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
“密電!”
馬嶼急匆匆的到來。
他現在臨時承擔了電訊組長的角色。
當然,他不是專業的電訊人員。不懂密碼。但是可以幫忙跑腿。
原來陳恭澍的手下,都太累了。張庸決定讓他們休息一段時間。
養精蓄銳。
以備再戰。
馬嶼等人都是非常高興。
有錢的。
之前他們跟着陳恭澍,確實很累。
每天不是在刺殺,就是在去刺殺的路上。然後迅速撤退。如果動作不夠快,就有淪陷的可能。
到目前爲止,天津站已經有幾十個弟兄犧牲。
被俘虜的也很多。基本上都被日寇殺害了。所以,日寇現在都沒辦法換人。
剩下的人都是暗暗的感慨。
論刺殺,陳恭澍的確非常專業。但是說到抓日諜,張庸才是王者。
關鍵是,跟着張庸抓日諜,風險極小。收益極大。雖然沒有人怕死。可是,誰也不會希望自己那麼快就犧牲吧。
“給我吧!”
李伯齊點點頭。伸手將電報接過來。
他現在的公開職務,是上海站行動科副科長。到達天津衛以後,這個職務也沒改變。
同時,他依然兼任第八行動組的組長。組長沒換人。
張庸立刻向後退。
這是密電。只有李伯齊一個人能看。
不過,以往,李伯齊一向都不拿他當外人。看完都給他。但是這一次例外。
李伯齊看完電報以後,神情肅穆。
隨即,掏出一盒火柴。從裡面拿出一根。劃燃。然後將電報燒掉。
電報燒成灰以後,落在地上,他還用腳專門將其碾碎。十分細心。
張庸:???
什麼情況?
是要抓自己?應該不會。
如果有人要抓自己,肯定不會請李伯齊動手。
萬一李伯齊心軟呢?
雖然李伯齊整天板着死人臉,不苟言笑。但是實際上,他心挺軟的。
就算是對日諜,也沒有采取十分殘酷的刑訊手段。倒是他張庸更殘暴一些。上來就打。連上川鏡子都被他拿皮鞭給抽了。
李靜芷的事情,也說明這個傢伙其實是面冷心熱。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僞裝出來的。又或者是還沒遇到真正的血海深仇。
他是從泉城出來的。提到泉城,其他人似乎都諱莫如深。顯然,李伯齊應該是有一段悲慘的經歷。這段經歷應該就是在泉城。
“你去吧!”
“是!”
馬嶼轉身離開。
李伯齊轉頭看着張庸。目光閃動。
張庸:???
難道真的是要抓自己?
進退兩難?
決斷不下?
心一橫,直接說道:“誰的密電?是不是要你抓我?”
“你和紅黨混到一起了?”李伯齊問道。
“我倒是想混。但是別人不要我。”張庸豁出去。實話實說。
“那伱整天擔心抓你做什麼?”李伯齊面無表情,“你和紅黨完全沒有瓜葛,別人抓你做什麼?”
張庸:……
好像也是。
自己和紅黨都沒什麼關係。
最多就是給點錢。給點情報。根本就和紅黨沒有來往。
自己擔心個啥。
要抓也是抓李伯齊。他有紅黨嫌疑……
咳咳……
咳咳……
打住!
打住!
想多了。
“電報說了一個有個很不好的消息。”李伯齊皺眉,“日寇從東三省和高麗抽調了很多親日骨幹到來,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什麼骨幹?”張庸好奇問道。
“就是日本人培養的鐵桿漢奸。表面上是中國人。但是給日本人做事。”
“哦。”
張庸沒有太在意。
漢奸見得多了。沒什麼特別的。
東三省的漢奸又沒有三頭六臂。高麗的漢奸又不會飛……
咦?
高麗人能叫漢奸嗎?
好像他們不是漢族……
“總之,你要小心。”李伯齊說道,“日本人在華北投下了重本,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知道了。”張庸乖乖受教。
這種話,他還是非常樂意聽的。因爲對方說的沒錯。
想要弄死他張庸的人,可以從北平排到天津。真的。
如果有人說,只要十萬大洋,就能送上他張庸的人頭。估計摳搜吝嗇的日本人都會十分捨得。
自己給日寇造成的損失,都不知道有多少個十萬大洋。
“少去煙花之地。”
“我根本沒去過。”
張庸急忙辯解。
你雖然是我上司,也不能誣賴人。
我是真的沒去過。
我又不缺女人,去煙花之地做什麼?
忽然想起那個叫做蘇幼惜的姑娘。漂亮的不像話。自己還需要去煙花之地?
想多了……
去煙花之地要錢的。
在外面找的姑娘又漂亮又純淨,又不花錢……
“那邊又抓了一些人。”
“誰?”
張庸茫然。
隨即反應過來。是黨務調查處。
在復興社特務處內部,說那邊,幾乎都是特指。指的就是特工總部。
“龍華那邊也槍決了一些紅黨。”
“他們……”
張庸欲言又止。
這種事,聽起來的確十分鬱悶。
明明日寇都已經欺負到頭上來了,老蔣還沒忘記剿滅紅黨。
唉……
好希望時間趕緊撥到1938年,兩黨合作抗日。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現在,還不是最黑暗的時候。明年纔是。
日寇還沒發生二二六事件。軍部還沒有那麼瘋狂。到了明年,日寇會更加瘋狂。
暫時,目前日寇內部,還是有幾個比較冷靜的人的。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一下子消滅中國。不現實。需要一步一步來,穩紮穩打。
然而,二二六事件爆發以後,這些人都被殺了。剩下的人,再也不敢阻擋軍部瘋狂向外擴張的步伐。
連天皇都不敢。
因爲如果天皇阻止的話,那些瘋狂的少壯派軍人,真的會將天皇都殺了。
他們瘋起來,連自己都殺。
當然,日寇天皇也不可能阻止這種事。他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現在,距離明年還有多久?
不到兩個月了。
時間好快……
話說,紅軍應該在陝北站住腳跟了吧?
唉……
混亂的年代……
隨波逐流……
大部分人都是棋子……
身不由己……
正要說話,忽然看到吳六棋來了。在旁邊靜靜的站着。等他們說完話。
“去吧!”
“是!”
張庸立刻告辭離開。
來到吳六棋的面前。
吳六棋立正敬禮,一臉的高興。
他之前受傷,在金陵陸軍總醫院躺了半個月,終於出院了。
然而,張庸已經去了天津衛。他回到上海以後,悶得要命。
沒有張庸帶領,抓日諜肯定沒那麼容易了。
對於他這樣的拼命三郎來說,沒有日諜可以抓的日子,真的就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李伯齊才帶上他,一起趕來天津衛。終於又可以繼續抓日諜了。
“有情況?”
“王竹林出來了。”
“好!”
張庸頓時摩肩擦踵。
這個王竹林,終於捨得出來了。好。好。好。
這一次,石頭都要榨出油來。
建設天津站的錢馬上就有了。救濟難民的錢也有了。“在什麼地方?”
“還是夏蟲語冰咖啡廳。”
“帶了多少人?”
“二十個左右。其中有五個俄國人。”
“俄國人?”
“是的。都是俄國大力士。十分高大魁梧。還帶着槍。我打聽了一下,好像是哥薩克人。”
“哥薩克?”
“好像是的。但是無法確定。”
“知道了。”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哥薩克?
跑到天津衛來了?
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他們在逃亡。
在紅色蘇俄的建立過程中,有很多人蔘加了白軍,試圖消滅新生紅軍。
後來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了。白軍失敗了。
那些舊沙俄帝國的貴族,還有參加白軍的骨幹,當然不敢繼續留在原地,紛紛逃亡。
很多人通過各種途徑,逃到了東方古老神秘大國。
在上海灘的時候,張庸就已經接觸過很多白俄貴族。還被那個什麼夫開出十萬美元的天價懸賞。但是後來好像又沒有動靜了。
對了,還有人告訴自己,說那個誰是假死的。也不知道是要搞什麼陰謀。
他忙着對付日本人,也不想節外生枝。
沒想到,王竹林這個大漢奸,居然又和白俄人混到了一起。
也罷!
一起抓!管你是什麼人!
“集合隊伍!”
“是!”
吳六棋立刻去安排。
佈局以後,張庸就帶隊出發了。但是隻有三個小隊。
鍾陽、吳六棋,還有楊智。大約五十人左右。
其他人都去做什麼了?被李伯齊留下來了。李伯齊說三個小隊就足夠了。
顯然,這是不給張庸大開殺戒的機會。
你要是動用幾百人圍攻,搞的好像是打仗似的,局面的確難控制。
畢竟,夏蟲語冰咖啡廳不是在郊外。是在市中心。槍炮聲轟轟,是要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不知道底細的外國記者,說不定會以爲是戰爭爆發了。
到時候,輿論一出,後患不斷。
以前張庸不管不顧這些的。但是李伯齊就不能不考慮。
可以智取。不能蠻幹。
“走!”
張庸也無所謂。
有三個小隊就足夠了。
結果,還沒靠近夏蟲語冰咖啡廳,就感覺到不對。
他發現了很多人身上藏着武器。
系統地圖提示,在前面的街道兩側,一些看起來在遊蕩的人,居然都有手槍標誌。
不是一個。是好幾個。
越是向前走。這樣的人越多。居然有好幾十人。
這就奇怪了。
難道王竹林是想要引誘自己上鉤?
有可能。
這個傢伙想要給自己挖一個陷阱。
如果自己一頭衝進去,可能會被王竹林的手下包圍。外面那麼多槍手,估計都是王竹林的手下。
緩緩停車。
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
那麼多槍手,其實很容易對付。步槍直接搞定。
問題是,那樣一來,又會打草驚蛇。
槍一響,王竹林知道自己的計劃暴露,說不定又會立刻做縮頭烏龜。
怎麼辦?
張庸歪着頭。有點傷腦筋。
智取……
怎麼智取……
也太難爲自己了。
唉……
正在爲難。忽然看到事情發生。
似乎有幾個學生從街道上經過。忽然被那些槍手按住。然後帶走。
張庸:???
他們是在抓學生?
難道是要消滅學潮?開始動手了?
草……
這就不能忍了。
“陳文!”
“到!”
“高處戒備!”
“是!”
陳文提槍離開。
還帶着幾個人。
他們的任務,就是佔領制高點。
如果敵人沒有反抗,沒有危險,則無需動作。否則,一槍擊斃。
對於他們這些神槍手來說,一百多米的距離,完全沒難道。槍響人亡。保證見一個滅一個。下面的人可以放心靠近。
“走!”
張庸帶着人從側面包抄。
既然這條街道走不通。那就走側面街道。
經過研判,在視線範圍內。一共有七個敵人。都帶着手槍。分散站立。
他們要做的,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敵人按住。
如果敵人拔槍,那不客氣。直接擊斃。
行動。
“上!”
“上!”
吳六棋猛衝在前。
簡直就是出閘的猛虎。終於有再次撒野的機會。
距離他最近的一個敵人,看到吳六棋猛撲上來,頓時感覺不對。下意識的伸手掏槍。結果被吳六棋衝刺跳躍,直接撞翻。
“啊……”
慘叫聲傳來。
張庸在後面好像看到有牙齒飛出來。
跟着好像又有一道血箭噴射到空中。
暗暗汗顏。
這個吳六棋。不要命的嗎?
在陸軍總醫院躺了半個月,怒氣值滿了?上來就開大?
再看其他人……
一個個也兇得要命。也是上來就開大。
有人正面猛撲。
有人背後鎖喉。
三下五除二的,七個敵人就被全部解決。
沒有機會掏槍。
也沒有人受傷。
生擒。
帶走。
審問。
“你們抓那些學生做什麼?”
“抓去日租界……”
“做什麼?”
“送去海外做苦力……”
“什麼?”
張庸一愣。隨即想到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那就是日寇瘋狂抓勞工。然後送到其他地方去做苦力。比奴隸還要奴隸。最遠的甚至送到了南太平洋去。
大名鼎鼎的四行倉庫八百壯士,其中就有人不幸被送到了南太平洋的某個島嶼去做苦力。直到日寇投降以後,才被解救出來。可惜,已經十不存一。
那些被日寇抓走的勞工,一百個人裡面能活下來的,還不到十個。
要麼是反抗被殺。
要麼是勞累而死。
或者死於疾病……
總之,只要是被日寇抓走的,基本上都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是王竹林讓你們抓的?”
“是……”
“王八蛋!”
張庸下意識拔刀。結果發現動不了。
該死。自己的肩頭還沒有辦法用力。
只好狠狠的擺擺手。
吳六棋立刻明白。立刻帶人將這些漢奸都處理了。
他們都是王竹林的骨幹,都罪大惡極。罪有應得。
將那些學生放出來。
一問,居然是南開大學的。
這就厲害了。
“你們有個師兄,以後會被人稱頌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