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2月15日下午四點,沉春市‘春來茶館’。
周森來到了茶館,進茶館的一瞬間,周森便知道,這個茶館已經被人團團圍住。
圍住茶館的人不用說了,自然是龍應安排的人。
當週森進來時,龍應在一間包間裡看到了,他不禁一楞。
周森怎麼來了?一下子,龍應興奮起來。
沒有聽說站裡有事情,而且下班時間還未到,周森來到了茶館,不能不讓人奇怪。周森有重大嫌疑!
周森在茶館內轉了一圈,他發現了一個手上拿着花白手套的四十多歲的男人,這人就是與他接頭之人。
周森沒有理會,隨便掃過,然後,走出了門外。
龍應馬上對手下說:“派人跟住他。”
那個手下急忙安排人向外走去,可走了幾步,手下的人又轉了回來,因爲周森又進入了茶館。
這次,周森不是一個人進來,而是領人來的。
周森在前,後面跟着一個遮掩着面巾的人。
周森來到了6號包間,敲了敲門。
包間內傳來了聲音:“進來吧。”
周森對着身後的人做了個請的手勢:“你請進。”
身後的人馬上點頭,跨入了包間內,周森便帶上了門。
做完了這一切後,周森便高喊着:“老闆,有沒有方山茶,給我泡上。”
喊完,一個管事的跑了過來:“先生,我們這沒有方山茶,只要八大碗茶。”
周森笑了笑:“那就來一個八大碗,我是聽人說方山茶好喝,所以才問一聲。”
管事的馬上讓人給周森泡茶,並給周森端來了一把椅子。
周森看着端過來的茶說:“聽說八大碗喝了拉肚子,你可別讓我跑幾次廁所啊。”
一樓散坐的人哈哈大笑,一個客人說道:“先生,喝八大碗只會尿多,不會拉肚子,喝了茶水,多跑幾次廁所,是正常的啊。”
周森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喝了一口茶。
而坐在散客中的就有沈春地下黨的市高官橡皮。
當週森說出方山茶的暗號時,他就知道了這個人是他的接頭人,是他的下線。
可是,憑着豐富的地下工作經驗,橡皮感覺到了這茶館內不正常,周森的那句拉肚子,就是告訴他:茶樓內有埋伏。
但是,這時候千萬不能撤,只要一動,敵人就會有所覺察。
所以,橡皮繼續坐在那裡,一口一口地品着茶。
而此時,坐在樓上的龍應站起了身。
“下面的情況怎麼樣?”龍應問道。
“外面散坐的人都是各自喝茶,沒有人走動。暫時看不出來,只有周森守着的那個包間我們進不去,不知道情況。”一個手下向龍應彙報道。
“那裡面肯定是有人在接頭,周森負責望風。你沒看他一步都不離。”龍應說道。
“處長,我們行動嗎?”手下請示道。
龍應看了看手錶:“時候這麼晚了,要是外面散座的人,早就接頭了,去幾個人,將散坐的人趕走,我們去會一會周森。”
於是,從二樓一下子跑下來了三十多個情報處的人。
“不想吃牢飯的馬上滾出去,保密局辦案。”
幾個情報處的人將正在喝茶的人趕走。
有兩個喝茶的人不高興,可一看情報處人手上的槍,便將話吞進了肚子裡,離開了茶位。
但是,他們沒離開,都站在門口向裡面看,看辦什麼案子。
在情報處的人衝下來時,周森便暗笑了。
看到那個手拿花白手套的人離開後,又站在門後看向茶館內時,周森便放心了,因爲外面來了很多的觀衆,將那個花白手套的人淹沒了。
周森看着情報處的人趕羊似的趕着茶客,依然喝着自己的茶。
可當龍應帶着人向6號包間走去時,周森攔住了他們。
“這包間裡有客人,不準進。”
龍應笑着說:“你算什麼東西,老子要查的地方,還沒有人敢說個不字。給我進去抓人。”
聽到了龍應的命令,兩個情報處的人馬上站出來。
可當他們準備強闖時,周森的手槍已經對準了他們。
“誰敢動,我就開槍。”周森說道。
龍應也掏出了槍:“老子不是嚇大的,兄弟們,給我衝進去,抓住了進面的地下黨,重重有賞。”
“龍大處長,你說進面的誰是地下黨?”
隨着話音,一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站在外面的情報處的人一看見出來的人是他們的站長,一個個嚇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周定勳看了一眼站着發呆的龍應:“龍處長,你不是要抓我嗎?怎麼不動手了?”
龍應連忙說:“站長,我不知道是你啊。”
“是嗎?你既然早就在此佈下了重兵,無非是想看我與誰接頭,那我就讓你看看。不過說清楚了,如果我的線人回去出了事,那麼你們就是……”
周定勳的話還沒說完,那一羣情報處的人都跑了個乾淨。
他媽的,如果你的線人自己暴露了,那我們不就倒黴了。
這種事,誰都不想沾邊,所以他們都跑了。
而且是跑出了一里地,這一下子,你總不能說我看到過你的線人了吧,一里地呢。
周森向周定勳敬禮後,繼續面朝外面背對包間,在那裡站着。
周定勳看了一眼周森那隻拿槍的手,不禁笑了。
因爲周森的那隻手在顫抖着,說明剛纔周森的心情。
“經過了幾次,你就成長了。”周定勳說完後,轉身進了包間,將包間的門關上了。
周森擡起手袖,擦了擦頭上的汗。
春掌櫃的看見周森頭上的汗水,過來說:“去洗洗吧。”
周森搖搖頭,對春掌櫃說:“春爺爺,麻煩你幫我看一下,不要讓人進去,我尿急。”
春掌櫃說:“去吧!有我在,沒人敢進。”
周森急忙向廁所跑去,一副尿急的樣子。
原來,在春掌櫃走向周森時,周森看到了那個拿着花白手套的人進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