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志恆雖然之前早有心裡準備,但是心中還是頗爲失望,儘管他努力想去影響這個結果,但歷史的大勢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其實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說到底是國力之間的戰爭,絕對的實力壓倒一切,情報戰場上的較量,所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就現階段而言,日本的國力和軍力確實是超過中國很多,在戰爭的初期,中國軍隊無論怎麼做,都是很難在各個戰場上取得優勢。
在處座的辦公室裡,處座對之後的行動做出了明確的指示,那就是等到河本倉士這件事的餘波徹底過去,再由寧志恆前往杭城主持抓捕行動。
至於時間的長短要視具體情況而定,處座判斷這個時間過程大概要二十到三十天左右。
事情商議已定,寧志恆就退出了處座和辦公室,他先是來到了衛良弼的辦公室,敲門而入。
寧志恆走到沙發前隨意的坐了下來,隨意的伸了一個懶腰,連聲打着哈欠。
衛良弼一看寧志恆明顯有些疲憊,就開口問道:“這一次去杭城時間有些長,是不是處座有任務給你?”
衛良弼知道寧志恆一回來就直接去見處座,這一去就是兩個小時,現在纔回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彙報。
寧志恆用手搓了搓臉頰,清醒了一下頭腦,他這兩天幾乎沒有沒休息,只有昨天晚上在火車上迷糊了一會,確實有些疲憊了,聽到衛良弼的問話,當下點了點頭說道:“是有一個任務,不過好在一切順利,倒是師兄你,之前運作去重慶的事情怎麼樣了?已經二十多天了,該有個結果了?”
衛良弼起身給寧志恆端來一杯熱茶,放在他的面前,說道:“命令已經下來了,我的第一行動組三天後出發,負責清剿重慶地區的土匪和黑幫,我還怕你再不回來,都不能好好見一面呢!”
“太好了!你這次去正好替我照顧一下我的家人。”寧志恆高興的說道,這件事總算是辦成了,這樣師兄就可以提前安全撤離此地,自己遠在重慶的家人也可以有人照顧,自己心中總算踏實了一些。
衛良弼也是點頭笑道:“明天有時間我們去老師家看一看,看看老師有什麼要吩咐的。”
寧志恆趕緊答應道:“好的,那就明天去,我也有段時間沒有去看老師了。”
兩個人又說了會話,寧志恆就起身離開,回到軍事情報調查處,每一個上司那裡都要去打招呼,他分別去趙子良和向彥的辦公室去坐了坐,還將從杭城帶回來,早就準備好的小禮品送上,寒暄了片刻便退了出來。
至於黃副處長那裡,自然要晚上登門拜訪,柳同方孝敬給他的那些古董,正好借花獻佛,都要送給自己的這位大靠山。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見了王樹成和一衆手下軍官,把工作交代了一下,這纔回到自己的家中休息。
可是與此同時,在杭城日本領事館內,今井優志則站在科本倉士的房間裡,仔細檢查屋裡的每一處痕跡。
這時,屋子外面一位軍醫稟告說道:“今井組長,河本先生的遺體已經檢查完畢。”
“有什麼結果?”今井優志用手拿起一隻木屐仔細的觀察着,頭也不回的問道。
軍醫微微躬身,恭敬的回答道:“身體沒有任何外傷,胃部的殘留物也都化驗過了,沒有任何毒品的成份,從心臟瓣室的情況,還有肌肉有輕微痙攣的狀況看,是突發心臟病死亡,時間是凌晨一點至兩點之間。”
雖然之前早就預測到了這個結果,但是今井優志還是輕舒了一口氣,河本倉士有心臟病的舊疾,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現在軍醫給出的這個結果也說明是正常死亡,這是大家都願意看到的結局。
如果是被人暗殺了,那情況就嚴重了,對手的目的就值得注意了,是直接針對河本倉士本人,還是他手中握有的絕密情報,這些都需要追查下去。
不過在保衛如此嚴密的日本領事館,被人暗殺的可能性幾乎爲零,如果不是因爲河本倉士的身份特殊,是根本不需要花費這麼多周折和力氣調查的。
今井優志在房間裡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線索,這才起身來到門口,對一直守在門外的慄田太郎問道:“慄田君,從昨天發現河本先生去世之後,有誰進入過這處房間嗎?”
慄田太郎躬身回答道:“只有我,還有幾名搬運河本先生遺體去屍檢的人員進入過,之後我一直帶人守在這裡,沒有離開一步,絕沒有人再次進入到房間裡。”
今井優志點了點頭,慄田太郎是河本倉士的跟隨多年親信,對河本倉士的忠誠毋庸置疑,在事發之後及時上報並第一時間控制住了現場,處理的方式方法也很得當。
“河本先生存放重要文件和物品的地方在哪裡?”今井優志接着詢問道。
慄田太郎指了指客廳旁邊那扇金屬門,說道:“河本先生最重要的物品都放在這個房間裡,平時只有他才能進入。”
今井優志一聽,幾步來到金屬門外,他用手推了推問道:“鑰匙在哪裡?”
慄田太郎上前一串鑰匙遞到今井優志的面前,說道:“就是這串鑰匙,一直都是河本先生自己持有,去世的時候我在枕頭下面找到的,一直沒有離手。”
今井優志接過鑰匙,試了幾次,將金屬門推開,才小心翼翼進入,過了很長時間,他才走了出來,開口問道:“慄田君,這個房間你進去過嗎?”
慄田太郎回答道:“從來沒有,平時只有河本先生一個人才能進入,這個習慣在上海的時候就是這樣,今井組長,您是知道的。”
今井優志點了點頭,他也是河本倉士最信任的老部下之一,自然知道這位上司的喜好和習慣。
他知道河本倉士最喜歡收藏古董,視若性命,安放這些物品的地方是不允許其他人進入的。
他招了招手,示意慄田太郎說道:“那麼,慄田君,請跟我一起進來看一看。”
慄田太郎沒有明白今井優志的意思,但還是疑惑的上前,進入了這處房間。
進入之後,才發現這是一處空間非常大的收藏室,裡面琳琅滿目,擺滿了珍貴的中國古董。
“這些古董都是歷年來,先生收藏的珍品。”慄田太郎看着古董說道,這裡面的很多物品他都還有印象。
今井優志卻是沒有多看一眼,他對古董不感興趣,連走了幾步,來到了保險箱的位置,指着保險箱的密碼鎖問道:“慄田君,你知道這個保險箱的密碼嗎?”
慄田太郎走了過來,看着這個保險箱說道:“這個保險箱是我購買的,密碼和鑰匙都只有河本先生自己知道,我無從知曉。”
今井優志臉色嚴肅的說道:“這裡面應該就是河本先生手中掌握的絕密情報,我們必須要對其進行檢查,以確保這些絕密情報沒有丟失過。”
慄田太郎仔細查看了一下密碼鎖,開口說道:“這個密碼鎖沒有被別人打開過,因爲河本先生曾經說過,保險箱有一個預警方法,那就是每一次在恢復密碼鎖的時候,把數碼恢復到一個特有的數學,這樣就可以有效的發現,有沒有人接觸過和轉動過密碼鎖,這是個很好的預警習慣。現在密碼鎖的數碼就是河本先生自己的生日,一定是先生自己關閉的密碼箱。所以這裡面的情報是安全的。”
聽到這裡,今井優志點了點頭,看來這些情報是安全的,但是這些絕密情報還是要審查的,他只好說道:“新的杭城地區情報負責人馬上就要到來,這些情報必須要進行檢查和交接,所以保險箱一定要打開,沒有辦法了,只能採用暴力手段打開了。”
主意已定,今井優志派人叫來幾名武官,採用切割等暴力手段,花了一個多小時纔將保險箱打開,然後獨自一人在屋裡開始檢查機密文件,然後和備忘錄一起對照,最後終於確定,這些情報確實沒有丟失,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調查到現在,事情已經非常清楚了,河本倉士是因爲心臟病突發而去世的,手中掌握的絕密情報也沒有丟失或者泄露,自己可以向佐川課長覆命了。
只是可惜了,自己安排調查的那一件大事還沒有結果,現在也不知道具體進展情況。
想到這裡,他找到慄田太郎接着問道:“這段時間有沒有情報人員向河本先生彙報過?”
慄田太郎回想了一下,開口說道:“那就只有在大前天,暮色小組的組長崎田勝武來過,和河本先生交談了一段時候。”
“馬上安排他來叫我,”今井優志開口說道,“我要知道河本先生最後接觸的情報是什麼。”
“嗨依,我馬上去辦!”慄田太郎點頭答應,轉身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