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門一關,範克勤不在等着,控制着自己的腳步聲,嗖嗖嗖的開始飛速的上樓,片刻功夫便來到了四樓。稍微看了眼門子,確實是關上了,而且上面也沒有開着小觀察窗之類的,是以,躡足潛蹤的來到了跟前,把耳朵貼在了門上。
在凝神傾聽之下,這個屋子內的動靜,盡入耳內。範克勤雖然及時的上來,但鹿博涵的話,只有半句:“……家了嗎?說說什麼情況。“這話說完後,大概過了一兩秒鐘,一個似乎很嚴謹的人開了口,道:”回家了,哪裡都沒有去,我們是從他剛剛一下班,就開始跟着的。另外,今天白天他在上班期間,我們潛入了他的家裡,摸了摸情況。處座您放心,我們按照您的指示,進去的時候非常小心。“
“嗯。”鹿博涵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你接着說。”
“是。”那個很嚴謹的人,說道:“我們進入他家後,先是觀察,再是翻找。發現他的家裡,只有一些報紙,還有基本奇怪誌異的小說,這些紙質的報紙和小說裡,沒有什麼特殊的。牀上鋪蓋,廁所的一些備用藥品箱,牀頭的立櫃,裡面的包袱,落落的被子等等,我們都注意了。家裡總體而言,還是非常整潔的,可見這個小子本身非常乾淨。桌子上,都沒有什麼灰塵,要麼就是剛剛進行過大掃除。
只不過……我發現他家裡的酒瓶子,挺多的,應該是很喜歡喝酒,沒事回家就喝兩杯那種。其他的任何可疑的東西,都沒有。所以處座,無論洪志揚他本身到底有沒有問題,但至少可以說一句,他的家裡,是沒有問題的。”
鹿博涵再次“嗯“了一聲,可能是在沉思,過了片刻後,才又道:“你們跟着他從單位回了家。在跟我詳細說說。”
“是。”這個很嚴謹的人,再次沉默了一兩秒鐘,才道:“這個小子開着車子出了國防部的大門,先後經過了XXX街,XXX路以及XXX。途中只有一次停留,就是在快要到家跟前時,在啓明路路口的那家李家滷菜館,買了兩樣吃的,然後回了家。在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
跟着似乎是頓了頓,這個嚴謹的人又道:“從他進入滷菜館,到他出來,其實一共都沒用上一分鐘。從這個時間上判斷,應該是沒問題的。但我當時還是拍了兩個兄弟去側面打聽了一下這個滷菜館,這個館子是在五年前的時候就有了,那時候,咱們還沒有還都南京的,也就是說,國防部也沒有搬回來,洪志揚當時也在陪都重慶那面工作。再加上這個滷菜館,裡面經營的人,途中也沒有換過老闆,東家之類的。
當時是誰開起來的,現在還是誰在經營,所以從這一點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洪志揚也只不過是真的在買一些下酒菜。“
“觀察的很仔細,很好。”鹿博涵的語調能夠聽出來,是那種“有次嚴謹,優秀之下屬,我很欣慰“的感覺。然後裡面又傳出了“謝處座,我來,我來。”然後又傳出了很輕的刺啦聲,範克勤對這個聲音很熟悉,因爲他自己也經抽菸。估計裡面的鹿博涵和這個說話的小子,應該是在點菸抽呢。
裡面嘶,呼的抽菸吐煙的聲音,憑着範克勤的耳力,一樣是能夠聽得見的。就這樣,幾聲過後,鹿博涵又道:“二號目標怎麼樣了?”
“二號目標,處座,我看他的嫌疑,比洪志揚小很多。”那個嚴謹的聲音,說道:“兄弟們,把跟蹤監視他的報告也拿回來了,我看了之後,覺得,這個小子是紅色之人的可能性,太低了,召技,賭博,而且沒事還愛去個酒吧,歌舞廳。您看看這個記錄,今天他下午三點出了國防部的們,不是說,去跟警務局下發國防部的文件嗎?
完事之後,先是去了紫月亮歌舞廳,在裡面跟一個相當熟悉的美貌女子,交談沈歡。從言談舉止看這兩個人肯定是有一腿,那恨不得大庭廣衆之下,就要行苟且之事。一直到了晚上六點多鐘,他才離開的,在外面的館子吃了頓飯,又和兩個朋友見了面後,去了江景夜總會,一樣是叫了一個人叫了一個妞。這些他接觸的女人,見識的兄弟,也調查了,最新來的,那都是三個月了。肯定是陪酒小姐無疑。
所以處座,李天星這個小子,不可能是紅色的坐探。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是,心也不在那面了。這種花天酒地的行爲,可不是最近纔有的,他是很長時間了,以前剛剛入職的時候,他就這樣。本身家裡也是做買賣的,算是富裕人家,現在在國防部上班,關係也有了,更是玩的開。兄弟們在調查的時候,還打聽到,就是和李天星這個小子,在一起玩的這幫人。他們曾經不止一次,搞了個大酒店的高級套間,然後找一幫女的,聚衆銀亂。這樣的人,能是紅色的坐探?“
“嗯。“鹿博涵道:”那還真是,不太可能了。雖然說,潛伏工作,就是要融入環境,但他這個……融入的有點太過了哈。“
就這樣,裡面的談話內容,範克勤聽的真真切切。而從他們的談話中,也能夠判斷的處,這裡,顯然是個調查的秘密前沿指揮部,一類。而那個說話較爲嚴謹的人,應該就是這個前沿指揮部的負責人。而鹿博涵過來,就是在聽這段時間的調查報告。
話說,在調查工作中,嚴謹的工作,是有助於調查工作的。因爲這樣可以更加精準。但在範克勤如此偷聽的情況下,對方彙報的越是嚴謹,反而能夠讓偷聽的範克勤獲得更多的信息。是以,範克勤把屋內出現的內容,誰誰誰,幹過什麼事,爲什麼值得懷疑,爲什麼嫌疑度低的理由之類的,全都一一的記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