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山之下。
風倚天來回看了一圈被襲的幾個門派,只見那幾個門派駐紮的地方,被翻得亂七八糟,門派的標識旗幟也被折斷倒落在地上。
這門派標識對於江湖中人來說可比性命更爲重要,此時,留守的人都正在收拾着那些東西。
這幾個門派的掌門見此慘狀,不由悲憤起來,一個個的按捺不住,走向前朝風倚天一抱拳,無比悲憤地說道:“風大莊主,您看看這……還請您你一定要爲我門派主持公道啊!”
風倚天面色漸漸凝重,正容道:“如果真如你們所說,是魔教教主顧輕狂所爲,老朽定當如各位所說,只是,老朽素聞那魔頭殺人不眨眼,手段極其殘忍,前些日子還讓那黑蛟幫滅了幫,可爲何這次卻只是將旗幟折斷,東西打翻,卻不取得性命?你們何以斷定是那魔頭所爲,可有人看見。”
雲山派中留守的一人說道:“當然,在下雖然未看清那人的臉,可是,卻看到他所使用的武器乃是一把玉簫,只是,那人動作太快,轉眼之間就消失了。”
一旁重陽派的一名弟子也緊跟着點頭應道:“是的,我也看到了!雖然也是沒有看清那人的臉,不過,風大莊主,那人在這邊的柱子上留下了一道痕跡,就是用手中的玉簫擊中的。”
“那還不快帶我們去!”重陽派的掌門隨真厲聲喝道,那弟子趕忙在前方引路,幾人匆匆來到那處柱子前方,他們往那上面一看,臉色紛紛大變。
因爲,那留在柱子上的印記已經直入三分,而且,那可不是普通的木柱什麼的,而是一根用堅硬無比的黑石雕刻而成的,從這可以看出,那人的功力已達到了何等之高的境界,而且,這江湖上,慣用玉簫這類兵器的,除了魔教教主顧輕狂,沒有人會達到這樣的功力,或許更高。
風倚天沉思了片刻,又道:“看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們必須先查清楚他到底爲何要以這種手段出現,是不小心留下痕跡,還是故意打草驚蛇,爲了引開我們的視線!不過依照老朽的分析,引開我們視線的可能性較大,但是,他的目的到底又是什麼呢?”
風倚天擰緊眉頭,忽然心下一驚,袖袍輕揮,人已如游龍般朝着山莊方向躍出數丈之遠。
衆人不明風倚天這是爲何,但也紛紛跟着他往山莊的方向飛身而去。
風倚天回到山莊,便一頭鑽進禁地,直到看到那干將莫邪劍和雲海珠都好好地原封不動地放在原處,才稍稍放心走從暗閣裡出來。
暗閣之外是偌大的庭院,足足有十來間房間,如果不是熟悉地形的人,一下子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寶物放在何處,之所以這樣,也是爲了迷惑那些想要盜取寶物之人的眼睛。而且,不僅禁地之外層有數十人保護把守,就連禁地之內,也有十幾人暗中保護着,這十幾人都是都是風倚天最親信的人,武功在當今江湖上也可以說得上一流高手。
風倚天再三吩咐這些人一定要好好保護好這次奪寶大會的寶物,然後才走出禁地。
芩雪跟着風倚天來到風雲山莊,但是,她卻進不了禁地,不過,這事情的緣由她大概也清楚了,不過就是有人設計陷害她家教主,哼,不管是誰,敢作出如此之事,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芩雪緊握着右手,悄然飛身離開風雲山莊。
她剛一離開,原本已經離開的風倚天忽然又出現在禁地之外,他擡眼掃了掃芩雪剛纔潛伏着的地方,蒼老的臉上噙着一抹冷冷的笑意。
芩雪離開風雲山莊後,立即提氣快速奔往洛山之巔,將這消息告知顧輕狂。
此時,武林奪寶大會第一日的比賽已經進行得差不多,兩個擂臺勝出的分別是武當派的駱遠山和重陽派的盧寒。
顧輕狂聽到芩雪帶來的消息,只是低低一笑,站起身伸了個攔腰,看着遠處說道:“今天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蘇畫橋在這坐了大半天的,又是無聊又是累,早就想走了,一聽顧輕狂這麼一說,立即跳了起來,準備下山。
顧輕狂看着蘇畫橋猴急的樣兒,不由輕笑出聲,他伸手將她擁住,一手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鼻頭,笑道:“看,這定是把我家娘子累壞了!”
蘇畫橋沒想到顧輕狂會突然在這大庭廣衆之下作出這般親密的動作,她想要掙脫又掙不開,只能任他那般抱着。
芩雪看着他們親密的動作,臉色暗沉下來。這種場面,對於她來說,不僅僅只是一種折磨。
而木木站在一旁,看着芩雪的臉,悄悄地吐了吐舌頭,又看着自家爹爹孃親,賊兮兮地笑了笑,走到他們面前,拉了拉顧輕狂的衣角,又拉了拉蘇畫橋的裙子,仰着小臉,一臉可愛地說道:“爹爹,寶寶也要抱,爹爹不能偏心,只抱孃親,不然寶寶會吃醋的。”
如此童言童語,讓四周的人不禁也都爲之一笑!
顧輕狂朗聲一笑,下午的山風從他清俊的臉上拂過,用布襟簡單束起的長髮隨風揚起,就像那風中的青竹,異常靜謐,彷彿只要他站在那裡,就可以讓整個人平靜下來。
“爹爹當然不會偏心!”顧輕狂將木木抱起,一手牽着蘇畫橋,走進下山的人潮中。
下山回到客棧,用完店小二送來的飯菜,已是戌亥之交時分,黑夜降臨,大街上開始人煙稀少,家家掌燈閉戶。
顧輕狂站在靠窗的位置,從窗外望着黑暗中的大街,花陌坐在顧輕狂房間,臉上沒有白天所見的那種慵懶,而是一臉的嚴肅:“教主,下一步我們該如何?”
顧輕狂微微正容道:“明天晚上,我會再去夜探風雲山莊,看看干將莫邪劍到底被他藏在了什麼地方,你一會傳信給段應他們,讓他們火速趕來青州,這邊的情況可能有有變。”
花陌點點頭:“是!”他頓了一下,忽地又嘆了一聲,“教主,我一直不明白,你爲何要將那女人和孩子帶在身邊,如果沒有他們,我們不是更方便行動嗎?”
顧輕狂不可置否地一笑,目光從窗外轉向花陌,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後又看向窗外,笑道:“只是想看見她們在身邊!”
花陌暗歎一聲。
夜色愈發濃郁,彷彿想要將一切都隱沒在黑暗之中。
青州城四周那些黑暗的角落裡,時不時閃過幾個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身手極爲敏捷,他們分散在城內的各個地方,不知道在做什麼,黑夜成了他們最好的掩護。
城郊秘室,昨天夜裡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時間,室內坐着四個黑衣人。
“尊者,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那些所謂的武林正道人士果然認爲那些事情都是那魔教的教主所爲!”
另一個人接着說道:“風雲山莊那邊的路線也已經探好,我們安插進去的人已經將裡面的地圖送出來,到時,我們將東西拿到手,再把這事轉嫁給那魔教教主!”
那個被稱爲尊者的枯瘦男人坐在位置正中,他嘿嘿地陰笑了兩聲:“當然,而且,我們一定要來個一箭雙鵰!你們再去查一下,跟在那魔教教主身邊的女人和小孩,或許會有大用處。”
“是,屬下遵命!”
夜幽深得可怕,空氣中彌散着陰冷的氣息,到底有什麼樣的陰謀將要一簇即發。
第二日。
天光微亮,青州城裡的江湖人士已經趕往洛山。
蘇畫橋和顧輕狂如昨日一樣前往大會現場,只不過這次,花陌沒有跟過來。
奪寶大會仍然在火熱的舉行着,但是,真正讓人激動的卻寥寥無幾,如果不是因爲要打探形勢,蘇畫橋無論如何也不想又在那裡坐上一整天。
大會現場上,各方勢力雖然表面上是和和氣氣,可暗地裡卻是各自相爭。
蘇畫橋不由看着一切不禁想笑,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到了利益面前,大多數都會變得如何,在這種時候,誰還去分什麼正道邪道。
不過,這也從側面反應出來那干將莫邪劍和雲海珠的寶貴,可以讓這麼多人趨之若鶩。
如此,這次真的將干將莫邪劍弄到手後,顧輕狂又會那它們做什麼?
到時,她也就可以如願地擺脫他了,那時,她應該會很高興吧?
蘇畫橋這般想着,心中有些煩躁,便起身想要四處走走。
“娘子,要爲夫陪你去嗎?”顧輕狂體貼地說道,蘇畫橋搖搖頭,她現在就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不想他在一旁亂了她的心緒。
她一人在山道四周隨便走走,看了看四處的風景,不過,並未走遠,因爲,這種時候,這洛山之上,似乎哪兒的人多很多。
顧輕狂雖然沒有跟過去,可是目光卻時不時瞥向蘇畫橋離開的方向,不讓她的身影走出他的視線範圍,蘇畫橋走遠時,他站起身來,在原地來回走着,或許是因爲太過於注意蘇畫橋,竟然沒留意到腳下,差點被石頭絆倒,幸好他平衡能力好,才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