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升入初二的我依舊對學習沒有任何興趣,每天睡個覺,看個言情小說,時不時的跟後面的凌方宇小同學打上一架,當然確切的說是我打他。每次我對他一陣猛扁的時候,他總是一邊躲閃,一邊叫囂:“嘿!我說你個潑婦,別以爲我好男不跟惡女鬥,再打我就打你了啊!”
而事實證明他的威脅沒有用,我依舊照打不誤,而他也從來也有履行過自己的“諾言”。而蕭文婧同學將這一現象解釋爲:“狗咬狗,一嘴毛。”
那次放學,我的自行車鏈子掉了。這個問題,嗯,可大可小。找個會弄的人,三兩下就能搞定,可作爲一介弱智女流,我的能力還顯然無法解決這件事。正當我圍着我那小自行車團團轉的時候,我生命中的星星,大部分情況下是煞星但此時絕對是救星的凌方宇同學如同拉肚子時的大便一樣,來的那麼突兀又理所應當,畢竟我們家只隔了一條街。
“嗨!凌方宇!”我發誓我從來沒有這麼熱情的叫過這個名字。
他緩緩地轉過了頭,露出了“哇卡,這樣也能碰到你”的表情。不過寬宏大量的我是不會在乎他的表情的,至少在現在不會。
“那個,這個……”我指了指自己的自行車。
他挑了挑那雙賤眉,說:“你是要笨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啊?騎個自行車也能弄成這樣?!”
好吧,我忍。
可是最讓我不能再忍的一幕是,這位帥哥拉了拉自己的外套,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轉過身,走了。
我此刻的心情又豈能是怒火中燒這四個字能形容的?心裡默默的問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之後,我還是無奈的蹲在地上沿襲陳景潤的優良品德,自己鑽研着解決的辦法。
忽然,一雙耐克白色滑板鞋又出現在我面前,而這雙鞋的主人也變得異常高大了起來,他卻有些尷尬的說:“真不知道我欠了你什麼。蹲在地上幹嗎?裝武松他哥哥啊?”
我只是露出了很白癡的笑,並且眼睛閃着小星星。
“惡,你惡不噁心啊?露出那種表情。”他的臉竟然有些微紅,一邊把我推開,一邊蹲下身來,擺弄着自行車。
“不知道以後誰要是娶了你,會折壽幾年!”他還一邊不停地嘟囔着。
“有衛生紙麼?”他頭也沒擡。
“沒有。”
“不帶衛生紙。你還是不是女人啊?”
這句話我即使到現在都不能理解,不用衛生巾可能不是女人,但不帶衛生紙怎麼就不是女人了?儘管十六歲之後我身上就總是備着一包紙巾。
好一會兒,他搓着黑乎乎的手站起來,說“好了。”
我感激的想跟他握握手,卻還是在最後一刻縮了回來。他看着我的反應有些慍怒,說:“還不是你!”
我還是不停的笑嘻嘻。
他無語的從包裡拿出來一包紙巾,擦了擦手。我心裡暗罵,MD,自己有紙還問我要!
“好了,我走了。”他還是屁顛屁顛的往前走,中間還回了一次頭。
我看着他漸漸走遠了,高高興興的跨上了坐騎,剛剛蹬了一下就發現,丫丫的,又掉了!剛剛對凌方宇產生的一點點好感頓時煙消雲散……至於我那天怎麼回去的,我說天上下來個穿泳褲的神仙哥哥來幫的我你們信麼?
貌似那段生活實在是太過平淡了,某天我回到家,發現段楓的家裡燈是滅的,這讓我感到十分的不安,總覺得有事情已經發生了,或者是將要發生,坐臥難安。第六感一直是我信奉的,因爲我的第六感非常強烈,而且一般情況下都很準。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知道麼?咱們臨牆的那個小夥子搬走了。”我媽低着頭吃着飯。
“哦。”我也低着頭吃着飯。
事實上,我是很淡定的,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是的,對吧。
段楓走後,我的生活看上去貌似沒有什麼變化,還是每天吃飯睡覺打豆豆,閒來無事就學會習,再閒來無事就跟蕭文婧聊會天,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拿鏡子嚇唬一下凌方宇小同學。
其實沒有什麼很大的區別,只是偶爾走到他家門前會不經意間留下一顆淚,然後若無其事的抹掉,繼續往前走,我承認,我傷心,我難過,但我依然可以活的很瀟灑。因爲,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虧欠他任何,可有時候我會偶爾崩潰,心疼的不能自己。
我知道我的手留不住他的腳步,我也沒有奢求過他能爲我停下,我只希望他能給我個交代,哪怕是一句“再見”我也不至於將自己置於那樣悲慘可憐的位置,原來,我一直什麼都不是,連一句道別的價值都沒有。
轉眼間,到了初三的下半學期,要面臨生入中考的問題。而我的精力卻還是集中在失去段楓的問題。
“喂!”凌方宇把手不停的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其實我早已看見了,只是懶得搭理他,與其跟他耍嘴皮子,我寧可一個人靜靜地發會兒呆。
“幹嘛啦!”我一把拍開面前的豬爪。
“你,呃。最近沒事兒吧。”他的表情是難得的嚴肅和關心。
“你幹嘛管我?我跟你有什麼很親密的關係麼?有精力還是去打聽下蕭大美女的最近動向吧!”我承認,我面對他的時候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沒好氣。
“嘿,我說你這個胸大無腦的,本大爺難得心情好關心一下你,你還不識好歹哈!”他對我的態度稍稍有些惱怒。
我看着他貌似想發火,趕緊說:“哎呦喂,大爺,人家的胸很大麼?”
“……”他翻了無數個白眼,然後毅然決然的轉過了頭。
當晚,這位瘟神大哥居然很反常的要送我回家,當然,前提是他家本來就跟我們家是順路。
“……”
“……”
出奇的是,我們兩個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氣氛稍稍有些微妙。
“你今天怎麼不想着追文婧了?”還是我打破了僵局,開了口。
“……我不想再繼續了。”他看着前面的路燈,停頓了幾秒之後慢慢開口。
我猛地轉過頭,驚訝的看着他。
“呵呵,我這幾天想了很久。或許我對她根本不是我自己想的那樣,可能只是出於一種想追美女的心態吧。”他微微的笑了笑,可我看出了苦澀和無奈。
“……”我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喂,你沒見過我啊。咱們認識那麼多年了,我這張臉你還沒看夠啊?”他伸出手指推推我的腦袋。
“你狠難受吧。”我終於轉移了視線,看着前方微微的笑着,是的,我很肯定。他做什麼表情,是什麼樣的原因,是想要做什麼事兒,我都瞭如指掌。或許這也可以稱之爲一種默契吧。
“唉……還是瞞不過你啊。”他也笑了起來。
“不這麼說我還能怎麼說啊。我的熱臉早就已經被那冷屁股冰的沒有知覺了。其實我早就想放棄了,只是一直不願意下決心。現在我終於決定了,想了想,也只能跟你說了。”他無奈的撇撇嘴。
“看看吧,還是我對你最好吧!”我挑着眉毛看着他。
“嘿,我說你怎麼給點陽光就燦爛起來了?”
“給你個雞窩你還立馬就下蛋呢!”我也不甘示弱……
……
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家,媽媽在門口看着我。臉色卻是出奇的難看,一聲不吭,也不問問我今天在學校的情況。
我知道,她憋不住。
“今天跟你走的那個男生是凌行的兒子吧。”她緊緊地盯着我的臉。
我想了想,貌似凌方宇的爸爸確實是叫凌行。
“對啊。我們是同班同學,又順路。一起走而已啊。”我滿不在乎。
“嗯,那好。做朋友可以,但是你別想發展什麼關係啊!不然我饒不了你!”
“爲什麼?”我不能理解。
“爲什麼?你不知道麼?他爸爸在外面養了個小老婆。臭名昭著,要是你敢跟他兒子搞在一起,你叫你媽的臉往哪裡擱啊!”我媽有點激動。
我心裡卻是莫名的升騰起一陣怒火,“我跟你說了,我跟他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我們只是同學而已!還有,我不喜歡你這麼瞧不起我的朋友!”然後立刻轉身,甩上了門。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坐在牀上,忽然最近所有的委屈全上來了,眼淚就不停的往下掉,到了深夜才平息,這場火來的莫名其妙,回頭想想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我竟然爲了凌方宇跟我媽吵了一架。
這件事就這樣被我壓在了心底,而我媽的提醒也讓我猛然驚醒,最近我跟凌方宇的關係確實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雖然還是經常吵架鬥嘴,但明顯跟以前不太一樣,他看我的眼神也帶着一些我看不懂得東西,而且一些不經意間的肢體接觸卻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想到這些我心中一陣煩亂,而這些顧慮在一個事件後徹底被解決,而我跟凌方宇也漸漸走向了一條太艱辛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