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黛琳番外(03)
趙黛琳給自己立了個貞節牌坊, 你要是再多看孫凱一眼,就自己戳瞎雙目吧。
爲了轉移注意力,她把視線跟目光投放到了二隊幾個單身的小夥上, 仔細且專注地研究出了幾個“接替孫凱位置的目標候選人”。
何朗, 山東人, 模樣一般, 倒是不難看, 普通話不太標準,說話有口音,挺可愛, 憨傻憨傻的。
江爲平,上海人, 長得倒是清秀, 年紀有點小, 才二十二歲,他就比較高冷了, 符合趙黛琳的最初審美,不過他是金牛座的,貌似跟趙黛琳這個天蠍座是死敵,不夠沒關係,合拍最重要了。
這兩個是趙黛琳這麼多天篩選出來最爲滿意的了。
還有一個。
是北京人, 貌似跟孫凱還是一個大院長大的, 叫侯泰泰。
模樣不錯, 性格也得非常符合趙黛琳的審美標準, 但是孫凱發小, 單這一條,趙黛琳就把他給斃了一萬次。
於是她將目光都投放在了何朗和江爲平身上。
何朗年紀也不大, 才二十五歲,這隊裡幾個長得好點的,全都是二十出頭,但趙黛琳完全不介意年齡差,不過她最後還是將目標鎖定在何朗身上。
爲什麼呢?
因爲江爲平太冷了。
非常符合她陰鬱男的審美,但是胡宇成那種是陰鬱病嬌男,柔柔弱弱讓人非常有保護欲,可江爲平是完全冷漠又不病嬌,感覺隨時會拔槍的那種。
趙黛琳擔心自己的小命安危,看來看去還是何朗最可愛,趙黛琳稍微逗他兩句,男孩兒耳朵就紅了,低頭撓着後腦勺顯得有些無措。
趙黛琳怕玩出火,非常節制自己,轉移轉移注意力就得了,千萬別太過分。
沒節操就沒節操吧,天天還給自己做什麼不要越線的心理建設,flag這種東西,越立越容易flop。
這天,他們在照常訓練。
何朗剛從場上下來,渾身汗涔涔,前後背都溼透了。趙黛琳抱着資料從邊上過,順手遞了張紙巾給何朗,“擦擦吧。”何朗紅着臉接過,小聲地說:“謝謝趙醫生。”
趙黛琳走路帶風,根本沒停留,快步從他身邊越過,還未等他說完一句“不客氣”已經出口了。
何朗愣在原地。
最近趙醫生對他好像是挺關心的,又喜歡逗他。想到這,看見趙黛琳那雙如水盈盈的眼睛和線條流暢細白的脖頸兒,心跳莫名加快,漸漸覺得呼吸急促,腦中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就冒了出來,他深吸一口氣,做了幾秒鐘的心理建設後,鬥着膽子把人喊住。
“趙醫生!”
趙黛琳停下來,回頭瞧他。
“怎麼了?”
何朗猶豫兩秒,才說:“今晚輪到我們隊放露天電影了,你要不要過來看?”
趙黛琳凝神看他一會兒,“二隊麼?還是整個突擊隊?”
“就二隊,一隊三隊執勤。”
“好,需要自己帶板凳麼?”
何朗這才笑了,露出白白的牙,趙黛琳這才發現他邊上居然還有顆小虎牙,真的很可愛,就聽他道:“不用,我們有馬紮,我給你拿一張就行了。”
趙黛琳禮貌回:“好,謝謝。”
邊防隊每週三都會放軍事電影或者是紀錄片,是露天的。
孫凱去的時候,趙黛琳已經坐在何朗身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何朗耐心地給她解釋紀錄片中出現的軍事武/器,說得還挺有帶勁兒的,孫凱推了推何朗的腦袋,“你是懂很多?看個紀錄片在這科普個什麼勁兒?保持安靜行不行?還有沒有點組織性紀律性?”說完,孫凱又探頭去看邊上的趙黛琳,“還有你,想看紀錄片就老老實實給坐着,再瞎問給我滾回宿舍去。”
趙黛琳非常聽話得滾了。
結果影片放映結束後,何朗又來宿舍找她,趙黛琳先是透過毛玻璃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以爲是孫凱,把門打開,何朗衝她憨笑:“對不起啊,趙醫生,孫隊就是這麼一狗脾氣,你千萬別介意。”
彼時,何朗背後的廁所裡,停下一人。那人剛上完廁所,聽見聲響停下來,雙手往褲兜裡一插,人往走廊的欄杆上一靠,心想,我倒是要聽聽你丫說什麼。
何朗渾然不覺,撓着頭看着趙黛琳,支支吾吾着說:“趙醫生……”
趙黛琳靠在門框上,雙手何其瀟灑地環在胸前,視線往身後的人身上一掃,淡淡收回,靜等他下文。
“你有男朋友麼?”
趙黛琳:“沒有。”
何朗心裡一喜,心想真好呀,趙醫生果然是喜歡他的,不然沒事兒老撩他幹什麼,這麼想,心中便覺洶涌澎湃起來,要不乾脆自己表白了吧,他憨傻地撓着後腦勺,一邊想一邊樂,那句“你看我怎麼樣”還沒來得及出口呢,後腦一痛,不知被誰打了下,一回頭。
好傢伙。
嚇得他瞠目結舌,舌頭都捋不直:“隊隊隊隊隊……”
孫凱朝着他腦袋又是狠狠一下,何朗被打着腦袋重重往下一點,就聽他截過話茬子:“對什麼對!”
“你你你你……”
孫凱心領神會,又快他一步:“我什麼時候來的?”
何朗:“對!”
孫凱譏諷一笑:“讓我想想。”頓了頓,他說:“大概是聽見你說我狗脾氣的時候?”
何朗臉色大變,“我我我我……”
孫凱太瞭解他了,全給他把話茬子給搶了,“你不是故意的?”
何朗羞赧點頭。
孫凱倒沒計較這個,反正以前當教官時,學員沒少在他背後說他壞話的,他回頭聽見都是一樂,沒往心裡去,他跟陸懷徵在連隊裡是兩個極端,那傢伙在戰訓場上嚴肅私底下就跟個大哥哥似的跟誰都能打到一塊。孫凱不是,他都一個樣,對學員都兇,反正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人稱鐵面。也就能跟陸懷徵偶爾開開玩笑。
他把何朗連踢帶踹地轟走。
何朗心不甘情不願地看着一旁的趙黛琳,一步三回頭,最後在孫凱的爆喝聲中踉蹌滾走。
樓梯上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聽見樓上傳來砰的關門聲,孫凱纔看向趙黛琳,一擡下巴,比剛纔更嚴肅,“不介意我進去坐會兒?”
於好還沒回來,宿舍就留她一人,趙黛琳想了想,側身給他讓了條道,意思——您請。
孫凱進去後,從門背後拎了張馬紮撐開擺在地上,張着腿坐下,儼然的部隊坐姿,趙黛琳那會兒想,可真不講究,她喜歡的男人明明是穿着高級定製西裝,坐在二十幾層洋樓上,翹着二郎腿,手裡捏個紅酒杯,輕輕搖晃,眼神清澈卻藏着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燈紅酒綠。
跟面前這個穿着軍裝、粗糙坐在馬紮上的男人相去甚遠。
孫凱衝她揚揚下巴,示意她往牀上坐,一副長談的架勢。
等趙黛琳坐穩。
孫凱又微微側着頭醞釀了下情緒,他清了清嗓子,對她說:“你學心理學的,聽過吊橋反應麼?”
“當然。”趙黛琳說,“你在質疑我的專業?”
孫凱搖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吊橋反應講的是,當一個女人被綁在橋樁上,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下,身體會出現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等自然反應,這時如果橋上經過一個異性救了你,會誤以爲自己對這個異性有好感,或者對其產生感情,你明白我說的意思?”
孫凱說的極其委婉,畢竟趙黛琳不是連隊的人,又是這邊醫生,不給領導面子也得給韓教授面子。
趙黛琳抱着胳膊冷笑:“在大禮堂,那天救我的也不是你吧,是隔壁陸隊?你不過是開槍打了那人而已。”
“可最後你是倒在我懷裡,跟你身體接觸的人是我,我暫且把這個理解爲第一接觸人。我非常理解的,因爲也不是沒有碰見過這種情況。”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趙黛琳無話可說,失笑,“我纏着你了?還是哭着鬧着要嫁給你?還是破壞你跟你未婚妻了?你搞反了吧,孫隊,現在是你找上我。”
其實都沒有,她及時地把感情扼殺了,也及時地跟他劃清了界限。
孫凱換了個姿勢,他雙手撐在膝蓋上,一本正經地:“嗯,你沒纏着我,也沒破壞我和我未婚妻,何朗年紀小,不適合你,你別去招惹他,包括我們隊的其他隊員,也請你放過。”
這話說的,趙黛琳都差點覺得自己是個狐狸精了,只要隨便招招手,就有無數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無語失笑,“你有什麼資格阻止我跟其他男人交往?”
孫凱糾正她:“你出了這部隊,跟哪個男人交往我都管不着,也不會管。但我隊裡的人,你別打主意,他們平日裡訓練,忙得都是保家衛國的事兒,更沒你這麼拿得起放得下,你要只想找個人談談戀愛,不合適。”
趙黛琳多少抿出點意思,在孫凱眼裡,她就是一感情騙子,不走心的,她必須深刻反思反思自己了,平時有舉止輕浮倒讓他這麼反感麼?她忽而坐定,那水盈盈的眼睛,閃着奇異的光彩,牢牢盯着馬紮上的男人,問道:“那我如果有結婚的打算呢?”
孫凱一愣,側頭去看她,“結婚,跟誰?何朗?”
趙黛琳想說,她只是隨便打個比方,剛要解釋,孫凱後面那句話,讓她整個人徹底僵住,嘴角的笑意漸漸凝固。
孫凱一臉譏諷地看着她,“你確定你有結婚的打算?就你這走馬觀花的心態,適合找軍人麼?軍婚可不是開玩笑的。”
言下之意,趙黛琳水性楊花似乎有出軌嫌疑。
見她表情冷了。
孫凱快人快語,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還繼續說:“因爲你這人看上去——很不老實,很抱歉,我不得不爲自己的隊員考慮。”
趙黛琳冷冰冰地坐在那兒,舌尖輕輕抵着上顎,笑着輕點了下頭,隨後忽而看過去,此時,目光已經變得銳利,彷彿渾身的毛髮炸起,她冷笑:“哦,那你的未婚妻看上去很老實?大半夜跟男人在外面喝酒?”
孫凱沒料她忽然提起這個。
趙黛琳看着他補了句:“我那天聽見你倆打電話了,她沒回家,是一個男人接的,好像還是前男友?”
孫凱尷尬地摸了下鼻子,“她跟我解釋了,那天是同學會,只是順路而已。”
“哦。”
趙黛琳並不想聽下去,“你高興就好,你還有事嗎?”
孫凱想了想,“沒有。”
趙黛琳努力剋制住自己發顫的雙手,啞着嗓子說:“那請你出去。”
等人出去。
她忽然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往後一仰徹底癱倒在牀上,渾身上下的肌肉在一瞬間得到了釋放,心卻莫名一抽一抽的疼。
那瞬間,彷彿最後一絲的魂魄也被人從頭頂吸走了,她呆若木雞地望着頭頂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腦海中跟過電影畫面似的,慢慢地,一幀幀在回放。
胡宇成走後,趙黛琳考上了北師大心理系,留在北京讀書。
然而她大三的時候,胡宇成回來了。
胡宇成並沒有主動來找她。
是一個週五的晚上,趙黛琳室友忽然說要請大家吃飯,室友剛一提出來,其餘幾人便心照不宣,搡着那室友的肩,一臉曖昧:“又換男朋友了?”
室友笑得一臉嬌羞,“沒,還不是。”
“在追你?”
室友含糊點頭:“算是吧。”
趙黛琳跟那室友關係不太好,她其實沒多大欲望去,但那會兒宿舍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一陣,另一室友勸她,不要拂了人家面子,哀哀央着她去。
她終是不忍,咬牙答應了。
包廂定在學校對面的御園,一家五星級酒店,一頓飯下來至少三四千,連趙黛琳都是幾個哥哥來看她的時候帶她去搓了頓,其餘幾人一聽,紛紛露出豔羨的目光。
“哇,這男的大手筆啊?很有錢?”
室友說:“不太清楚,不過他開得車好像不錯,我聽我朋友說,得好幾百萬。”
“靠,你哪吊來的金龜婿啊?”
室友笑笑,扭捏不肯再說:“你們自己等會問他吧!”
“不得了不得了,看來咱們茜茜以後要嫁入豪門做富太太了。”
幾人有說有笑地來到包廂門口。
推門之前,茜茜虛了聲,讓她們輕點,有順便理了理衣襬,對着大理石的反光處捋了捋頭髮,確定妝容無誤後,才領着她們進去。
幾人笑她,“茜茜這回栽了。”
茜茜沒搭理她們,吸了口氣,輕輕推門進去,趙黛琳跟在最後。
包廂裡坐着兩個男人在抽菸聊天,聽見聲響轉頭望過來。
趙黛琳一眼就看見胡宇成,她大腦轟一聲,空白一片,那張俊臉倒是比以前更硬朗了,五官甚至比之前深邃,整個人看上去精氣神十足,頭髮比以前短了些,額前的碎髮微微垂着,目光在趙黛琳身上停留一瞬很快便移開,笑着看向一旁的茜茜。
茜茜扯着裙襬,自然而然地在他身邊坐下,跟他抱怨:“五星級酒店怎麼這麼難找?繞了好大一圈。”
胡宇成把煙滅了,笑着說:“不是讓人去接你麼?”
茜茜面色一紅,“你那車太招搖了。”
胡宇成笑笑不說話,一旁西裝革履戴着眼鏡的男人接過話茬,“茜茜,這都你室友啊?”
茜茜點頭,“啊,對。”她一一介紹過去,“蔣依依,秦琴,趙黛琳。”
眼鏡男掃了一圈,誇讚,半開玩笑地對胡宇成說:“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認識女孩兒的時候先別急着下手,說不定她的室友更漂亮,宇成,你現在有沒有一丁點兒後悔啊?”
胡宇成笑着沒說話。
茜茜不樂意了,瞪着眼鏡男:“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眼鏡男一樂:“開玩笑的嘛,咱們茜茜最美了。”說完,殷勤地替趙黛琳拉開椅子。
趙黛琳沒動。
眼鏡男又做了個請的手勢,“這位小姐有點難請哦。”
蔣依依推了趙黛琳一把,後者纔回過神,僵着身子緩緩坐下。
等蔣依依和秦琴一一落座,眼鏡男則在趙黛琳身邊拉了張椅子坐下,這醉翁之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不過趙黛琳那頓飯還是沒吃下去。
吃到一半她就站起來走了,任憑蔣依依怎麼勸,都勸不下來,茜茜板着臉,筷子一撂:“讓她走,人家大忙人。”
眼鏡男一聽嘖了聲,“別呀,來都來了,再坐會兒唄,學校裡能有什麼急事兒,非得現在走。”
“人家飯局多着呢,天天請她吃飯的男生數都數不完,你別勸了,敗興。”
等趙黛琳走後。
飯局又恢復熱鬧,蔣依依跟趙黛琳關係好,就忍不住說了句茜茜,“茜茜你以後別老拿以前那事兒說黛琳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你倆好不容易纔講和……”
半天沒說話的胡宇成忽然喝了口酒,問茜茜:“怎麼,你倆還鬧彆扭?”
胡宇成難得主動問起她的事兒,杵着筷子撅着嘴忍不住抱怨:“她搶過我男朋友。”
“那你們還能講和,你的心也真夠大的。”
“我是沒她那麼有心機。”
蔣依依聽不過去,幫趙黛琳辯駁了一句:“茜茜,你說話可得注意影響,那怎麼能算搶,你跟華豐當時還沒在一起呢,而且是華豐一直糾纏黛琳,你看黛琳理過他麼?”
茜茜生氣了,“蔣依依,你!”
蔣依依抿抿嘴,不說話了。
倆男人互視一眼,都是男人,心知肚明的很,就是找茜茜當備胎了唄。
那頓飯吃到最後有點不歡而散。
自那之後,胡宇成時不時出現在北師大,跟茜茜保持着不鹹不淡的交往,茜茜卻一股腦陷入了熱戀中,每回約會回來都會忍不住跟她們分享約會細節。
趙黛琳戴着耳機聽歌,不太聽。
偶爾在切歌的空隙,聽見茜茜影影綽綽的興奮嗓音:“我今天去他公寓了。”
室友直接問,“那你倆有沒有,嗯……”
茜茜:“沒有呢,他好像身體不太行,總說自己虛。”
室友噗一聲,“頭一次聽說有男人說自己不行的。”
“長得帥就行。”
……
這樣的討論,每次在茜茜約會回來後,都要持續半小時之久。
直到一晚,茜茜給蔣依依打了個電話,說是不小心把他男朋友的文件給帶回來了,讓蔣依依幫忙送一下,結果蔣依依那時在參加社團活動,宿舍裡只有趙黛琳一人。
蔣依依就給趙黛琳打了個電話。
趙黛琳想都沒想就拒絕,耐不住蔣依依的奪命連環電話,聲嘶力竭地以死要挾:“我走不開呀,我要是能走開絕對不麻煩你,你知道我這學期的活動可就去了這一次,社長都要扒了我的皮了,難道你準備給我收屍麼?”
趙黛琳按照地址找到胡宇成的公寓。
恢弘大氣,小區綠植繁茂,等她下了車一看,發現這根本就是富人區。
胡宇成頂着溼漉漉的頭髮打開門,似乎並不意外,笑了笑,“來了。”
趙黛琳把東西遞給他,轉身就要走。
胡宇成卻拿了鑰匙跟出來。
趙黛琳陰狠:“別跟着我。”
“我送你,這邊打不到車。”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
“回市裡,要走五個小時。”
“你怎麼知道。”
胡宇成一笑:“因爲我走過。”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笑着問她:“不過我現在有點胃疼,能允許我進去吃點東西再送你回去麼?”
這一吃,就吃了一個晚上。
胡宇成壓根兒就沒放她走的打算。
趙黛琳坐在沙發上等,胡宇成慢條斯理地吃着麪條,一根一根吃,吃一口看她一眼。
趙黛琳沒耐心等下去,去開門的時候發現他反鎖了。
是密碼鎖。
剛要回頭,身後高大的男性氣息罩過來,把她牢牢頂在門板之間,兩手撐住,人往下沉,對上她的視線,“趙黛琳,我是胡宇成。”
呼吸灼熱,趙黛琳覺得渾身發熱,難受的不行。
他密密地親她。
知道她哪裡敏感就吮哪裡,盡力討好她,耳邊全是他粗重的呼吸。
趙黛琳渾身發顫,熟悉的氣息回來,心尖猛地一抖,她緩緩閉上眼。
他同她接吻,同她親密地接吻,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一遍遍在她耳邊問她,“你不想我麼?”
趙黛琳那時昏了頭。
竟說了句想。
胡宇成像是受了刺激,手下動作越發大力猛進起來,直到趙黛琳意識回籠,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揚手給了他一巴掌,眼淚滑落,如泉涌,啪嗒啪嗒聲聲淚下,歇斯里底大吼:
“你滾,你滾你滾!!!”
胡宇成把她抱去牀上,壓着她親,“滾去哪,我以前讓你滾你也不肯滾,我現在爲什麼要滾。”
趙黛琳扭着身子掙扎,奮力踹他。
“那你的茜茜怎麼辦?”
“我沒動她,也沒虧待她,這幾個月也花了我不少錢,我一點兒好處的沒撈着,還想我怎麼樣?”
……
趙黛琳最沒節操的日子,大概就是大三那一個月,跟胡宇成在公寓的日子,兩個人什麼都不說,沒日沒夜,揮汗如雨,爲原始發力。
她發現自己是個很重欲的女人。
所以孫凱那麼說她的時候,她心裡反倒一點兒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