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劉成高一個箭步跨上了小油輪,江右良還沒忘笑話一句:“老劉,放心,你不帶方不爲回來,哪個敢動我?”
劉成高邊讓船伕開着船,邊在心裡冷哼。
你個傻貨,人家正躲在暗處算計你呢,你卻在這裡傻樂?
還等着老子回來?抓不到你,老子敢回來?
再想想不能親手抓住江右良,眼看着到手的功勞飛走了,劉成高心疼的在滴血,狠狠的瞪了江右良一眼,揚長而去。
看劉成高走了,高思中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他收起了手槍,臉上又帶上了笑容:“江兄弟,你看一直泡在水裡,你也不好受,哥哥我看着也替你心疼的慌,要不然給你派艘船,你上來之後稍微晾一晾?”
高思中是想看看,江右良身上到底藏了幾顆手雷。如果只有手上這一顆,那就好辦了。
高思中的話一出口,方不爲心裡一驚,但想攔已經晚了。
“想誆我,老高,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江右良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高思中,雙腳踩着水,另一隻手一揚,又拿出了一顆手雷,“老子全身都掛滿了,要不你試一下?”
只是晃了一下,江右良把兩隻手全放了下來,藏到了水面以下。
江右良很清楚,只要自己敢把全身露出水面,高思中派兩個神槍手,打斷自己的雙手並不是什麼難事。
到時候,難道靠嘴去拉引信?
高思中臉色一沉,江右良竟然不上當?
自認爲識破了高思中的奸計,江右良哈哈大笑起來。
“千萬不要讓他上岸或是上船,就讓他待在水裡,我有辦法收拾他!”方不爲在高思中的身後說道。
高思中一驚,同時想着方不爲能有什麼辦法。
“先套他的話,想辦法引導他爲什麼說自己不是漢奸這一點上來。”方不爲又給高思中交待道,“得問出他和步少綱是怎麼回事情!”
“他會說麼?”高思中低聲問道。
他之前也想問了,但也和方不爲一樣,怕猛然問到這一點,會讓江右良驚覺,反而會起反效果。
“你沒發現麼?”方不爲對高思中說道,“江右良口口聲聲說他沒有投日,也不是漢奸,更說他爲了給姚天南報仇,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他好像也是這樣做的!”高思中咂摸了一下嘴脣後說道。
方不爲瞪了一眼高思中的後腦勺:“這樣的人,喜歡講義氣,也極具個人英雄主義,表現欲極強,他就是想告訴我們,姚天南是漢奸不假,但他不是……而且爲了給他大哥報仇,他寧願捨棄一切,哪怕是性命……
他說這麼多,就是想要讓別人認同他,他江右良是一條真好漢……所以,你只要往這一點上引,他絕對上鉤。他現在不怕死,就怕有人給他身上潑髒水……”
方不爲之所以讓高思中和江右良說這麼多,就是看準了江右良的這一點。
高思中不懂心理學,方不爲的話他也聽的一知半解,但不妨礙他通過方不爲分析的話,來揣測江右良的心思。
江右良說白了就是在逞能,臨死也不願意讓人曲解他。
怪不得方不爲一直讓自己繞着圈子,不提步少綱的事。原來是要讓江右良先自得樂一下,江右良正在興頭上,一聽有人置疑,哪裡會答應?
高思中嘿嘿一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江兄弟想岔了,我怎麼可能做出那般卑鄙的事情來?”高思中衝江右良打了個哈哈。
江右良冷哼一聲。兩個人都是老特務,乾的都是差不多的行當,高思中會怎麼做,他江右良用屁股也能猜的出來。
“既然你喜歡涼快,哥哥我也不勸你了,那咱哥倆就聊兩句?”高思中壯似好奇的問道。
“你想知道什麼?”江右良反問他。
江右良很清楚,對於在特務處,乃至整個國黨上層,自己怕都是一顆定時炸彈,沒搞清楚自己有沒有把絕密情報泄漏給日本人之前,沒有人敢讓他出意外。
所以江右良根本不屑於拿方不爲不出現,你就別想知道什麼這一套來要挾高思中。他反而更想讓世人知道,他江右良是一條好漢,絕不是投日的漢奸。
高思中想着措詞,不急不徐的問道:“江兄弟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漢奸,怕是言之過早吧?”
“高思中,有話你就說清楚,少他孃的在這裡陰陽怪氣。我江右良走的端,行的正,不是你一兩句風涼話,就能污衊得了的……”
江右良盯着高思中,冷冷的說道。
果不其然,一聽高思中的話,江右良不願意了了。
只要你急眼就好!
高思中心裡暗樂,臉上卻不動聲色,斜着眼睛看着江右良:“你和步少綱是什麼關係?”
“什麼步少綱?”江右良一頭霧水的問道。
方不爲緊緊的盯着江右良,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端倪來。
可惜,江右良看來是真不知道。
“告訴他,步少綱是漢奸,今天準備來救他,可惜被我們抓了!”方不爲低聲說道。
高思中呵呵一笑,一副我早看穿你了的模樣:“江兄弟,到了這個時候,否認又有什麼意義?步少綱召認了自己是漢奸,還說他就是跑來救你的……”
高思中故意說的含含糊糊,就是想誤導江右良。
“放你媽的狗屁……”江右良一聲暴罵。他剛要和高思中爭辯,但好像想到了了什麼,臉色一變,暴怒瞬間變成了驚詫。
江右良臉上的變化,清楚的落在了方不爲的眼裡,他同時也在想,江右良到底想到了什麼?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江右良兩聲驚歎,然後又是一陣仰天大笑。
高思中沒敢驚擾他,等江右良笑完了之後才問道:“還請江兄弟解惑!”
“解你娘個蛋啊……”不知又想到了什麼,江右良剛剛停下了笑聲又響了起來,還邊笑邊指着高思中罵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想讓老子出賣兄弟……”
方不爲一驚,怎麼又牽扯到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