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鳳儀宮,小太監笑嘻嘻的迎了上來,“奴才參見舞婉儀,皇后娘娘有旨,若是見了舞婉儀不用通報,直接讓舞婉儀進去就可以了。”
“那就謝過公公了。”我輕點着頭,想宮內走去,心裡卻在合計着,皇后娘娘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好傢伙,剛一走近殿內,卻發現今天的鳳儀宮竟是如此的熱鬧,衆姐妹們終究是沒讓我失望啊,呵呵。
“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給榮婕妤請安。”生活在宮裡,最難以接受的就是各種屈膝行禮、下跪等等的一些規矩,怎奈,這是後宮中的女人永遠都擺脫不了的。
榮婕妤冷哼一下,並不理我,這本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令我沒想到的是,皇后娘娘也居然沒有說讓我起身的話,就這樣悠閒的品着茶,和身旁的人說着話,我心裡暗想,定是皇后娘娘還在因着是由我來侍寢而不是她的堂妹凝嬪而生氣吧,況且現在的凝嬪因爲被禁足,一個月內是萬不能侍寢的了。只是一國之母、左相大人培養出來的千金居然就這點兒度量未免是有些讓人看着笑話了吧。批判她的話,想歸想,可是依舊解救不了現在的我。額頭上躺下細細的汗滴,在我倍感疲憊的同時,還有心思心疼着盈萱剛剛爲我化的透明妝。看來,心情的確很重要,似乎有了愛情的滋潤,心情變得輕快了許多,連帶着就連在受罰的時候心情都不算糟糕呢!受罰?我又沒做錯事,我憑什麼受罰?雖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但是好歹我也是當今聖上親封的舞婉儀啊。
我側過頭,看向馨雅姐姐,她有些心疼的看着我,她轉而望向皇后娘娘時,眼神變得很憤恨的樣子。我心意驚。原本是想待到覺得自己真的支撐不下去時在做點聲音提示的,可是怕馨雅姐姐出言爲我說話而頂撞了皇后娘娘,這不是正好給了皇后娘娘報了昨日太后娘娘禁足凝嬪之仇嗎?
我趕忙給了姐姐一個眼神,意思是讓她稍安勿躁。平日裡姐姐雖是有些飛揚跋扈,但是在如今的這個形勢下,也是懂得控制自己的。
我微微的輕咳了一下,以此提示皇后娘娘我的存在。誰知皇后娘娘就跟沒聽到一樣,繼續把握當透明人。殿內的空氣很是緊張,只是我知道在這緊張之中關心我的人怕是隻有姐姐和盈萱還有姐姐從家裡帶來的貼身侍婢遙兒了,其他人,或是幸災樂禍,或是漠不關心,以前在家中的時候,就深深感到了事態之炎涼,可如今身在宮中,此種感覺可謂是體會更深了。
馨雅姐姐在一邊已經是要按耐不住了,正當我在考慮要不要來個昏倒的戲碼的時候,終於,有人說話了。
“皇后娘娘,”溫潤的聲音,讓人聽着心裡舒服極了,當然,我承認,這份感受和我如今的處境是有些關係的,其實此時此刻,無論是誰開口說話,我都會覺得猶如天籟的,只是我有些意外的是這個開口之人,竟是黎小媛,黎大將軍之女。她只輕輕開了一口,就不再說話,我想她正在與皇后娘娘的眼神交流着呢吧,不過這是我這個屈膝低頭請安的人看不見的。
低着的頭只見皇后娘娘優雅的放下了茶杯,正坐身子。“呀,舞妹妹什麼時候來的啊,本宮竟然都不知道,本宮原本以爲舞妹妹昨夜侍寢,而今早又聽說妹妹被留夜了,皇上上朝前還特意吩咐不許人去打擾妹妹休息呢!”說着,她示意身邊的侍女將我扶起。
好狠毒的女人,她的一席話讓四周的美嬌娘們紛紛向我射來了妒恨的目光,就連姐姐的眼神也黯淡了許多,姐姐的眼神讓我有些害怕,由衷的希望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妃嬪頭次侍寢後要來拜謝皇后娘娘的恩典,這是祖上的規矩,嬪妾自是不敢有違的。”我正色說道。我明白,在皇后面前,即使我多加忍讓也是無濟於事的,誰讓我們本不是一國的呢?只要我謹守自己該守得本分就可以了,徒勞的忍讓是可以省去了的,聰明如我,不會傻傻的去期待着在後宮之中還能擁有一片平和的天空。
“呵呵,舞妹妹真是好福氣啊。”榮嬪跋扈高揚的聲調猛然想起,激起我一身雞皮疙瘩,這個女人,我是哪裡惹到她啦?雖說我和她是共事一夫,可是又不只有我一個人是這樣的啊,一個一個恨過去,她也不嫌累嗎?
“榮姐姐真是說笑了,在這後宮之中有誰不知道榮姐姐是最和皇上的心意呢?否則姐姐怎麼會有大皇子陪伴左右呢?姐姐莫要說這些話來笑話舞兒了。”
語畢,下面一陣竊笑。榮婕妤的臉色都變了。宮裡人都知道,榮婕妤當初只是一個太子府上的小小侍妾,雖也曾在太子府中得寵一時,但是那也僅是一時而已。雖說皇上初登大寶才半年左右,但是榮婕妤卻早已失寵,若不是因她有着大皇子傍身,怕是皇上連她宮裡一次都不會去的,更別提如今給她婕妤的位份了。
正當大家一陣沉默,全都好似專心的研究着皇后娘娘這裡的茶杯究竟比自己宮裡的金貴多少、皇后娘娘這裡的茶比自己宮裡的香多少的時候,外面有了通傳。
“啓稟皇后娘娘,劉賢妃到。”
衆人一聽,皆是一愣。衆所周知,皇后娘娘與劉賢妃一向不和,皇后娘娘若是她的皇后之位還有一絲的不牢靠,那絕對也是因爲劉賢妃。已經育有一女的劉賢妃再次懷孕,太后已經特意恩准免去她的一切請安之禮,今兒個劉賢妃可真是有閒情逸致啊。而我心裡又敲起了鼓,說實話,每個後宮妃嬪都是皇上的人,侍寢之事時早晚的事情,我實在是沒有想到我昨日的侍寢會引來這麼多人的關注,誰讓我們共有着一個夫君呢?
“傳。”對待劉賢妃,皇后娘娘雖然也是恨的咬牙切齒,但是卻是不能怠慢的。
賢妃娘娘雖然才懷孕兩月左右,還未顯懷,但是左右的宮女還是謹慎的攙扶着她。劉賢妃正要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一把上前扶住了她,一直親手將她安穩的扶到位置上,聰明如皇后,她可不想在她的鳳儀宮讓劉賢妃有任何閃失的。
“妹妹今日怎麼前來本宮的鳳儀宮了呢?幾日不見妹妹,妹妹更加靚麗了呢。”皇后娘娘親切的笑着,我深深的爲皇后娘娘的演技所折服,明明是對着自己恨不得讓她消失的人,可是面若親人,連說話的聲音都透着那股子的親熱勁兒。
賢妃娘娘更是配合皇后娘娘的說辭,“玉然在宮中呆着實在是煩悶,再加上向姐姐想得緊,所以也就來姐姐這裡打擾一下了。”
一直未坐下的我和這衆姐妹一同給劉賢妃請安,“妹妹們不要這麼客氣啊,都是自家人,莫不是你們不喜歡玉然,不把玉然當自家人看?”說着她輕邁足蓮,來到我身邊,“姐姐剛纔進來就看見舞兒妹妹一直站着,莫不是妹妹做了什麼惹得皇后娘娘不高興了嗎?”說着,她便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聽她這麼一說,一時之間反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畢竟我什麼都沒做,只是安分的向她請安,而是她有意爲難我。
頓了一下,皇后娘娘逐開口說道,“舞兒妹妹新獲龍寵,姐姐我喜歡她還來不及呢,妹妹真是說笑了。大家都落座吧。”
深深的嘆了口氣,我終於,可以坐下了。正好馨雅姐姐坐在我的身邊,我悄悄的握了握她的手,她擡起頭來對着我寵溺的一笑,我這才安下心來,因着剛剛姐姐暗淡的表情,我着實的擔心了好一會兒呢。
嬪妃之間都圍繞着賢妃娘娘有喜而打轉,刻意的忽略掉我昨日侍寢的事情,這樣也好,反倒是我可以輕鬆一下。
“皇上駕到!”閒聊中只聽外面到一陣尖細的聲音突然想起,隨之而來的是衆妃嬪喜上眉梢的表情。而我,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他,想起昨晚的我們,臉上又是瞬間上了紅。
“臣妾\嬪妾\奴婢給皇上請安。”
“都起來吧。”明朗的聲音響起,擡頭看向他,他也正看向我,好似很是歡喜的樣子,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呵呵,他是因爲我穿了他特意賞賜的衣服而高興吧。看着向我走來的他,我的眼中早已沒了別人。
“皇上,”劉賢妃的一聲嬌語,把我們都換回了清醒,原本向我走來的皇上,也轉向了劉賢妃。
“玉然不在自己宮裡好好呆着,跑到這裡來幹什麼?”皇上溫和的對着劉賢妃說話,引來了衆多的嫉妒的眼神。
劉賢妃輕輕的笑着,“瞧皇上說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臣妾被禁足了呢?”說着,又是一頓輕笑,她,的確很美,這裡的衆多粉黛都因她的一笑而黯然失色,我知道,我也在其中......
“小機靈鬼,”皇上親暱的點着劉賢妃的鼻頭,早上還纏在我腰間的手已經纏向了劉賢妃。“衆位愛妃,現在皇后這裡聊着,朕送玉然回宮,朕有空再去看你們。”說着,便小心的扶起了劉賢妃,一起向外走去。
“臣妾\嬪妾\奴婢恭送皇上。”
他就這樣帶着她的寵妃離開了,沒有再看我一眼,雖然早就知道他不可能把一顆心都放在我的身上,可是此時的我,昨日還與他燕好的我,真的有些難過。
皇上走了,諸位妃嬪們也相繼向皇后娘娘告辭。別了姐姐,我帶着盈萱黯然的回到自己的舞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