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把夏文婷拉到一邊不知在說些什麼,只看到夏文婷先是吃驚的瞪大了眼睛,神情連番變換,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後來又時不時的開口詢問着楚楚,像是在問她一些問題;
葉飛離得遠,根本就聽不清她們兩個在說些什麼?當然,他也並不準備用心去聽,既然人家有意避開自己,那就是不方便讓自己聽到,自己何必大煞風景的去妄自猜測;
他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下腰身,果然傷口處完好如初,再也沒有半點疼痛的感覺,楚楚的靈丹妙藥真是神奇呀!竟然在瞬間就治好了自己那麼重的傷勢,葉飛嘖嘖讚歎着,開始留心觀察起四周的形勢;
然後,葉飛就看到了一件很是奇怪的事情;
只見那些神秘的黑衣殺手急速的在石陣外圍徘徊着,一個個目露兇光,手中的彎刀更是森森然綻放着逼人的寒氣;
可是奇怪的是,儘管那些人一副急不可耐的想要衝進來的樣子,但卻又像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只是在石陣的外圍打着轉;那兩個首領一般的人物,一個眉頭緊鎖,凝神望着石陣,似乎在思索一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另一個雙目緊閉,拄着竹杖的枯手像是在用着很大的力度,緊握之下,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兩個人形狀各異,但卻都如泥塑般巍然矗立,夜風吹動他們身上的衣衫,咧咧做聲,卻絲毫分散不了他們的心神,只是他們眉頭依然緊鎖,顯然沒有想出一個穩妥的辦法來解決心中的疑難之處;
看來這個石陣果然妙用無窮啊!
葉飛不由對楚楚深感佩服,這個石陣看似普通,只是用數塊石頭簡單布成,裡外八層圍成環狀,環環相接,渾然天成;自己這邊的三個人現在正是在圓環的最中心,而那些持刀的黑衣人往來衝突中,基本上都是在外圍和第七環之間徘徊,有幾個偶然衝進第六環,立刻就象是變成了瞎子一般,再也不敢展開身形,而是小心翼翼的在原地摸索着,偶爾左右走動幾步,立刻如臨大敵般揮舞着手中的彎刀,口中連聲呼喝,瘋狂使出殺招,只是他們對面卻沒有半點怪異之處,葉飛也看不出他們究竟在玩命的砍着什麼?
奇怪,難道楚楚佈下的是一道道的陣?誤入石陣的人都會產生幻覺,這才一個個表現出這麼怪異的狀態?
不身臨其境,葉飛實在想不出這個看似簡單的石陣有什麼特異之處,他只是覺得有點不可理解,既然對方衝不進來,爲什麼不把那些石頭一個個的移開呢,那麼多人搬幾塊石頭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葉飛能想到的方法,別人同樣也能想到;
杜殺冷哼一聲,肅聲令道:“血手組全速撤回,集合待命!”
一衆黑衣殺手聞聲迅速撤回到杜殺身後,面無表情,肅然靜立,隨時準備接下來的行動;他們都受過嚴格的訓練,無條件遵守杜殺下達的命令,是以令出即行,有條不紊;
只是闖進第六環的幾名黑衣殺手卻已經撤不回來,他們就像是聽不到杜殺的命令一般,仍然在原地瘋狂的砍殺着,對面的空氣裡就像是有數不清的敵人,他們的刀光越舞越快,急速無比,像是拼了命在與對手廝殺;
杜殺眉頭緊皺,他知道並非是手下不聽從自己的命令,而是石陣中另有古怪之處,眼前的這個石陣看似簡單尋常,其中卻似乎隱藏着無法估計的威力,從他眼中看過去,石陣中雲煙繚繞,迷霧重重,盡其目力也無法看透石陣深處的究竟;
杜殺的目光有如鍼芒,臉上的神情更加嚴厲冷酷,他沒有料到,本來已經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事情,轉眼之間又發生瞭如此驚人的變故;
不過,幸好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雖然杜殺不懂破陣之法,但是既然破不了,又何必非要去破?石陣只是一些普通的石頭布成,破不了完全可以將它們毀掉,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等一的頂級殺手,對付幾塊石頭又算得了什麼?
“毀掉石陣!”杜殺用最簡短的語言發出了命令,這其中可以有各種各樣的方法,但他不需要去詳細的言明,他只需要一個結果毀掉石陣;
一衆黑衣殺手應聲而動,各使豪強,用盡各種方法試圖去毀掉那些普普通通的石頭,對他們來說,那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但是結果卻不盡如人意,別說毀掉石陣,那些石頭就像是落地生根一般,連挪都挪不都分毫,其堅硬程度更是有如頑鐵,奮力暴擊之下,連粉末都不曾落下半顆;
石陣,簡直就猶如銅牆鐵壁,固若金湯,要想毀掉它,簡直比登天還難;
看到這種情況,杜殺目光一緊,厲聲喝道:“十七號!十八號!”
“在!”
杜殺叫了兩名手下的代號,應聲而答的卻只有一個人,十八號剛纔已經失陷在石陣中,應答的是十七號;
杜殺的目光又是一緊,不過對於他來說,有人應聲已足夠,他只需要知道問題的答案;
“你親眼看到葉飛兩人進入石陣?”
“是。”
“當時附近還有沒有其他人?”
“屬下沒有看到,並且也沒有感覺到附近有任何的異樣氣息。”十七號沒有斷然否認,他只是將當時的真實情形向杜殺彙報了一遍,有些事情他雖然看不到,感覺不到,但並不代表它不存在;
“你是說當時葉飛奔行的速度瞬間加快?”
“是。”這一點十七號非常肯定;
杜殺的目光猛的收緊,半晌不語,然後轉過頭,緩緩對盲魂道:“看來是我們輕敵了,葉飛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樣一個普通的人。”
盲魂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因爲他現在也無從去判斷;
“至少我們可以確定一點,葉飛兩人此時就在這石陣中。”盲魂緩緩道,現在他只能得出這個結論,只是知道這一點對他們來說,有用嗎?
盲魂繼續道:“現在我們只要確認他們仍在石陣中,就已經足夠了。”
“哦?”杜殺猜不出盲魂的話中之意,相對於盲魂來說,他更擅長殺人,他本來就是殺手出身,對於機謀判斷等方面,他比起盲魂確實是大有不如,“莫非你已經想出了破陣之法?”
“沒有!”盲魂冷冷的道,“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只要將葉飛兩人牢牢的困在陣中,就已經完成了我們的任務。”
“困在陣中?”杜殺猛然醒悟道,“不錯,雖然我們進不去,但是棲身於石陣中的人,也同樣出不來,只要我們嚴防四周,完全可以將他們困死在陣裡,只不過”
杜殺再次猶疑道:“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確定葉飛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如果他確實身負強悍的實力,冒險殺出來怎麼辦?更何況,石陣中或許還隱藏着我們所不知道的神秘對手,敵暗我明,勝負委實難測。”
盲魂冷哼一聲,這一聲裡明顯含有輕視之意,當下冷冷道:“不管對方是不是有神秘人物存在,他們終究不會硬闖出來的,如果他們現在敢衝出來,當初就不會逃進去。”
其中的道理顯然顯而易見,杜殺頓時默不作聲,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笨,真不該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如此一來,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就顯得比盲魂低了一個檔次,至少腦子比不上他好使;
於是杜殺下定決心不再開口發問,厲聲命令手下道:“血手組成員分成兩組,嚴防四周,不許放任何一人走出石陣,同時,也不許有任何人進入這片範圍之內,但凡發現可疑人物,殺無赦!”
杜殺下達完命令,就目注石陣,無聲肅立,只不過他心中仍然有一絲不解,雖然現在已經可以判定出雙方的優劣之勢,葉飛等人也不敢從石陣中殺出,自己這邊也完全有把握可以困住他們,但是,這樣做有太大的價值嗎?就算葉飛等人被己方困住,活活餓死在陣裡,可自己這邊不還是沒有辦法進陣嗎?進不去就拿不到上帝之眼,困死他們又有什麼用?
莫非盲魂有入陣之法?
杜殺心中升起一絲懷疑,他甚至開始懷疑盲魂從一開始找自己聯手的目的,莫非,他只是在利用自己?
盲魂似乎能猜到他的心思,冷哼了一聲淡淡道:“現在我們沒有任何辦法破解這個石陣,但是我們破解不了,並不代表別人破解不了。”
“哦?”聽到盲魂這句模棱兩可的話語,杜殺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他想不出盲魂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鴿子應該快要回來了。”盲魂淡淡的道,“鴿子一回來,我們就會知道主人這次派來接應我們的人是誰,不管是哪一個,我猜想必定是組織裡的重要人物,因爲,上帝之眼是主人久已尋覓之物,爲了穩妥起見,主人絕對不會派無關緊要的人物來此,所以,雖然眼下我們無法攻破此陣,但是等到接應的人物一來,破此石陣必定易如反掌。”
原來如此!杜殺暗自唏噓道,看來先前是自己多慮了,盲魂並非暗藏私心,而眼下將葉飛等人連同上帝之眼困在陣中,也不失爲大功一件,只是,主人派來接應的人物究竟會是誰呢?
現在還猜不出來,但是盲魂和杜殺的腦中卻同時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無不在心中暗暗道:如果這次主人派來接應的人是他就好了,有此人在,必定沒有辦不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