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看向溪兒和飛海,溪兒和飛海慌張地以有事爲藉口,各自迅速地往不同的方向離去。
待影然走近芯陽身旁,便開口問道:“馨兒,他們兩個好像在迴避我。”影然在不遠處就看到了溪兒與飛海的離去。
芯陽只是看了他們兩個離開的方向,回道,“或許是吧。”
芯陽走出遊廊,任雨絲飄打。
影然也沒有阻止她,而是選擇了陪她一起淋雨。
他們並排着在雨中漫步,半晌,影然纔出聲,“你和他們兩個之間出現了矛盾,雖然並未表現出來。”
“是因爲昨天的事,你不恨我嗎?。”影然停下腳步,望着一直走的芯陽的背影。
芯陽再走了一會,才徐徐轉過身來。
影然上前去,正視芯陽的雙眼,“你不會想要罵我,討厭我,恨我嗎?是我害你們之間的關係成這樣的。”
芯陽把頭別到一邊去,“我和溪兒、凌海之間很好,我們的關係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或許他們……”
“看着我的眼睛。”影然用手將芯陽的臉端正,直視她的眼眸,似乎要把她看穿,“我要聽你說實話。”
芯陽把雙手放到影然的手上,企圖把影然的手從她的臉上拿下來,但反而被影然抓住了手腕。
“告訴我真話。”
在這雙如此清澈的眼眸下,芯陽無法撒謊,也無法擺脫,“是,我和溪兒、凌海,自從昨天的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確實變得有點奇怪。”
影然放開芯陽的手腕,“對不起,我昨天確實做得太過了,我無法控制自己,我只要看到他們看你的眼神,還有你看他們的眼神,我就會覺得很焦躁,很生氣,你不要生氣,我會去和他們解釋的。”
“這不關你的事,你不用去解釋,我也沒有生氣。”
“可事是因我而起的。”
“我、溪兒和飛海,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有種我說不出的奇怪,只是昨天的事,奇怪更明顯了,就算沒有昨天的事,總有一天,也會發展成現在這種情況,因爲問題一直都存在,而我也不清楚問題到底處在哪。”
“是真的?”
“真的!”
“我還以爲你生氣了。”影然鬆了一口氣,恢復了原本對芯陽的笑,他如小孩得到什麼好東西般,歡快地抱住了芯陽。
芯陽被影然抱得有點突然,這時她發現了一個新問題,就是影然好像很喜歡抱她,而且每次都很突然,讓她不知要怎麼應付好。
現在最讓芯陽頭疼的是,要怎麼讓影然放開她。
慶幸的是由於下雨,周圍並沒有什麼人,兩個男子如此親密地抱在一起,難免不引起誤會,儘管這幅畫面很美好,讓人不忍心破壞。
“雨會越下越大,我們快上去吧,不然會被淋溼的,我可沒有衣服可以換。”芯陽輕輕地,試圖推開影然。
“那去我的小屋,那裡有衣服可以換。”影然戀戀不捨地放開芯陽。
雨果真如芯陽所言,越下越大,珠子般的雨點,不停地敲打這大地鍵盤,在積水的地方,暈開層層漣漪,濺起層層水花,酣暢淋漓地演奏一曲雨的讚歌。
芯陽與影然趕到竹屋時,衣服已溼透了,髮絲還滴着水,有的還緊緊地貼在臉上。
“馨兒,你趕快進房間換衣服,衣服在櫃子裡。”影然此時也顧不上自己了。
“那你呢?”
“我可以用內功烘乾衣服的,你趕快進去,不然會着涼的。”影然趕緊把芯陽推進他了房間,關上門,自己則在前廳運功。
“咯吱……咯吱……”芯陽打開櫃子,看了一眼裡面的衣服,直接關上櫃子,坐在地板上。
“馨兒,你換好了沒。”影然在門外等了許久,最終還是不放心敲了敲門。
“你在嘲笑我的內功無法烘乾衣物嗎?”芯陽坐在地板上,看着門。
“馨兒,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這樣,你快點換衣服,不然你會感冒的。”影然此時真的很着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再這樣下去,依照芯陽的體質,一定會發燒的。“你再不換好出來,我就進去幫你換了。”
芯陽極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從櫃子裡拿了一件淡藍色布衫,極力地讓自己不要看見那件淺紫色的衣服。
芯陽打開房門走了出來,衣服過於寬大,袖子過於長,衣襬在地上拖着,就連走路也極其不方便。
影然看到這有點滑稽的一幕,原本的擔心都消失了,他忍俊不禁地道,“櫃子裡不是有件合身一點的衣服,幹嘛非要穿這一件。”
“那件是女裝,這是在學院裡,被發現就……”
芯陽想要走近一步,不料,她不小心踩到過長的衣角,身體向前傾,直接撞到影然的懷中。
“這麼迫不及待,我的懷抱是不是很讓你留戀。”影然順勢環住芯陽的腰,忍住笑。
芯陽趕緊站直身子,從影然的懷中掙扎出來,“我的衣物呢?”
“我拿到廚房了。”
“拿到廚房,你的內功不是可以烘乾嗎?”
“用火慢慢烘乾,會比較暖,我看你還是在去換一件衣服,免得再摔倒,還有頭髮放下來,我待會幫你烘乾。”影然用手輕輕地把髮帶解開。
看着面前的影然,如此細心,雖然有時會像小孩一樣惡作劇,芯陽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呆望着他。
“這麼專心看我,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影然再次侃侃而談。
芯陽原本是有點小小的感動,被他這麼一說,那感動瞬間如流星般隕落了。
芯陽直接轉身,走進房間。
“馨兒,我要的不是感動,是愛。”影然看着芯陽走進房間,在心裡喃喃道。
芯陽換好了衣服,再次出來,影然眼前一亮,暗暗讚道他的眼光真不錯。
芯陽身着淺紫色紗裙,很美,且依舊如此聖潔,比她以往穿的白紗裙,多增了一分可愛。
影然走過去,“很適合你。”他拉着芯陽的手,走到竹桌旁坐下,“閉上眼睛,我幫你把頭髮弄乾。”
芯陽只好乖乖地閉上眼瞳,影然抓起芯陽的一縷秀髮,雙眸一直不離芯陽。
待芯陽的頭髮幹後,影然輕輕地在髮絲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吻。
“可以睜開了。”
芯陽看着眼前的男子,笑靨如花,雖然影然平時也是對着她這樣笑,但此時此刻的笑,似乎多了別的意味,連她也說不出是什麼。
“楊辛。”
桑言見門沒關,直接走進竹屋。
沒想到,她卻看到了一副畫面,影然懷中抱着一位身着淡紫紗裙的姑娘。
桑言好奇地走上去,想看一下那位姑娘是誰。
可是她越走近,那位姑娘就把頭埋得越深。
那位姑娘正是芯陽。
剛纔聽到桑言的聲音時,芯陽第一反應就是站起來,想進臥房躲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桑言已經進來了,那瞬間,影然趕緊抱住她,而她也默契地把頭貼在影然的胸前,這樣外人便看不到她的臉。
造成這樣尷尬的局面,怪只怪芯陽和影然掉以輕心,沒注意到有人接近。
桑言圍着二人轉了幾圈,“塵老師,你怎麼還不放開。”
桑言的好奇心很重,學院的人都是知道的,影然冷冰冰地回了一句,“那你怎麼還不走。”
“我看到這位姑娘的臉後便馬上走。”桑言的好奇心絲毫沒有被影然影響。
影然少有地蹙了一下眉頭,俯到芯陽的耳邊,“手攬着我的脖子,我抱你進去。
影然將芯陽攔腰抱起,而芯陽的手順勢也攬到他脖子上。
桑言見此,想看一下影然懷中的姑娘是誰,可一看還是讓她失望了,芯陽還是把臉緊緊地貼在影然的胸前。
影然走進臥房後,便把芯陽放下了,低着說,“我出去把她打發走。”
影然出來時順手把臥房的門也關上了。
桑言使勁地盯着臥房,絲毫不落下一點線索。
“你可以走了吧,人你是看不到的。”影然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
但這卻沒有把桑言嚇走,桑言早已習慣影然的面無表情了,應該是說,學院的所有人都習慣了。
桑言打量着臥房的門,猶豫着要不要撞進去,她還是有一點點恐懼影然,要是她撞門,影然估計會把她直接扔出去,並且她以後再也不要想再靠近後山一步,錯,是連想都不敢想。
桑言想起了學院的流言飛語,幾年前有名女子,私自進了影然的竹屋,那時影然似乎剛好在沐浴,然後那名女子就再也沒在原野出現過了,當然,這只是謠言,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事實!
自此之後,儘管塵影然的仰慕者依舊不減,但凡女子都不敢跟塵影然單獨見面,也不敢靠近他的住所。
桑言此時的好奇心更重了,因爲她看影然的表情,似乎很喜歡剛纔的那名姑娘,但又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存在。
芯陽則待在臥房裡,等着桑言離開,可桑言卻遲遲不肯離去,她這時便聯想起她是女子的身份被暴露後的種種後果。
但是如果待在這裡一直不走,桑言也會發現,桑言並不笨,剛纔她剛纔爲進來之前就先叫了“楊辛。”如果遲遲不見芯陽出來,那她一定會聯想到臥房內的女子就是她口中的楊辛。
芯陽打開窗戶看了一下,雨過天晴了,她想起她的衣服被影然拿到廚房去烘乾了,她現在不能在這裡多留了,她必需馬上找到她的衣服換上然後離開。
可是竹屋是依水而建的,從窗戶跳下去就是水面,她還必須迴繞到廚房拿衣服,不能直接用輕功飛到陸上,她對廚房的位置也不是很清楚,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水面行走,但又不能發出聲音。
芯陽毫不猶豫地從窗戶跳下去,鞋底剛好接觸到水面,奇蹟般竟沒有沉下去,她在水面上安然自若地行走,她大概地分析了廚房地位置,便徑直向廚房走去。
果然她估計的位置沒錯,她從廚房的窗戶進去,拿好她的衣物,又回到了臥房,迅速地換好衣服,把淡紫紗裙放回原位,便又從窗戶跳了出去,利用輕功飛回地面,回到學院。
影然就這樣坐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知道芯陽會有辦法脫身,他算了一下時間,站了起來。
桑言等得不耐煩了,見影然站起來,頓時所有的焦躁消散了,他以爲影然要開臥房的門。
影然如她所想,打開了臥房的門,桑言探頭往裡看,卡屋內卻空無一人。
“人已經走了,不用看了。”
“怎麼可能,外面可是全都是水。”桑言跑進臥房,推開窗戶。
“這一點距離,輕功好的人都可以過得去。”
“而且算一下時間,她應該下了日息峰,所以你可以走了。”塵影然下了逐客令,語氣依舊冷冰冰的,不留餘地。
“你……”桑言被氣到了,氣自己怎麼被影然給算計了,她氣得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