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原來是她

沈安潯端坐在龍攆之上,伸手遙指下方的衆多百姓,朝一側的蝶妃燦然一笑,道,“蝶兒,你看,這……便是朕的天下!”

胡蝶緩緩側頭透過流蘇的縫隙望向地上長跪的衆人,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奈何,封建社會便是如此,人權極其低下。她自己現在都自顧不全,又如何顧得了他人呢?

胡蝶微微側身,盈盈一笑,“願聖上一統天下,千秋萬代!”

“哈哈!好一個千秋萬代!”沈安潯將胡蝶緊緊地擁在懷裡,爽朗地笑道,“朕的蝶兒,甚會說話……”

“皇上謬讚了。”胡蝶微微俯身,盈盈一笑。

眼前的女子一襲青衣如竹,髮髻高挽,步搖橫插於髮髻之中,眉若遠山,眸似秋水,盈盈一笑,甚是動人。

沈安潯忍不住傾身上前吻住女子的紅脣,細細地回味,片刻,緩緩道,“果真,似抹了蜜一般甜……”

“皇上……這是在大街上。”胡蝶不動聲色地推開沈安潯,狀似嬌羞地道。

雖然屈服於命運的安排,她已侍寢了皇帝很多次,可在心理上她還是會本能地抗拒皇帝的觸碰。

“無礙,這是……朕的天下!”語畢,沈安潯又深深地吻了上去。

聞聲,人羣之中,一身月白衣裳的男子跪於地上,側目望去,待看到龍攆之上依偎在皇帝懷裡的青衣倩影,不禁微微一愣。

原來……是她。

皇帝的龍攆漸漸遠去,隨行的宮人和官兵也井然有序地跟了上去。百姓們紛紛起身,各忙各的事去了,長安街上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景象。

莊省筆直地佇立於長街中央,目不轉睛地望着龍攆離去的方向。

她……似乎瘦了些許。

原來,她竟是皇帝的妃子!

只是,她那種性子,能在波詭雲譎的後宮之中一直生存嗎……

“相逢即是有緣,在下莊省,敢問姑娘芳名?”

“胡蝶。”

“胡蝶,蝴蝶……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姑娘這名字,竟與在下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公子謬讚了,不過是……碰巧罷了。”

莊生曉夢迷蝴蝶。

胡蝶,願你……安好。

莊省暗暗握緊的拳頭又悄悄地鬆開,緩緩轉身離去。

含山寺,極樂殿。

經過焚香沐浴之後,沈安潯筆直地站立於殿中,胡蝶則側立於一旁,宮人們皆立於殿中兩側。

沈安潯雙手合十,恭敬地道,“大盛第六十代皇帝沈氏安潯在此,我佛慈悲,請保佑我大盛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一統天下,千秋萬代!”

語畢,他緩緩俯身,行跪拜大禮。

禮成,沈安潯稍稍起身,將宮人遞來的三支香插於香案裡,覆在宮人遞來的清水裡將雙手洗淨。

“聖上,方丈有請……”一玄衣小僧緩緩走到沈安潯跟前,恭敬有禮道。

“忘塵方丈不問世事許久了,今日竟會破例邀朕一見……甚感榮幸!”沈安潯朝着玄衣小僧大手一揮,道,“如此,那便請前面帶路吧!”

“聖上,這……”玄衣小僧拱俯身跪下,爲難地說道,“請聖上恕罪!”

“何罪之有?你先起來說話,朕恕你無罪!”沈安潯疑惑不解。

“謝聖上!”玄衣小僧稍稍起身,一字一句地道,“稟聖上,方丈邀人一見的不是您,而是……這位娘娘。”

“蝶兒?”

“我?”

聞聲,胡蝶疑惑不解。她與這含山寺的方丈素未謀面,他怎會突然要見她?

“請問這位娘娘,是否姓胡,單名一個蝶字?”玄衣小僧恭敬有禮地詢問道。

“是。”胡蝶肯定地答覆道。

“那就沒錯了,娘娘,我們方丈要見的就是您!”玄衣小僧憨憨一笑。

“皇上,這……”胡蝶疑惑地望向沈安潯。

“沒事……”沈安潯淡然一笑,“這忘塵方丈是我們大盛國的一代高僧,頗受人敬重。你且去吧,無礙。”

“是”,胡蝶盈盈施禮,道,“臣妾告退。”

語畢,胡蝶緩緩轉身,隨玄衣小僧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