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
想想就好。
軍權可是非常敏感的。
難道你還能超過建豐同志？他都沒軍權啊！
但是做個幕後可以。
所謂的特派員，就是幕後指揮嘛！
只要要塞守軍聽自己的指揮，什麼名義都可以。
“這裡……”
正要說話。忽然收口。
地圖邊緣顯示，有大量白點到來。
有很多武器標誌。有手槍、步槍、衝鋒槍。估計是某個大人物？
果然，片刻之後，有人急匆匆來報。說是防衛總司令徐康來了。
“徐總司令……”陳書童欲言又止。
“我去迎接吧。”張庸將姿態擺正。
別人好歹也是總司令。雖然是不入流的。先禮後兵。
不對。用錯成語了。應該是：笑裡藏刀，口蜜腹劍。
於是臉頰帶着和煦的笑容。
陳書童就更加擔心了。這傢伙，不會是真的來抓人的吧？不會是想要抓捕徐總司令吧？
張庸大踏步向前。
很快，看到山下來了一大羣人。
他們簇擁着一位大佬。那位大佬的領章有三顆星。
好傢伙，真的是三顆星啊！
哦，他們還沒開始換裝。也還沒改編呢！
他們現在的軍銜，都是不正規的。
如果是銓敘軍銜的話，有沒有一顆星都不好說。銓敘廳那邊卡的很緊。
爲什麼會那麼嚴？會故意卡着軍銜？
主要是銓敘廳接受雙重領導，除了老蔣，老汪那邊也可以指手畫腳。自然不會讓你順利晉升。
老汪這樣做，本來是想要給老蔣製造一點麻煩，顯示自己的存在感。卻沒想到，自己得罪了軍方。幾乎所有的軍官，無論嫡系還是雜牌，都對老汪充滿敵意。尤其是那些雜牌軍。
本來雜牌軍的軍官就難升遷，你老汪還故意卡着。這不是拉仇恨嗎？結果，恨老蔣的人反而沒有恨老汪的人多。這也是老汪作爲果黨二號人物，始終拉不到一點軍隊支持的緣故。他自己將自己的路堵死了。
如果他使勁的給雜牌軍撈好處，說不定還能拉攏到一兩支。
後來的李、白就是這樣乾的。成功了。
懷疑老蔣是給老汪下套，但是沒證據。
“徐總司令。”
“特派員。”
“請。”
“請。”
張庸熱情的和徐康打招呼。
徐康身體不好。看起來有點面黃肌瘦。懷疑是肝炎？
這年頭，肝炎也是非常麻煩的病。很難根治。因爲沒有抗生素。當然，如果是病毒性肝炎，抗生素也沒效。
“徐總司令，你的身體……”
“老了，不中用了。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
“沒有請外國人醫生看看？”
“看過，也吃了不少西藥。但是沒用。”
“中醫怎麼說？”
“各地名醫也都看了不少。吊着一條老命罷了。”
“原來如此。”
張庸也沒有安慰對方。安慰有啥用。
別人聽過的安慰話，都能灌滿長江。
“特派員此次來……”
“事發突然。委座突然命令我前來巡視，我不敢怠慢，於是就來了。”
“那，特派員，你要從哪裡開始巡視呢？”
“先看看實彈射擊吧。”
“實彈……”
徐康沉吟不語。周圍也是一片安靜。
張庸於是知道，他們是心疼炮彈。不捨得用來操練。畢竟，炮彈金貴。都是金疙瘩啊！
無論是105毫米，還是150毫米的炮彈，都太費錢了。
打一發，都要徐康批准。
而他根本不可能批准。根本捨不得。
本來就沒多少炮彈，你訓練都浪費了，以後還怎麼打仗？
訓練是浪費炮彈嗎？
當時很多人都是這樣認爲的。真的。
步兵手裡的子彈也是。不捨得用來訓練的。上戰場才發子彈。
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趕來。
“報告。”
“什麼事？”
“碼頭來了一艘船。說是特派員安排的。”
“船？”
徐康轉頭看着張庸。
張庸也是有些驚訝。
運砂船這麼快的嗎？這麼快就將炮彈運到了？
還以爲它們走水路的話，需要一天一夜呢。坦白說，運砂船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哦，是我安排的。船上運輸的是105炮彈。”
“炮彈？”
“對。從日寇那裡繳獲的。”
“那太好了。”
徐康非常高興。
現在要塞最需要的，就是彈藥。
尤其是大口徑炮彈。
真是打一發少一發。
所以，他是不捨得用來實彈訓練的。
沒想到，張庸居然可以搞來炮彈。難道，這纔是他來巡視的原因？
來巡視，不是要找他們的麻煩。而是補充彈藥？
“也就是一百多發。”
“那也很多了。”
“我去碼頭看看。”
“我和你去。”
徐康迫不及待。
其他人也是非常高興。十分期待。
這位特派員同志不錯啊！居然能搞來大口徑的炮彈。那可寶貝了。
尤其是郭寶坤。臉頰漲紅。兩眼發光。
他想要搞實彈射擊。
可是，徐總司令是不可能批准的。
唯一的希望就是特派員。
既然是特派員帶來的炮彈，肯定是特派員做主啊！
急匆匆的來到碼頭。
張庸發現不是運砂船。而是一艘平平無奇的運輸船。
船上的人也是平平無奇。完全不認識。
最古怪的是，地圖居然不顯示它們。彷彿它們根本不存在。
它們也不說話。好像木頭雕塑。
張庸闇暗狐疑。
這是……
難道是系統送來的？
不會吧？
系統這麼逆天的嗎？
憑空搞出一艘運輸船來？那055萬噸大驅……
結果……
【武器模塊啓動失敗……】
【嘗試修復……】
【啓動失敗……】
【彈藥模塊強化中……】
【強化成功……】
系統信息一連串的閃過。
張庸：？？？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系統無法制造武器了？但是可以提供彈藥？
就是說，十萬艘055沒指望了？
三十萬架殲16也沒有了？
什麼破系統……
轉頭。對徐總司令說道：“安排人卸貨吧！”
“好。好。好。”徐總司令滿臉笑容。立刻安排。碼頭頓時變得忙碌起來。
系統到底送來了多少彈藥，張庸也不清楚。
直到卸完貨纔有數據。
好傢伙，這麼一艘平平無奇的運輸船，帶來了足足五百發88毫米高射炮彈，五百發105毫米榴炮彈，五百發150毫米榴炮彈，還有一萬發20毫米厄利空機關炮炮彈。都用箱子裝着。堆放的滿滿當當的。
但是……
等等！
等等！
爲什麼是厄利空？
江陰要塞裝備的是蘇羅通20毫米機關炮啊！
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伱應該給我20毫米蘇羅通機關炮炮彈啊！
暈死！
“徐總司令，要塞有厄利空20毫米機關炮嗎？”
“我問問。”
張庸：……
得，這位徐總司令真是……
你連江陰要塞有沒有厄利空機關炮都不知道？有點過分了啊！
然而，徐總司令根本沒在意。
他現在是滿臉堆笑。簡直是樂開花了。
看着張庸，簡直是在看送財童子。不，比送財童子重要。
滿滿一船的炮彈啊！有錢都買不到。
“沒有。”
“什麼地方有？”
“我問問。”
張庸：……
這位徐總司令，無語了。
啥都不知道啊！
然而，徐總司令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
他的全部心思都在炮彈上。
好不容易的，他纔將心思拉回來。
“特派員。”
“總司令，你說。”
“我們一邊說話。”
“好。”
張庸和他走到一旁。
其他人都是非常識趣的向後退。以免打擾。
呂海等人還在附近警戒。
“總司令……”
“特派員，我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以後，要塞的事情，就拜託特派員了。”
“拜託我？”
“對。拜託你。”
“爲什麼？”“我們被安排在這裡，其實就是混吃等死。我們能力有限，無法改變現狀。既然特派員能夠給要塞送來那麼多的彈藥，想必也可以給要塞弄來更多的武器和部隊。”
“這……”
張庸緩緩搖頭。
彈藥好像是有。但是武器估計沒有。
系統始終無法直接提供武器。除非是抓日諜。繳獲。或者是從外國人手裡購買。
至於部隊，這個更難了。他沒有調動部隊的權限。
直接插手軍權，很忌諱。
但是，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想起崇明島上的五百抗日誌士。
他們在崇明島上面，比較難生存，也無法公開的出現。但是，如果是將他們全部安排到江陰要塞……
當然，用的不是抗日分子的頭銜。而是自己臨時招募來的人員。
自己現在一大堆頭銜，安排幾百人，充實到江陰要塞。很正常吧？
才幾百人，老蔣也不會放在心上。估計都沒有人會秘密報告老蔣。
對。就這樣。
以後有什麼人，都往江陰要塞安排。
“好。”
張庸迅即改口。
徐康送了一口氣。覺得大包袱送出去了。
他雖然是雜牌，但是也知道，中日遲早會有一戰。到時候，江陰要塞肯定會首當其衝。
沒有足夠的武器彈藥，沒有足夠的守軍，要塞就是等死。
如果是以前，他沒有能力改善現狀。
但是現在，張庸來了，或許他可以。
不對。
不是或許。是肯定可以。
張庸初來乍到，直接就搞來滿滿一船的炮彈啊！
試問誰能做到？
既然徐康願意配合，張庸也就不客氣。
“守軍主力……”
“唉，王家烈的雙槍兵……”
“沒有其他部隊？”
“沒有。”
徐康搖搖頭。嘆息。無奈。
他用大雜燴三個字來形容眼下的江陰要塞。
混亂。
擺爛。
尤其是剛剛調來的黔軍103師。人心浮動。經常有士兵逃散。
據說來的時候，有11000人左右。是原來黔軍三個師壓縮到一個師的編制。但是，來到江陰要塞才半年，就陸陸續續的逃散了一千多人。現在可能就剩下9000多人了。可能還會有人繼續逃散。
“他們師長呢？”
“告病了。去上海休養了。”
“副師長呢？”
“也告病了。回家娶小老婆了。”
“這……”
張庸無語。
師長不在，副師長也不在。那是誰在指揮？
莫非是老蔣故意安排的？讓自己來做師長？
然後考驗自己是否沾染軍權？
“眼下是參謀長程志高在指揮。他外號程咬金。是個暴脾氣。他對委座怨念很深。你是委座派來的，所以，他是不會來見你的。”
“他不擔心被撤職？”
“他被撤職，103師就真的散了。沒這個必要。103師拿的都是燒火棍，沒威脅。”
“什麼燒火棍？”
“他們裝備的都是連膛線都沒有的老套筒。全師沒有一挺重機槍，沒有一門迫擊炮。輕機槍也不到三十挺。”
“哦。那沒事了。就算是擺在委座門口，委座都不用擔心。”
“這……慎言！”
徐康臉色怪怪的。下意識糾正。
張庸這個傢伙，居然在背後嚼委座的舌頭？不是哈巴狗嗎？
搞不懂。
但是，提醒自己以後說話注意。
張庸不再提此事。轉頭。
“郭寶坤。”
“到。”
“準備實彈考覈。”
“啊？”
郭寶坤沒有愣住。純粹是興奮的。
期待終於是變成了現實。終於可以實彈射擊了。終於是來真的了。
“沒聽清楚？”
“是！”
郭寶坤急忙大聲回答。
拿出當初第一次踏入黃埔軍校，第一聲回答的勁頭。
恨不得自己的聲音衝破雲霄。
“所有88炮和105、150榴彈炮，全部參與實彈考覈。”
“是。”
“每門炮發射三發炮彈。”
“是。”
郭寶坤興沖沖的去了。
這邊，徐康也下令所有人配合。他也想看看實彈射擊的效果。
之前是沒炮彈，不捨得。現在有了，當然批准了。
他也故意培養張庸的威信。以後，張庸這個特派員，直接在要塞發號施令即可。
各項準備……
靶船出發……
張庸注意到，地圖邊緣也有大羣白點出現。
示意徐康舉起望遠鏡觀察。
“是程志高。”
“哦。”
張庸其實也猜到了。
自己畢竟是特派員。是委座的“心腹走狗”。
程志高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
哪怕是帶着敵意，也得前來觀察一下自己的動靜。
這位參謀長，應該是有點手段的。能夠控制整個103師。打仗，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
但是，暫時晾晾。
他張庸也不是吃乾飯的。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咱們主打一個平等對待。
忙碌……
興奮……
部分軍官高興，覺得終於是有機會證明自己的實力了。
但是也有部分軍官忐忑不安。擔心露餡。平時都是在摸魚，根本沒有好好訓練。一開炮肯定隱瞞不住。
“開始吧！”
張庸擺擺手。下令射擊。
首先從黃山炮臺開始。現場指揮官就是郭寶坤。
偌大的要塞，他是唯一的黃埔生。
張庸指定他擔任，別人也沒意見。
你是黃埔生嗎？
不是？
那就閉嘴！
先去考黃埔軍校再說！
“嘭！”
“嘭！”
首先是105毫米榴彈炮開始射擊。
靶船的距離大約是五公里。肉眼很難看清楚。但是望遠鏡和炮鏡都可以。
德國人雖然賺錢太狠。但是附帶的設備還是很齊全的。炮鏡都是高級貨。
張庸舉起望遠鏡。
炮彈在遠處爆炸。
激盪起高高的水珠。望遠鏡看得非常清晰。
但是……
落點不太妙。
誤差很大。
保守估計在一百米以上。
有點離譜。
所以，理論計算和實彈操作，是相差很大的。
因爲理論計算無法準確判斷炮管的磨損，很多參數都無法確定。包括後坐力等等。
修正射擊諸元。
然後繼續射擊。
“嘭！”
這一次，終於是靠近了一點。誤差大約二十米左右。
張庸點點頭。有很大的提高。如果目標是日寇戰艦的話，有被擊中的可能。
但是，第三炮又不行了。
卻是底座被震鬆了。炮彈出膛產生嚴重偏差。
所以，還是要實彈演練啊！否則，底座震鬆這樣的，就算你能想到，也沒辦法計算啊！
唉……
下一個就是88炮。直瞄射擊。距離也是五公里。
88炮可以直瞄。
因爲它的炮口是可以下傾的。
不過，有射擊死角。三公里以內，無法直接瞄準。
換言之，就是隻能射擊三公里之外的目標。一旦目標進入三公里距離以內，就無法直瞄了。
“嘭！”
炮彈出膛。
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地面嚴重凹陷。底座直接塌陷。
卻是當初修建的時候，沒有處理好底座。偷工減料。
沒有鋼筋。
沒有水泥。
結果，大炮開火，後坐力可想而知。
這還是第一次開炮呢！如果持續開炮，估計整個底座都要陷進去。
“混蛋……”
徐康忍不住罵娘。
張庸倒是習慣了。
國軍嘛……
果黨嘛……
正常操作。
否則，以後怎麼可能短短三年就輸光光？
所以，平常心……
事已至此，還是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