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聽到好多人的低聲驚呼。
都是那些來自103師警衛連的士兵。
他們的眼睛都鼓圓了。
顯然，他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那麼多的金錢！
還是法幣！
他們知道法幣非常值錢。
一個法幣能夠兌換一個大洋呢！你說值不值錢？
程志高的呼吸也是沉重起來。
一麻袋的法幣！
驚訝。
詭異。
怎麼可能？
被擊斃的是什麼人？
他們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法幣？
張庸又是怎麼知道的？
“參謀長。”
“有什麼發現？”
“武器都是奉天兵工廠出的。”
“我看看。”
程志高拿起繳獲的武器。仔細檢查。
果然，這些武器的製造質量都比較好。但是又沒有達到原裝進口的水準。
特別是繳獲的子彈。製造質量和原版的差別有點遠。這也是國產的弱點。
“專員。”
“專員。”
這時候，又陸陸續續有人搬來三個麻袋。
每個麻袋都是脹鼓鼓的。沉甸甸的。打開。裡面全部都是法幣。面值都不大。都是1元、2元或者5元的。
沒有10元以上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拿走了。或者還沒發現。
程志高等人的眼神更加銳利。
那麼多的法幣。
對張庸越發感覺疑惑。同時有點敬畏。
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發現這一撮敵人的？對方生活在這裡那麼久，始終沒有暴露。
結果張庸一來，立刻就被識別出來了。越想越是詭異。
“找到電臺沒有？”
“還沒有。”
“繼續找。”
“是。”
張庸沒有立刻點名電臺的位置。
在合適的時候，還是要訓練一下隊伍的綜合戰鬥力。
讓他們自己學會找電臺。找隱藏物。
你看他們的拆屋水平就已經很高。專業。高效。一個小時拆一座房。
這個小小的破漁村，基本上都是茅草屋，泥磚屋，電臺能藏哪裡去？
“電臺？”
程志高感覺不對。
怎麼還有電臺？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對。”
“他們……”
“漢奸。”
張庸直接給出結論。
既然不是日寇。又有電臺。又有武器。絕對是漢奸無疑。
現在的問題是，暫時無法區分，他們到底是哪裡的漢奸。
肯定不是本地的。
本地沒這麼頭鐵。
“帶上來。”
“是。”
很快，殘存的七個漢奸被帶上來。
他們嘴裡的破布被抽走。一個個耷拉着腦袋。卻是全部負傷。
“你們是哪裡人？”張庸直接問道。
沒有人回答。
彷彿麻木了。
張庸努努嘴。
立刻有人將一個漢奸拖到江邊。
鬆開手。
向兩側讓開。
張庸舉起槍。
啪！
槍響了。
一個漢奸中彈斃命。
屍體向前撲倒水中。
“噗通！”
濺起一串水花。
不說？
那就去死吧！
做漢奸做的這麼頭鐵，成全你！
第二個漢奸被押上來。
“那裡來的？”
沒回答。
於是繼續拖到江邊。
啪！
槍又響了。
漢奸的屍體落入水中。
“噗通！”
水花飛濺。
然後又拖上來一個。
還是沒說。
啪！
噗通！
又一具屍體落入水中。
第四個……
啪！
噗通……
屍體落入江水中。飄走。
程志高：……
暗暗咂舌。
這個張庸，還真是冷血。
就問一句話。不回答。立刻槍斃。絕無廢話。
轉眼間，七個人就被打死了四個。剩下的三個，估計也保不住。他根本不要活口的？
按照常理，應該留下活口，慢慢審問纔是？
第五個漢奸被押上來。
這一次，情況終於有變化。這個漢奸沒撐住。
“我說，我說……”
“那裡來的？”
“我們是基隆來的……”
“基隆？”
張庸皺眉。
這個地名好熟悉。
之前那個隱藏的漢奸，也是基隆來的。
“你家在基隆？”
“不是。是那邊有一個訓練營……”
“訓練營？”
“是……”
“詳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訓練，訓練……”
“日本人教你們如何滲透到這邊來，冒充這邊的人？”
“是……”
“所以，你們的任務，就是刺探各種情報？”
“不是……”
“那是什麼？”
“配合他們行動。主要是行動。”
“行動？”
張庸開始覺得有點意思了。
日寇，居然在那邊，搞了一個訓練營。用當地人冒充大陸的。
難怪眼前這些傢伙，明明不是日諜，但是又比一般的漢奸要狂熱。原來是已經被奴化了很久。病入膏肓了。
“那麼多的法幣是哪裡來的？”
“搶銀行……”
“哪裡的銀行？”
“金陵的……”
“金陵？”
張庸闇暗皺眉。
居然是他們做的？真是沒想到。
還以爲都是日諜呢！沒想到，居然是一個日諜帶着一羣漢奸做的。
難怪之後始終沒有抓到人，原來是走水路逃竄了。然後躲在這裡。
不對。應該是他們早就在這裡落腳。
他們選擇這裡。當然不是爲了去金陵搶劫。而是瞄準了江陰要塞。
或者，準確的來說，是附近的國府海軍司令部。
如果沒有猜錯，一旦戰爭爆發，他們可能會發起斬首行動，衝擊海軍司令部。製造混亂。
以他們的能力，想要直接衝進去，應該不行。但是，突然間發起襲擊，必然造成混亂。或者是造成其他的破壞。
國府海軍在附近是有很多設備設施的，隨時可能被破壞。
而且，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可能還有其他的漢奸潛伏在附近。不知道人數多少。
“你們總共多少人？”
“三十多個……”
“在這裡的，就有三十多個？”
“是……”
“其他人呢？”
“他們去執行任務了。還沒回來。”
“執行什麼任務？”
“我不知道。我們都是執行命令的。日本人也不會告訴我們。都是到了地方纔知道的。”
“出去了幾個人？”
“九個。”
“伱們在基隆訓練營，一共有多少人？”
“很多……”
“大概多少？”
“我知道的自己那一期，就有八百多。上一期據說有一千多。”
“你們是第幾期？”
“第四期……”
“後來還有嗎？”
“有。好像在新竹那邊還有一個更大的訓練營。據說在桃園那邊也有。”
“還有呢？”
“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
“帶下去。”
張庸擺擺手。
情況似乎有點嚴重啊！
居然有那麼多的訓練營。有那麼多人滲透進來。
日寇處心積慮啊！
早就暗中展開各項準備工作。
緊鑼密鼓。
步步爲營。 而我們自己，還忙着圍剿。
最後倉促上陣。一敗塗地。
日寇訓練了那麼多漢奸，當然不可能全部派到江陰要塞來。
其他地方肯定還有。說不定還有很多。
甚至，可能已經有人混入了國軍裡面。
特孃的。
做漢奸還這麼積極。
還特麼的自願！真是連自己的祖宗都不要了。
以後抓到，一律槍決。
連自己的祖宗都不要，活着還有什麼用？
將第六個漢奸拉上來。
“宮本一丁？”
“什麼？”
“你不認識宮本一丁？”
“誰？”
那個漢奸很茫然。
顯然，他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名字。
估計宮本一丁可能用的不是真名。
切，還說自己很厲害。連真名都不敢告訴這些漢奸。是擔心被他們出賣嗎？
呵呵。又要利用這些漢奸。但是又不敢信任。
也真是難爲他們。
算了，這種國家大事，暫時不管。
“其他的錢呢？”
“在船上。船上。船上……”
“船在哪裡？”
“那邊……”
張庸順着漢奸的手指看過去。
發現外面的江水當中，有幾個露出水面的木樁。黑黝黝的。
其中一根木樁繫着一艘烏篷船。像是打魚的。有各種漁具。
但是地圖沒有任何標誌。說明沒有武器。當然也沒有黃金。
目測距離岸邊大約五十米。
想要靠近烏篷船，必須游水過去。或者撐船。
沒說的。下水！
噗通！
噗通！
幾個人脫光衣服，跳下水，向烏篷船游過去。
他們帶着很長的繩索。準備將烏篷船拽過來。
江水涌動。倒也不算激烈。一番努力以後，終於是靠近了烏篷船。將繩索綁上。
岸邊，十幾個人一起動手，使勁的將繩索拉回來。
成功將烏篷船拉到岸邊。
檢查。
果然，烏篷船上面堆滿了各種財貨。
有法幣。都是大面額的。10元、20元、50元、100元的都有。數額巨大。
顯然，在交通銀行的地下金庫，宮本一丁它們搶走的法幣數量是相當多。
孔凡鬆隱瞞一些事實。
或者說，他不敢說出真相。不敢說出具體被搶走的法幣數字。
反正，被搶走的法幣，無論數量多少，孔家都可以在背後開印鈔機補印回來。但是如果讓外界知道，就會成爲政敵攻訐的手段。會被政敵攻擊無能。老蔣面子上也掛不住。孔家當然不能給政敵機會。
忽然嘴角冷笑。
日諜也是愚蠢。
他們搶劫法幣做什麼？
他們自己也會印啊！印的質量更好！需要搶嗎？
感覺一羣人都是沒腦子的。
都說我張庸智商低，我看日諜的智商也不高。
那個宮本一丁，也是蠢貨一個。
搶法幣，笑死人……
除了法幣，還有鉅額的大洋。
烏篷船之所以看起來沉甸甸的，就是被大洋壓的。
粗略估算，至少有十幾萬大洋。
“這也……”
“太誇張！”
杜鬆嶽和程志高面面相覷。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居然隱藏有那麼多的財貨。
平時，他們偶爾從望遠鏡裡面，也會看到這邊。但是，都沒有留意。鏡頭都是一閃而過。誰知道，居然隱藏有這麼多敵人。如果不是張庸到來，他們簡直是被敵人的刺刀頂着喉嚨啊！
張庸努努嘴。
立刻有人將剩下的漢奸拖出去。
嗒嗒嗒……
嗒嗒嗒……
湯姆森衝鋒槍響起。
漢奸屍體落入江水當中。順着江水飄走。
搞定了。
錢收回。
人滅口。
標準處置程序。
需要報告孔凡鬆嗎？呵呵……
以後有機會再說。
法幣是不可能還回去的。反正孔家自己會印！
杜鬆嶽：……
程志高：……
夠狠！
這個張庸！
一個不留！
但是……
好像還沒有找到電臺？
你將漢奸全部殺了，電臺在哪裡就沒有人知道了啊！
太急躁了……
“槓頭。”
“到。”
“找到電臺沒有？”
“還沒……”
“就在那邊。那個茅草屋前面，那堆木草灰下面。”
“知道了。”
槓頭立刻帶人去挖。
杜鬆嶽：？？？
程志高：？？？
不會吧？張庸連這個也知道？
埋藏在地下的東西，也能一眼看出來。要不要這麼神奇？
“要講科學。”張庸對兩人說道。
“科學？”兩人迷惑。
“這裡是江邊，溼氣很重，是不是？”
“是……”
“電臺是精密電器，怕潮溼。必須試試加熱，將水分蒸發掉。對吧？”
“是……”
“所以，埋藏在地下，然後在上面燒火。用泥土的溫度，將電臺裡面的水汽蒸發掉。對吧？”
“是……”
兩人再次面面相覷。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但是，又感覺張庸是在狡辯。真的是這樣嗎？
“叫花雞，吃過沒有？”
“吃過。”
“叫花雞就是這樣做的……”
“找到了！”
那邊傳來槓頭的大聲吼叫。
果然，他們從草木灰的下面，將電臺給挖出來了。
電臺的外面，包裹着棉布。裡面還有一個行李箱。將棉布掀開，行李箱上面幾乎沒有泥土。
程志高：……
杜鬆嶽：……
好吧。相信科學了。
原來電臺真的隱藏在草木灰的下面啊！
手提箱裡面還有密碼本。
此外，還有很多紙質的資料。似乎是文件之類？
張庸隨手拿起來。發現這些文件，都很不簡單。
一部分是守備司令部的。
一部分是海軍司令部的。
守備司令部這邊，有各種炮臺的資料，還有大炮分佈圖例。
每個守備隊有多少人，如何值班，如何換防，全部有記錄。
海軍司令部那邊的，所有艦艇的資料，也是記錄的很詳細，
得，一覽無餘啊！
再也沒有秘密……
瑪德！
死漢奸！
比日寇還可惡！
必須報復！
忽然眼珠子一轉。壞主意有了。
他朝杜鬆嶽招招手。杜鬆嶽急忙上去。神情一絲不苟。
現在的他，對張庸的本事，已經是非常佩服。張庸的吩咐，他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叫個報務員來。”
“是。”
“最好是生手。”
“生手？”
“對。就是不太熟練那種。”
“好。”
杜鬆嶽立刻去安排。
張庸又朝程志高招招手。程志高急忙過去。他重傷不下火線。死撐着。
“程參謀長。”
“到。”
“可以從103師抽調五十個小夥子給我嗎？”
“抽調？”
“對。我現在人手不足，需要補充。想要從你們部隊抽調五十人。有問題嗎？”
“沒問題！”
“要最精銳的。要有膽量殺日寇的。”
“沒問題。”
程志高滿口答應。求之不得。
從103師抽人，那是對103師的信任啊！外人才不會這麼做。
須知道，跟着張庸的人，必須是他充分信任的。
103師有五十人跟着張庸，意味着以後，103師和張庸的關係就密切了。
眼下，103師最需要的，其實就是一個大佬。
有大佬罩着，才能活下來。
張庸，就是這個大佬。雖然他很年輕。但是，絕對有資格做大佬了。
當即親自去選人。
張庸正要說話，忽然一揮手。
“有人來了。”
“都隱藏起來！”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