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我兒子怎麼了!”鶴飛飛臉色蒼白的衝入醫院,在車上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給醫院打了電話,同時得知了鶴雄昏迷的消息。
“你不要激動,應該不會有事的,只不過暫時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裡看一下。”醫生安撫鶴飛飛道。
“不,爲什麼出了事不通知,我……”鶴飛飛有些語無倫次的問道,她此時內心充滿恐懼,生怕自己因爲沒有及時得到消息,而錯過見鶴雄最後一面。
對於鶴雄遲早會死亡的事實,這麼多年了,她其實早就接受了。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同時能夠想象鶴雄離開時身旁空無一人,光是想到鶴雄最脆弱的時候她可能不在身旁,鶴飛飛都有種快要崩潰的感覺。
“沒事的,是我不讓醫院通知的,你不是有工作嗎。”一個懷抱將緊緊抓着醫生衣袖的鶴飛飛帶離。
鼻尖涌入熟悉的氣味,讓本來激動不已的鶴飛飛平靜了許多,擡頭看向許軒,對這個幫了她太多太多的男人,她怎麼都提不起怒意。
“爲什麼?”可是爲什麼不告訴她?
這可是她的孩子,難道她還沒有權利知道他身體狀況嗎?
“你不是要工作嗎,再說通知你又能做什麼。”許軒盯着懷裡的淚水已經無法自控不停淌下的鶴飛飛,苦笑了下。
他就是不想看到鶴飛飛這個樣子,纔不讓醫院通知的。
這些年鶴雄出現這種情況,又不是一次兩次,但每次對於鶴飛飛都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許軒深感無力,很是心疼,便更不想看到鶴飛飛這樣。
推遲醫院通知她,能少讓她心痛一分鐘,都是好的。
鶴飛飛雖然激動,但又怎麼能不知道他的好意,有些無禮的跪倒在地,只感覺晴天霹靂。
“那個配型,還沒有消息嗎?”本是懷揣着希望回國的,因爲聽說國內有合適的配型,讓鶴飛飛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線生機,所以纔會毅然決然的將就快要完成的學業提前終止,直接回國。
可是沒想到一切纔剛穩定下來,鶴雄卻……
“明明回國之前,醫生說沒問題的。”至少應該還能再撐一年半載纔對啊……不說身體會變好,但是至少不至於立刻就惡化。
但是現在卻……
鶴飛飛不是什麼樂觀主義,她很清楚的知道,以鶴雄的身體,每一次進的重症監護室都是死亡對他的一次召喚。
說不準什麼時候,他就會離她而去。
“別哭,醫生不是說沒事兒了嗎。”眼看着鶴飛飛的眼淚又一次凝聚,許軒趕忙說到。
“真的嗎?”醫生每次都是這麼說,可是事實是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至少脫離生命危險了,不過……”欲言又止,許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怎麼了?”鶴飛飛和他認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自然一眼就看出他心裡有事兒,再聯想到此時的情況的,鶴飛飛立刻反映過來,“是不是配型有消息了?”
“是……”看到忽然激動起來的鶴飛飛,許軒無奈的點點頭,知道這種消息不可能瞞得住鶴飛飛。
“真的嗎!”雖然是滿懷希望回的國,但是她真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會得到消息。
“在哪裡?”既然是配型,那肯定是有人捐獻猜對了,鶴飛飛原本因爲鶴雄每況愈下的身體狀態而蒼白的臉色都恢復了一些血氣。
畢竟如果有合適的配型,就代表很有可能鶴雄有救了!至少不至於連手術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離世。
“並不是配型,而是我知道了一個稀有血型的血庫,我朋友正好在裡頭工作,基本可以確定有與鶴雄配對的血液,但是……”既然是血庫,還是這種稀有血型的,自然是有人刻意儲存的。
又怎麼可能是輕而易舉就能弄出來的?
更不要說打探血液的來源了,他好說歹說,甚至拿上了多年友情脅迫,對方也只能表示無能爲力。
畢竟首先這件事和職業道德有關,而更重要的是,他覺得實際上他朋友可能也並不清楚到底這血是從哪兒弄來的。
因爲聽說好像那些稀有血型的血液入庫的時間向來不定期,顯然來源不同。
多半是有人也在背後絞盡腦汁的尋找,好不容易纔收集來的吧。
畢竟富豪們也不能保證自己的血型就一定是大衆型號,或者說是自己的孩子。
但他們可以保證提前收集血液,以備不時之需。
那些人要是生出鶴雄這樣的孩子,顯然會比鶴飛飛的處境好很多。
想着看了眼監護室的方向,許軒忍不住嘆了口氣。
按理來說這孩子的爸也還可以,宋家夠有錢,也不能怪宋書致不給力,實在是血型太難配了。
“但是什麼?”鶴飛飛頓時有點着急,這種時候了,這個許軒怎麼還不把話說利索!
“但是有血歸有血,卻不能用,並不是在公用血庫裡的血液,而是一個專爲富豪提供的貴族血庫,我給宋書致發過短信了,回頭看看他有沒有路子調動一些過來。”那個地方的血液,每一滴都是有記錄的。
許軒想了很多辦法,但都不行,最後想想,可能只能動用宋家的力量纔可以了。
如果宋書致不行,就得找宋書景。
他們要都不可以,那……這條路子也算是斷的徹底了。
“可是現在小熊貓……”鶴飛飛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次鶴雄可能不會像以往那樣順利的恢復。
萬一情況再發生什麼變化,一旦需要手術,血液不足的話,那怎麼辦?
鶴飛飛很清楚身處那種境地的絕望,因爲這些年,她已經經歷了無數次!
“我再想想辦法吧,我看看能不能讓我朋友先弄出來一點。”許軒明白鶴飛飛的意思,他作爲醫生更清楚以鶴雄的情況,根本沒有所謂的穩定!鶴雄的身體隨時都有可能惡化,那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血了!
想着,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他在血庫工作的朋友的號碼,想着能不能用些“特殊手段”,讓他偷點血出來!
雖然勸朋友監守自盜有些抱歉,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看鶴雄的情況,許軒覺得現在不是自己講究仁義道德的時候
打通電話後,似乎許軒與對方發生了一些爭執,等掛斷電話,他沒和鶴飛飛說話,而是走向一旁,對着鶴雄的主治醫生說了一通。
之後才轉身面對鶴飛飛道:“我得出去一趟,小熊貓現在狀況很穩定,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你看你是……”
許軒有點不放心她自己在醫院裡,雖然鶴飛飛性格沉穩,但是隻要涉及到鶴雄的地方,就很難說了。
“你是要去那個血庫?”
“嗯,我過去一趟,看看有沒有辦法。”方纔他朋友很堅決的拒絕了幫他弄點血的提議,所以許軒決定過去看看,能不能讓對方改變想法。
“我和你一起去!”鶴飛飛雖然很想陪着鶴雄,但此時她明白,自己根本不能做什麼,在醫院乾等不如和許軒一起,說不準還能幫忙。
“行,那我們走。”許軒已經和醫生打過招呼,他們不在的時候,醫生會對鶴雄的情況密切監管,若是有什麼異常,立刻就會聯繫他們。
因爲誰都不能保證鶴雄能夠撐多久,會不會順利度過這次難關,所以一向號稱遵紀守法的許軒都顧不得限速,一路狂飆,帶着鶴飛飛很快就到了那傳說中的貴族血庫。
那是一處深藏在大樓深處的建築,下車以後,很快就在建築物的一樓門口看到了等候已久的男人。
看他那一身白大褂就知道,這肯定就是許軒說的朋友。
“你怎麼還過來了?這是……”看到許軒後,他立刻一臉不耐的走了上來,顯然覺得許軒有點不識趣。
但是又不能讓他真的跑去血庫找他,所以他只好下來接他們。
順面想要打消許軒的想法。
“這個是我朋友,就是那孩子的媽媽,鶴飛飛。”許軒互相介紹了一番,“飛飛,這是魏源。”
“你好。”飛飛心裡雖然急不可耐,想要找面前這個男人要血,但起碼的禮貌還是要講的。
魏源看到鶴飛飛的樣子,臉上的不耐倒是收斂了幾分,可憐天下父母心,他知道大家都有難處,許軒這麼糾纏自己,也是爲了孩子的性命。
但同情歸同情,規矩不可能不講,身爲醫生,最重要的就是職業道德了,哪怕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血庫員工。
“我要幫你弄血出來,到哪兒去找血把空缺填上?”這裡的血液每一滴都記錄在案,魏源不是不想幫,是根本無從下手!
“這個交給我啊,反正只要是血,你背後做點手段,矇混過關不就行了。”許軒一向都不走尋常路,表面看着遵紀守法,其實這種背地破壞規矩的事兒也沒少做。
血少了再填上就是了,找不到同樣珍貴血型的,拿點普通的補上,又沒人能發現。
許軒就不相信近段時間還能有第二個鶴雄這種熊貓血出事兒,而且正好就能找到這家血庫。
他覺得那幫收集珍貴血液的有錢人,估計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能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