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剛下車,聽到“哐”的一聲爆響,好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李無病大叫一聲“不好”,瘋一般的衝向王正新的住所。
方不爲緊緊的跟在了後面,黑夜中,有幾道人影從那幛小樓裡衝了出來,四散逃開。
李無病掏出手槍打了一槍,但都在奔跑當中,準頭太差,沒有打中。
“分頭追……”李無病安排着隊員追擊。
“給我留兩個人!”方不爲守在樓門口,大聲喊了一聲。他眼神好,清楚的看到了跑出去的幾個人的身形。
三男一女。
其中兩個男的身形高壯,另外一個身材瘦弱,與李無病描述的王正新身材矮胖的特點不符。
“剩下的跟着方隊長”李無病喊了一句,一頭扎進了巷子。黑夜中響起此起彼伏的槍聲。
方不爲叫住了兩個落在最後面的隊員。
“你在門口盯着!”方不爲留下了一名隊員,帶着另一個進了樓。
小樓有三層,面積不是很大。佈局和姚天南的家差不多,一樓是個小客廳,還有廚房。
方不爲進去的時候,一個傭人打扮的女人正抱着頭蹲在沙發後面瑟瑟發抖。
“王正新呢?”方不爲問了一句。
“不知道!”女人擡起頭來回了一句,“我聽到有人從樓上衝下來,出來一看,就聽到了槍聲……”
女人很驚慌,這種表現很正常。
方不爲繞過女人,在一樓轉了一圈。
除了客廳和廚房之外,還有兩間小臥室。女人說是一間他住,一間是王正新的司機住。
兩間臥室裡都沒有人,佈置也簡單,基本上藏不住人。
方不爲又帶着那一名隊員上了二樓。
二樓是王正新的臥室和書房。方不爲進去一看,一架電話機就擺在書房的桌子上,聽筒在地上掉着。
看來是有人通風報信了。
要不要打電話通知馬春風?
方不爲想了想,還是打消了念頭。
他懷疑這是馬春風故意給胡長安設的套。
方不爲走到書桌旁,看到上面鋪着宣紙,上面寫着幾個大字。
他用指尖摸了摸,上面的墨跡還沒有幹。
方不爲又走到窗口。
窗戶是開着的,一扇的玻璃被打碎了。剛纔下樓的時候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窗櫺上綁着一根繩子,繩子上一節一節的挽着繩結。
目標不會是從這裡逃走的吧?
別讓魚吃了餌,連鉤都吞了。
方不爲心裡一咯噔。
他撈起繩子看了一眼,心裡又鬆了一口氣。
繩子是粗麻繩,看起來很新,上面露出的麻絲嶄新如初。
如果剛剛有人用這根麻繩滑下去,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些痕跡的。
那名隊員走過來,朝着方不爲搖了搖頭,意思是臥室裡沒有人。
方不爲一聲冷笑。
“上三樓!”
三樓是客房,有兩間。隊員搜了一遍,還是沒有人。他出來的時候,發現方不爲蹲在地上看着什麼。
方不爲面前的地板上,有一層灰土,他又擡起頭來,看到頭頂上有一個天窗,是蓋上的。
再傾耳一聽,樓臺頂上有咯咯吱吱的動靜,就像老鼠在咬木頭一樣。
隊員殷勤的搬了一把椅子上來。
方不爲站在椅子上,朝隊員耳語了一句,隊員跑過去,把茶几上的一樽花瓶拿了過來。
方不爲一把推開天窗的蓋子,把花瓶丟了出去。
“嘩啦”一聲,花瓶被打碎了,樓頂上傳來有人跑動的聲音。
方不爲雙手攀住窗沿,輕輕一縱,就鑽出了天窗。
他看到一道身影已到跑到了樓頂的邊緣,但速度絲毫沒有停頓,猛的跳了下去。
“砰”的一聲重響,還伴有一聲慘叫。
糟了!
“快,有人跳下去了,到一樓!”方不爲對隊員喊道。
他快步的走到人影跳樓的地方,一看才知道,剛纔咯咯吱吱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這幢樓離對面的那幢樓有一條過道,大概三米長,而方不爲的腳下正扔着一架梯子。
剛纔那個人肯定是在住過道上架梯子,方不爲害怕人有打冷槍,扔了花瓶上去。這人一看來不及了,才扔了梯子想跳過去,沒想到直接跳下了樓。
三層怎麼也要十米左右,不知道那人還有沒有性命在。
方不爲也不敢冒然逞能,老老實實的從樓梯上跑了下去。
“方隊長,人還有氣!”剛到了樓下,方不爲聽到那個隊員喊着他。
身材矮矮胖胖,留着兩撇八子須。
就是王正新。
頭上沒有傷,再一探鼻息,確實還有呼吸。
不過人已近昏過去了,王處長的兩條腿以非常詭異的角度往外撇着,地上有一灘血跡。
“送醫院!”方不爲讓隊員背起了王正新,自己在後面扶着。
還沒走到小車跟前,聽到一陣動靜,李無病押着一個男的,也跑了回來。
“怎麼樣?”李無病氣喘噓噓的問道。
“抓住了,不過他從樓上跳了下來,不知道還有沒有救?”方不爲回到。
一看確實是目標人物,李無病猛的一喜,聽到方不爲的後一句話,臉色又是一黑。
人死人,基本上就沒什麼意義了。
李無病跳上車,讓司機把油門轟到了最大。
送到了醫院,聽醫生說只是斷了兩條腿,李無病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方不爲向李無病說了看到王正新書房電話聽筒掉在地上的事情,也說了自己認爲有內奸的推斷。
“有內奸?”旁邊的李無病陰沉着臉問道。
方不爲轉過頭來,詫異的看着李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