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伊家伊事 317

任陽厭惡過年,一個個白癡有什麼可看的,偏偏有層出不窮的人打電話拜年,怎麼不去死!

年初的時候,伊憂的忙碌到了收尾的階段,小蝦小蟲的米們收拾的差不多了,只等打包回家。

籠罩了一年多的任家黑霧漸漸散去,任家大宅沐浴在新的陽光裡,重新散發出更加奪目的光芒,當七大勢力被清除,任家即將站到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高度,俯視衆生。

新的一年新的光景,歲月總是不厚待老人,伊天南的白髮已日漸蒼老,孫子們在漸漸長大,伊天南的一生是輝煌和傳說的並舉,他按說別無所求,但他的無求嗎?人老了就喜歡回憶和墨跡,他們全部的精力和對生活的盼頭只有孩子和孫子,可兒子不在身邊,孫子遙遙無期,他不能抱怨也不能奢望,因爲妻子也想念小兒子,一年不回家能不想嗎?

正月十五本也是團圓的一天,伊家卻空蕩蕩的,伊人和張飛抱着孩子出國見張家的長輩。

伊黙和趙司旋抱着女兒去了禪家,司旋是個孝順的兒媳婦,當初她懷孕時禪讓沒少爲她擔心,心軟的她對禪讓自然是當公公一樣伺候,八個月大的女兒會說話的時候,她便抱着女兒叫了禪讓一聲爺爺,逗的禪讓心花怒放,抱着小孫女愛不釋手。

禪讓老了,他沒參與過兒女們的童年是他不能彌補的遺憾,他奢望有個孫兒,他一定不會缺席她的成長,讓她的未來光明燦爛充滿快樂,簡單已經是他無法挽回的遺憾,沒了就是沒了,這麼多年也想開了,他有兒有女,有外孫有孫女夠了,比某個倒黴傢伙強多了。

伊家內,伊諾從樓上下來,看到爸爸媽媽任叔三個人在吃飯,悄悄的溜了出去,他可不想被唸叨介結婚生子亂七八糟的,他今天去趟公司把積壓的文件處理一下,總是先跑爲秒。

香港。

小長治相當淘氣、女保姆弄不住他,只能請個男保姆,只要一分鐘看不住他,就不知道他翻滾到哪裡去了,他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必須時時刻刻的使壞,小腿小腳就沒消停過。

霍弗之對其相當寵溺,可惜大兒子太淘氣不能帶在身邊,他經常帶二兒子去上班,久安睡醒了就在搖籃裡安靜的躺着,只要他哥哥不要非去親親他顯示兄弟友愛絕對不會哭鬧。

敏感的霍弗之覺的長亭更喜歡長治,他經常見長亭看着長治發呆,長治摸她臉頰的時候她會憂慮很久,霍弗之想,或許長治更像他的父親,霍弗之嫉妒過,他希望長亭能接受他,但已經半了,長亭始終和他保持朋友的距離,但他一直出現在長亭面前,希望她需要時他在。

長亭下班回來,見大兒子在撕紙盒玩,撕完了衝自己咧嘴笑笑,再放嘴裡吃,長亭突然很感傷,她想,長治和普通孩子有什麼區別?將來長大了呢,是不是也一樣的上學放學然後和自己一樣平靜的生活。

長亭突然很怕,她抱起長治心裡充滿了愧疚,她沒什麼前途了,爲什麼孩子也要如此,他們是伊憂的兒子啊!就算不是最聰明的也該是最驕傲的,他們可以藐視罪惡、可以打亂規則,他們的將來充滿了不可預知,可如果孩子跟着自己呢?能有什麼出息,最不濟混的薛懷古一樣,薛懷古現在處境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他連愛的女人都沒權利爭取,任陽的一個眼神能把他的嚇得不敢進入任家,長亭不想說薛懷古雖銳利但不具備能力,可那是不爭的事實。

“寶寶,你將來會怪媽媽嗎?”在你想反抗卻沒有實力反抗的時候,你會乖媽媽沒讓你接受最好的教育,沒給你贏取未來的資本嗎?“對不起,對不起……”

長治扭扭小身體不讓媽媽抱,彆扭的從媽媽身上爬下了,一個人玩。

長亭看着他笑了:“小傢伙,以後別求着我抱你。”然後進廚房弄晚飯,很多人都問她爲什麼不和霍弗之結婚,弗之愛孩子對她也好她在考研霍弗之什麼,但她不喜歡弗之,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感激弗之,正因爲感激她希望弗之能有自己的幸福。

長亭並不缺生活基本的要素,她有的是錢,有的是時間,她也不怕有難,所以她冷情,冷情了這麼多年早已沒有女人心裡感動的東西,她本身生活在世界之外,腦袋不能用正常思維去想,她認爲弗之的最大幸福是找一個同樣愛他的白頭到老,那麼這就是她認定的。

霍弗之每月會帶久安去靜天一次,五個月來從未間斷,第六個月也不例外,但是小意外發生了,長治要跟着,他緊緊的拽着弗之不放,如果弗之拉他下來,他就使勁哭,哭的昏天暗地,最後心疼的長亭只能戀戀不捨的放開大兒子,讓大兒子跟着一起上了飛機。

長亭看着他們離開,心裡異常難受,她也想跟去,但她怕她跟去後,伊憂要寶寶不要她或者是不要寶寶也不要她,她不確定能承受那樣的後果所以她不能去……

內地,早已春暖花開大季節,和煦的春風滿滿的吹着,拂過大地的每個角落,小心謹慎。

霍弗之帶着兩個兒子出現在靜天,他現在是這裡的常客,可並不怎麼被重視,不能怪醫生冷血,而是看慣了生死不可能像每位家屬一樣痛的撕心裂肺,很多時候他們是沒有良心的,不是良心被狗吃了,而是漸漸淡化。

秘書抱着長治,但沒一會小傢伙開始哭鬧伸着手要去外面玩,霍弗之沒辦法讓秘書把大兒子抱出去,自己陪着小兒子做檢查。

鍾醫生不在,負責接待是鍾醫生的兒子小鐘,他們也盡責,但給孩子檢查的時候偶然會接個電話說點閒話,同樣是扎針,老鍾醫生會考慮把疼痛降到最低,小鐘醫生會毫不留情的紮下去,小久安的哭聲瞬間揪住了霍弗之的心,霍弗之忍不住說了句;“輕點。”

鍾醫生並不在意:“已經很輕了,哪有打針不哭的一會就好了。”他這句也是實話,小孩子嗎,哭一會就沒事了。

霍弗之沉默不已,對方是醫生得罪了只會多扎兩針,他心疼的望着兒子,耳邊的哭泣像挖他的心一樣,拋開長亭不說,小久安是他辛辛苦苦才保住的一條命,他看小久安就是看自己兒子,怎麼捨得他受委屈,但也得忍着:“他……身體弱,慢點,哭的嗓子啞了……”

“弱是吧,換個軟針試試你覺的怎麼樣!看看他哭不哭!不懂就別開口!出去等着!”

“……”

任陽很閒,閒到老眼昏花、四肢無力,他在三樓轉了一圈又一圈,很想找個倒黴鬼試試自己顫抖的手做手術有多麼刺激,任陽慢慢的從霍弗之身邊經過,又慢慢的消失。

霍弗之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但他看了任陽的背影一眼沒覺的有什麼不同,一個老人而已。

可是這個又轉了回來,走的緩慢、行爲遲鈍,他竟然敢把營養箱打開又關上,絲毫不顧忌生命線雜亂的跳動和觸動的病危警鈴,霍弗之看着突然驚動的醫生,指指身邊的老人,他竟然當着醫生的面還敢拔電源插頭,卻沒一個醫生敢說他,甚至都沒人敢接近他身體一米之內。

霍弗之看着他開始冒汗,他很想走過去讓他住手但當他站起來後卻發現不敢靠近他,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讓霍弗之覺的危險,毛骨悚然的危險。

最後,任陽的手停在了總開關上,他微微的轉頭,笑容猥瑣奸詐,只要他按下總開關,全靜天會如果斷電所有運行的設備和手術檯的機器會停滯,他笑着,手指一點點的接近總開關。

霍弗之猛然想到了久安,小久安正在接受治療,不能斷電,他突然上去,不顧對方給他的恐懼,緊緊的拽住他的手:“別,我兒子在裡面,求你別動!我求求你,看在這麼多條人命的份上!別動——”

任陽會聽的他的嗎?他以爲他誰啊!任陽猛然拉下總閘,無辜的看着突然向加護房跑去的男人,不屑的冷哼,心裡琢磨着該不該剁了那隻抓自己的手:“森,我爲了訓練醫護人員的應變能力容易嗎!哈哈!哈哈——”

森沉默以對,反正他什麼時候都有理,就算世界末日他也可以說終於能安寢了!大變態!

任陽心情良好的下樓,腳步輕快瞬間飛揚,無聊的生命終於有了必要的意義,就是讓別人痛苦!任陽精神百倍的下樓,心情無線陽光。但當他險些被腳下的障礙物絆倒的時候,凌厲的手掌幾乎要劈短小不點的脖子。

可當他的手距離腳下的人幾公分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任陽猛然抱起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傢伙的眼睛。

長治突然伸出手,毫不猶豫的抓花任陽的臉!然後開心的笑了。

任陽看着他,就這麼看着,絲毫不理會連聲道歉的閒人,任陽突然轉向森,聲音陰冷激動:“給老子查!**是不是倪長亭!”但願把你藏起來的人不怕被老子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