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司徒蓁是在對孫漸遠進行心理暗示。在京城的培訓中,江意如教她,如果你想讓一個男人按你的思路行事,你就要把他的心理活動牽着走。你不是他的玩物,而是□□的主導。
現在孫漸遠問她值多少,她展示自己的機會來了。
“大將軍姓孫,可是孫仲謀的後裔?”司徒蓁甜甜地問道。剛纔手被孫漸遠捏了,她臉上起了一層紅雲,但是並不掙脫,也沒有忸怩。
“沒錯。”孫漸遠頗爲自豪,反問一句:“你喜歡聽評書?”
“不。父親讓我讀《三國志》,裡面曹操有一句感嘆,‘生子當如孫仲謀’,最讓人難忘。”司徒蓁答道:“可惜父親一生無子,只有我一個女兒。”
她虛虛實實,開始進入角色切換,以新人的心態應對孫漸遠。
“哦?你讀過《三國志》?”孫漸遠頗爲吃驚:“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父親是開學館的。我很小的時候他就讓我讀書。”司徒蓁答道,腦袋裡已經把自己當成學館先生的孤女了。
“難怪你一身書卷氣。”孫漸遠欣賞地說:“雖然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我還是喜歡通文墨的女子,可以詩文應和。”
司徒蓁輕輕迴應他:“我知道。大將軍是有名的儒將,年輕的時候,人稱‘小周郎’,可與周公瑾相較。”
這都是早就準備好的談資,司徒蓁已經進入狀態,眼裡流露出欽佩和愛慕。
一個失怙的弱女子,一身靈氣,美麗嬌柔,向他表示仰慕……孫漸遠的男人心瞬間甦醒,身下有了感覺。
這是久違的不吃丹藥就產生的悸動。孫漸遠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
他手上一用力,把司徒蓁拉到懷裡,欣喜地說:“如果你能讓我重振周郎雄風,我便接你母親來養老!”
司徒蓁認真地反問:“真的?大將軍說了可不許反悔。”
她擡頭盯着孫漸遠,似乎在察看他說話算不算數,但實際上她在判斷他是不是發情了。她在等待時機。
可是孫漸遠眼裡的火苗漸漸暗淡下去,他失望地鬆開了司徒蓁,後退一步。他身下那雄風才一會兒就消散了,雖然她能讓他有感覺,但是不吃丹藥還是不能持久。
司徒蓁立刻明白,時機還沒到,她還需要煽風點火。
“原來我不值得大將軍認真。”司徒蓁很受傷地說:“是我一廂情願,異想天開。我以爲早上大將軍維護我,便是對我有意,現在看來,大將軍只是同情弱者,施以援手罷了。”
她眼裡頓生淚光,自信全失,嬌弱無助地站在那裡。
孫漸遠從自己的沮喪中緩過神來,很儒雅地上前再次拉住司徒蓁的手,掩飾地說:“你還是小姑娘,不懂男人。我當然是對你有意!但是儒將不會那麼心急,講究君子之風,情投意合之後方可肌膚相親。我們說說話,慢慢來。”
他這番話換來美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臉,陽光一般燦爛:“我知道大將軍說的是真心話!你的眼睛在對我笑!”
孫漸遠一陣發懵,他的眼睛在對她笑?他怎麼不覺得呀?
這又是司徒蓁的一個心裡暗示和引導:她需要孫漸遠意識到他自己動心動情了,這樣他纔會有下一步的行動。
司徒蓁仔細看着孫漸遠的臉,半天不眨眼,很入迷似的,看得孫漸遠這個採花老手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臉上泛紅,小聲問:“怎麼這樣看着我?”
他的心跳竟然又加速了,緊張地等着她的回答。他已經人到中年,雖然沒有發福,臉上到底留下了歲月的痕跡。莫不是小姑娘現在才注意到他的皺紋,嫌他老了?
司徒蓁甜甜脆脆地答道:“難怪人家叫你‘小周郎’,大將軍年輕的時候肯定是風姿俊雅,文武全才!可惜我生得晚,沒有看到你當年的樣子。”
這才叫甜而不膩,媚而不裝,孫漸遠心想,這樣的話也就是絕色的十幾歲小姑娘說出來才這麼讓人神魂顛倒吧!
這個念頭一起,孫漸遠的身下又有動靜了。他乘興把美人抱了個滿懷,試探着問:“你不嫌我老?”
司徒蓁順勢貼在孫漸遠身上,對他大灌迷湯:“大將軍不老!挺拔身形,英雄眉眼!”
孫漸遠被吹得飄飄然,感覺自己身下的勢頭很有前景,盤算着是不是該馬上奔向主題。這丫頭不簡單,他兩年都離不開丹藥了,今天她卻讓他兩度自然而然地有了反應,那麼他一定要把她留住。
“小丫頭,你算得上是個妖精。”孫漸遠說得寵溺粘乎加邪魅:“小周郎今晚可能會回來。”
司徒蓁感到事情有點偏離計劃了。孫漸遠有苗頭了,可是她還沒看到他吃丹藥呢!那一步可不能跳開!
急中生智,她突然有個提議:“大將軍是儒將,我僥倖認得幾個字,現在還早,我睡不着,你陪我玩個文字遊戲吧。”
她是撒嬌的語氣,但是孫漸遠覺得恰到好處,不忸怩,不做作。他又想再等等看自己身下的勢頭到底能有多久,便大氣地答應道:“隨你。你說怎麼玩就怎麼玩。”
此時孫漸遠的心情很愉快,而且充滿了期望,期望自己身下出現奇蹟。
“我們一起填一首詞吧。我出上闋,大將軍對下闋。”司徒蓁臉一紅,接着說:“就用賀新郎詞牌,應時應景。好不好?”
她的雙關之語彷彿一隻柔軟的小手在他心坎上輕輕拂過,賀新郎,她把他當她的新郎。孫漸遠有眩暈的感覺,他是老江湖了,可是這小姑娘涉世未深,竟然把今晚當成新婚一樣。
“好吧!陪你玩玩!讓你高興一下!”孫漸遠答得熱情,自豪。人到中年,還有絕色小姑娘對他示愛,而他也對她有感覺,甚幸!甚幸!
司徒蓁聞言,掙脫孫漸遠,到書桌那邊去。孫漸遠這才意識到,剛纔說話之間,他一直抱着她,那軟玉溫香的感覺確實不錯。
司徒蓁在書桌前坐下,一邊磨墨,一邊思索。
片刻之後,她微微一笑,對孫漸遠說一句:“我想好了。”
然後就開始認真地寫起來。
孫漸遠剛纔就準備跟過去了,可是突然覺得他身下的感覺不好了,那勢頭再一次泄氣了。這回時間比較長,但最終沒能成事。他覺得萬分遺憾!心思已經被勾起來了,都想當那小姑娘的新郎了,卻又……太掃興了!
孫漸遠的遺憾臉色,沒有逃過司徒蓁的餘光,她鬆了一口氣,看來事情又回到計劃中來了。
“我寫好了!”司徒蓁輕輕地叫了一聲,拿起那張紙吹吹墨跡,然後走過來,羞赧地遞給孫漸遠過目。
雖然遺憾,孫漸遠還是強打精神把那上闋接過來,小聲念道:
“今夜月兒圓。吾與君、有緣千里,此生得見。蒲柳之質怎堪配,英雄縱馬揮劍。唯僥倖、青春華年。神女不知襄王意,問將軍、我見可猶憐?羞難當,筆代言。”
這明顯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心思和手法!雖然稚嫩,但勝在純真。撩人啊,撩人!
孫漸遠的眼睛從紙上移開,去看眼前的美人,她正微噘着嘴,緊張地等着他的評論,被他一看,立刻閃開目光,怯怯地問道:“大將軍你……沒有什麼話說嗎?”
孫漸遠強作鎮定地走幾步把那張紙放回到書桌上,然後走回司徒蓁身邊,雙手捧起她的小臉,柔情一片:“還說什麼?神女有心,襄王有意,那下闋明天再說。”
司徒蓁忽閃着大眼睛,天真地問道:“那我們現在做什麼呢?我還不累。”
孫漸遠鬆開司徒蓁,從衣襟裡取出一個精美的小布包,從小布包裡拿了一粒碗豆大的小丸,輕輕放進嘴裡,乾嚥下去。
司徒蓁估計,那小丸就是孫漸遠依賴的丹藥了。
她好奇地問道:“大將軍吃的什麼?糖丸嗎?”
孫漸遠意味深長地笑笑:“哪有這麼貴的糖丸?五十兩銀子一顆,還不能隨便買到。”
司徒蓁驚呼:“五十兩銀子一顆?吃了能變神仙嗎?”
“吃了不是變神仙,是變英雄。”孫漸遠的語氣有些神秘,但是眼裡多少有些無奈。他不想多解釋,小姑娘不明白纔好呢,這又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
然後他拉住司徒蓁的手,沒事一樣地說:“我們到臥房去吧,不累的話,可以做點別的。”
藥力還沒上來,孫漸遠還不急。
司徒蓁知道,不能再多談糖丸了,現在該甜酒登場了。
她從腰帶上解下兩個小小的葫蘆狀瓶子,對着孫漸遠晃了晃,羞紅着臉說:“我臨來的時候,母親囑咐我說,不管嫁給誰,也不管做大做小,都要有個儀式。難道大將軍的臥房,是隨便能進的嗎?”
原來她腰間掛了兩個小葫蘆,因爲小,顏色跟裙子一樣,所以孫漸遠都沒注意到。
這兩個小葫蘆裡,當然就是青雲道長的特製甜酒了。程銘細心地把酒轉到這種小容器裡,不然怎麼可能帶進孫漸遠的內院!
孫漸遠拿過一個小葫蘆細看,擰開蓋子聞了聞:“很香啊!你從揚州帶來的?”
“嗯。”司徒蓁拉住孫漸遠,不讓他馬上進臥房去,要求道:“請大將軍先給我一個儀式。雖然母親遠在千里之外,看不到這些,但是我想她會有感應的,我不能讓她失望。我也不想讓大將軍……看低我。”
美人的眼神裡,是據理力爭的那種倔強,令孫漸遠不好拒絕。而且這時候他感覺到身下差不多要來勁了,藥力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