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逆天行事

柯陽這兩天忙着搜索司徒蕊的大事,還有他新帝的朝務,頭緒太多,把李忠這個南境來的大活人忘到腦後了。而李忠心裡對“陛下駕崩”有了疑問,又有大把的時間,便開始對事情一遍一遍地進行分析。

李忠記得當安王讀完孫漸遠的密信後,說了句“這下父皇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這說明信裡應該沒寫陛下駕崩;當李忠解釋說,陛下是因爲受了傷才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時候,安王說的是“我知道”,這說明安王很清楚陛下只是受了傷。

那麼“陛下駕崩”一說,很可能是假的。李忠能夠想到的原因,當然就是安王急於即位。但是謊稱父皇駕崩而即位,這得要多大的膽子啊!安王是不想活了嗎?

接下來的一個念頭,就讓李忠冷汗直冒了。他的老闆孫漸遠與安王過從甚密,安王的事孫漸遠肯定也參與了,他替孫漸遠送的那封密信就是一個證據!這要是讓陛下知道了,孫漸遠跑不掉,給孫漸遠跑腿的也跑不掉啊。

再想想孫漸遠對程昆做的那些事,李忠就算在程銘面前不願意承認,心裡也不得不承認,孫漸遠確實是陷害程昆了。比如上回李忠替孫漸遠給王承運送了一封信,結果就導致程昆的家眷都被殺了。如果這還不算陷害,那麼那天在廣平城門口,陛下看到明黃“南”字旗的時候,孫漸遠馬上上去叫程昆“從實招來”,還提醒陛下到程昆府裡去搜索別的證據,孫漸遠顯然是早有準備的。

李忠想到這裡,已經汗流浹背了。他的老闆孫漸遠多行不義,他自己就是個跑腿的幫兇啊。縱然是情非得已,畢竟也是傷天害理。

李忠決定,趁安王沒注意自己,偷跑回南境去,給陛下通風報信,給自己留條後路。

李忠以爲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城去,沒想到城門都封鎖了。他悄悄一打聽,才知道新帝在搜索先帝皇后,要拿她給先帝殉葬。陛下還在呀!殉哪門子的葬!而且這種封鎖城門來搜索皇后的陣仗,真是聞所未聞。李忠覺得事情更復雜了,裡面的牽扯更多了,他越發要趕緊去給陛下報個信了。

等到夜深人靜,李忠使出他飛檐走壁的本事,翻出城牆,直奔南境廣平城。

三天過去了,還沒搜到司徒蕊,柯陽不但失去了耐性,也有些失去了理智。他命令王承運:“先把司徒家和高家的至親殺了!把屍體放在城門口示衆!看看誰還敢窩藏司徒蕊!”

結果,大大小小几十具屍體在城門口一公示,城內民心大亂,人人自危。平頭百姓,就算當面碰到先帝皇后司徒蕊,也不認識她呀,怎麼去抓她?抓不到她,這城門就不開了嗎?日子就不過了嗎?

司徒蕊在袁氏陵寢的空穴裡,雖然得到姐姐姐夫和劉媽媽的照顧,但是條件極其艱苦,小產之後本該調養,她卻只能勉強生存。就這,還是靠姐夫袁朗每天偷偷出去,能找到什麼就帶回什麼。

袁朗留心着南邊的動靜,盼着陛下的遺體早些回京,也盼着風聲鬆動一點,二妹的身體恢復快點,這樣他們才能動身往北境跑。他現在看上去就是一個村民,除了臉色白淨一點,哪裡還有一點太子的貴氣?司徒芸心疼地看着袁朗的落魄樣,袁朗心領神會,自嘲地安慰妻子:“我這樣子,出去找吃的才安全。只要活着,總還有再打扮起來給你看的機會。”

“對,我們都要活着。”司徒芸這樣說,心裡卻沒底。

劉媽媽也很不安,問袁朗:“大姑爺,陛下的遺體要多久才能回京啊?”

袁朗算了算日子,答道:“爲了表示對大行皇帝的敬重,通常都要車馬緩行,估計要一個月吧。”

“一個月?!”劉媽媽驚呼:“我們如何熬得下去?你看娘娘,這麼虛弱!”

“也許不用等那麼久,”袁朗鼓勵地說:“等二妹身體好一點,風聲估計也鬆些了,我們先去北境吧。等大行皇帝回京之後,我們再回來。”

司徒芸明白袁朗是在鼓勵司徒蕊振作起來,不然可能連命都保不住了,於是就順着袁朗的話說:“對啊,二妹,現在關鍵是你要把身體養好,其它的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

“是啊,姐姐。”司徒蕊強打精神說:“你們都在跟着我受苦,連小袁韌都在吃苦,我要是不養好身體,就對不起你們。我一定要活到大行皇帝回京的時候!”

她說着,開始努力地喝劉媽媽遞給她的粥。司徒芸鬆了一口氣。

又是兩天過去了,還沒有司徒蕊的影子,城內恐慌加劇,市場上食物匱乏,糧價飛漲。

柯陽很沮喪,覺得他已經在錯誤的道上走得太遠,很難收場了。

“怎麼辦?”柯陽問王承運:“孫漸遠那邊沒有新的消息,看來父皇遲早會回來!我們就要東窗事發了!”

“陛下莫慌,臣已經想好了下一步。”王承運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新帝的救星,此時是奠定自己在新朝根基的最佳機會。

“快說呀!”柯陽已經急得不行。

王承運顯得很有信心:“臣可以把東境的守軍調回來,陛下可以調動項澤的五萬人馬,我們再通知孫漸遠也準備好,給先帝來個三面夾擊!”

“真的要用兵了?”柯陽顯得底氣不足。他沒有帶過兵,沒有打過仗,心裡當然沒底。

“陛下,事已至此,沒有退路了!”王承運跪下鼓動:“臣有把握,我們三路的人馬,一定打得過先帝帶出去的五萬人!”

柯陽也知道,從他謊稱父皇駕崩起,其實就已經沒有退路了,之所以一直沒下用兵的決心,就是因爲心存僥倖,總指望孫漸遠在南境有進一步的動作。

於是柯陽答道:“那好吧。你馬上去調東境的兵馬,我去通知孫漸遠在父皇身後做好準備。”

一提到父皇,柯陽自然而然地不再自稱“朕”了,他潛意識裡,還是認定自己只是個皇子。

“是!臣遵旨!”王承運馬上就去行動。他倒是堅定地自稱爲新帝的臣子,不過他也不想去提醒新帝用詞不當了,還是趕緊讓“父皇”真的成爲先帝吧,省得這位新帝總是一副扶不上牆的樣子。

柯陽打定主意之後,就想起李忠來了,派李忠帶信回南境給孫漸遠,是最合適的。柯陽宣佈即位之後,一直忙着搜索司徒蕊等等事情,還沒搬進皇宮裡,可是他安王府的人,早就在打點東西準備進宮了,府裡上下都忙亂,根本沒人注意李忠。

現在新帝要找李忠,府裡上上下下突然意識到,李忠已經消失好幾天了。

“作對!全都在跟朕作對!”柯陽氣急敗壞:“凡是朕要找的人,全都不翼而飛!連個送信的侍衛都能無影無蹤!”

他心裡的感覺是,我這是逆天行事,不怪老天不幫我啊!

沒辦法,事情到了這一步,跪着也要把剩下的路走完。柯陽只得叫來自己府裡的一個侍衛馬常勝,派他送信去南境。這封信不能不送,孫漸遠那股力量,至關重要。柯陽把信交給馬常勝,打發他上路的時候,不止手在抖,連心都在抖。

也就是這天夜裡,柯振龍的侍衛萬全,帶着陛下給皇后的信,日夜兼程地趕到京城,結果發現城門緊閉。因爲有陛下的親筆書信在手,萬全不顧天色已晚,大聲叫門。

守門的一隊兵士在城頭上往下看,見只有一個人,就開始問話。因爲項澤將軍交待過,如有緊急事宜,可以放人進城,但是放人出城一定要有將軍的特令才行。

“什麼人?”城頭上的隊長問道。

“我是陛下身邊的侍衛萬全!”萬全喊道:“奉陛下之命,給皇后送來書信一封!事關聖命,請各位兄弟速開城門!”

“哦,原來先帝生前還有書信留給皇后。”城頭上的隊長咕噥一聲,準備開門了。

旁邊一個兵士提醒他:“頭,新帝正在搜索先帝皇后去殉葬呢,這信還能交給先帝皇后嗎?”

城門下的萬全聽到上面的聲音,雖不清楚,但是“先帝”,“新帝”他都聽見了,心裡很是狐疑。

這時候城頭上的隊長衝着萬全喊:“新帝正在搜索先帝皇后,要按先帝遺囑讓她給先帝殉葬,你這信恐怕是送不到了!你就在城外找個地方歇歇吧!”

萬全大吃一驚,怎麼就有新帝了?還要先帝皇后殉葬?這是出什麼大事了?

“新帝是誰?”萬全不由得問道。

“還會有誰?自然是先帝的嫡長子,安王殿下!”城頭上的隊長耐心地喊:“你們護駕不利,讓先帝在外面駕崩了,如今安王殿下已經即位!先帝皇后逃出宮了,所以新帝下令封鎖城門!”

萬全一時傻眼了。駕崩了?他說陛下駕崩了?我怎麼不知道啊?難道我離開廣平城之後陛下駕崩了?我這麼緊趕慢趕,難道還有人帶着陛下駕崩的消息,在我之後離開廣平城,卻在我之前把消息帶到了?

萬全覺得不可能。而且殉葬一事,尤其地不可能!陛下就算駕崩,也不會讓他的皇后殉葬的。皇后有身孕啊,陛下都爲此頒發大赦令了,可見多麼珍惜皇后腹中的孩子,怎麼會捨得讓她殉葬?

萬全當機立斷,調轉馬頭往回跑。這駭人聽聞的消息,要儘快帶回去給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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