大盤。
離得老遠便看見胖胖的“彌勒”老闆半躺在躺椅上,還是那把小茶壺、還是那把大蒲扇、還有寬寬的額頭上冒着的油珠,一切都如同往日。
“高老闆,早上好!”
張軍老遠的就打着招呼。
“你好呀!小夥子!”
高老闆樂呵呵的說。
在他的臉上好像永遠都有說不完的喜事,永遠都是樂呵呵的樣子,張軍看在眼裡,心裡暗自的琢磨:說他是“彌勒”簡直就是神來之筆的描寫。
張軍坐在高老闆的對面,要了一瓶水喝了幾口問:“高大爺,據說您是股票高手,我想問問您的看法?”
“股票高手?不明白!”高老闆顯得有些詫異,他用懷疑的眼光看着對面的年輕人,好像在說,這話是從那裡聽說的?
張軍也有些發暈,就直接的問:“您對中國的股票未來是如何看的呢?”
“這個嘛!”
他看着外面,沉思了一會。才說
“小夥子,你爲什麼要買股票?”
張軍被問的有些發愣,便說:“股票有人炒,就能漲起來。”
“那要是沒人炒呢?會漲嗎?”
張軍說:“當然不會了。”
“哦!”
高老闆一揚脖灌下一壺的茶水,然後搖着那把蒲扇打開了話匣子。
“股票因爲有價值纔會漲,你同意不?”
張軍想了想說:“沒人炒呢?”
高老闆聽了搖着頭,“哎!”一聲嘆息。
他將頭向後一仰,躺椅便悠了起來,那樣子如神仙一般。
正在有些尷尬的時候,外面跑進來一個人,她進門就說:“老遠就看見你在這和我師傅說話呢。”
是楊佳慧。
張軍示意她,你看看你師傅的樣子。
楊佳慧悄悄的走了過去,伸出右手掐住一根鬍鬚,往上一拽。
“哎呦!你個小丫頭!”
高老闆被硬生生的拽了起來。
楊佳慧拿過那把小茶壺,走進裡屋:“師孃,有開水沒有?”
“是佳慧呀,有。”是一個老年婦女的聲音。
“師傅,請喝茶!”楊佳慧笑着把茶壺遞給了高老闆,然後坐在張軍的身邊說:“師傅,給我們說說對股票的理解吧!”
“好吧!”
“中國股民歷來是七個虧兩個平一個賺,其根本就是賺錢的那一個永遠不涉險,明白沒?”
“再仔細點說,師傅!”楊佳慧說。
“股票的價值在於公司的成長性,如果你看到一家公司的產品在不斷的佔有市場的話,你不用去看他的電腦資料,也不用去關心明天會漲會跌,他的大的方向一定是上漲的,就像是價值與加個點關係,永遠是在一個水平線上,如果價格高於他的價值,就會跌;反之就會漲。”
張軍問:“價值如何判斷呢?”
高老闆說:“按照以前的市盈率、目前的市盈率、未來的市盈率進行類比就可以得出結論,還要看毛利、淨利、現金流、淨資產、公積金、速動等等的財務指標,比方說,業績是一元、毛利是30、其他方面都不錯,未來也能判斷出是增長的,而現在的股價只有10元,你認爲他能漲不能漲?”
“應該漲!”
兩個人幾乎同時說。
高老闆繼續說:“很多人爲了一天兩天的陽線拼搏、很多人習慣於聽那些大師的講座,我認爲只有公司的好壞纔是硬道理。”
楊佳慧插話說:“如果大盤暴跌,那可是泥沙俱下。”
“是的,知道羊羣效應嗎?”高老闆問。
張軍晃晃到對說:“不知道。”
“例如一個羊羣是一個很散亂的組織,平時大家在一起盲目地左衝右撞。如果一頭羊發現了一片肥沃的綠草地,並在那裡吃到了新鮮的青草,緊接着會有第二隻羊過去,也吃到了新鮮的青草,然後是第三隻、第四隻......,後來的羊羣就會一哄而上,爭搶那裡的青草,全然不顧旁邊虎視眈眈的狼,或者看不到其它還有更好的青草。”
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說:“短線高手一般做頭羊。”
他看了一眼楊佳慧,樂着說:“比如這個小妮子。”
然後說:“大多數的人只能做爲尾隨者,也就是後去的羊,已經無草可吃,等待他們的就是狼羣的攻擊。”
“至於目前的大盤嘛,我覺得已經有了很大的風險。”
張軍問:“爲什麼呢?”
高老闆沉思了片刻說:“就世界而言,一旦出現地產的泡沫就會有一場地震,我想這次也快了,所以我也準備賣出一部分。”
楊佳慧咯咯的樂了起來:“師傅,你的萬科也差不多了。”
呵呵。
“都快30元錢來,賺了多少銀子呀!”楊佳慧說。
高老闆搖着那把大蒲扇,說:“過幾天我去賣掉,對了,我還不會交易呢?”
“我幫你!”楊佳慧說。
“你在大廳還是別的屋?”高老闆說。
楊佳慧說:“二樓,203室。”
“是大戶呀!”高老闆笑着說。
“你徒弟還能給您丟臉呀!”楊佳慧得意的說。
楊佳慧突然想起了什麼問:“師傅,你說,大盤還能走多遠?”
“一列滿載貨物的列車,在軌道上高速的飛奔,你想想,能那麼快就停下來嗎?就算有人在臥軌也只能眼睜睜的看,沒有一點辦法。”
“我明白了師傅!”楊佳慧高興的說。
“說一說!”高老闆也顯得非常的高興。
楊佳慧一把奪過扇子搖了起來,說:“按照師傅的認爲,現在的股票沒有價值,也就是說價格遠遠高過了價值,之所以還在上漲,是因爲火車開的太快了停不下來、還有就是很多的羊沒有過去吃草,狼羣還在等待所有的羊都過去才收割。”
“是這個意思。”高老闆點點頭。
張軍忽然想起一個事情來:“不對呀,好多股票在下跌呀!”
“可是好多羊還在奔跑着沒進場呢。好日子在後面呢。”楊佳慧說完,抿着嘴樂了起來。
高老闆這時捻着那幾根花白的鬍鬚,眯縫着眼睛看着對面的年輕男女,他突然樂了起來:“我說的嘛,這小夥最近老是出現在這裡,我還以爲是幹什麼的呢?”
說完,哈哈的大笑。
楊佳慧紅着臉問:“你看他像小偷不?”
“不像小偷,象小女婿。”
高老闆說完,哈哈的大笑起來。
張軍低着頭沒言語,不過在他聽起來,這話比吃了蜜還要甜,半晌他才問:“那高大爺,非常看不好後市了嗎?”
“可以肯定看不好,因爲現在的中國股市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是封閉狀態,現在要和國際接軌,受到的影響是很大的。”高老闆說到這裡也是一臉的無奈。
“再說,目前的國家投資過熱,需要降溫的,連續提高利率就是這個道理,不要以爲國家干預不了市場,是時機未到呀,火車雖然有慣性,但是也有停下來的時候。”
高老闆說着看了看牆上的時鐘,說:“快到點了,該走了。”
“是呀,快九點了。”
“對了,佳慧,過幾天我去找你,幫我把股票賣了,”高老闆說。
“好的,別忘了給我買好吃的。”楊佳慧說。
哈哈。
走出小賣店的門,他們依舊沿着河邊走,在一個僻靜的拐角處,張軍拉住她的手問:“剛纔我想問,你說他的萬科好多年都不賣,這次爲什麼要賣呢?”
“可能是非常看不好吧?哪天再去問問。”楊佳慧說。
“帶我去唄?”張軍近似於哀求的說。
“他也愛喝兩口,你們可能還對脾氣呢!”楊佳慧笑着說。
“是嗎?”張軍說着,色迷迷的眼睛不錯地方的看着她的粉面。
楊佳慧一把將他推開,嘴裡笑着說:“天下第一色鬼!”
張軍也憨憨的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