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志恆和趙子良又閒談了幾句,這才告辭出來,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又近了一步,趙子良對寧志恆推心置腹,再無半點隔閡。
趙子良馬上就要啓程去杭城對付日本間諜,而寧志恆也要面對自己的難題,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馬上把自己手下的軍官都喊了過來。
看着手下衆多的軍官,寧志恆開口吩咐道:“你們現在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分頭帶人在南京城各個警察局的看守所和監獄裡搜索,甚至可以在警察局內部搜索,只要有和我的容貌身形相近的青年男子,馬上帶回來由我篩選,時間越快越好,明白了嗎?”
“明白了,”手下衆位軍官齊聲答應道,他們不知道組長爲什麼下達這個命令,但軍令如山,他們只需要執行就好了。
寧志恆簽署協查通知,並簽好自己的名字,讓衆位手下帶着手續,以最快的速度去辦理這件事。
昨天寧志恆想了一晚上,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引蛇出洞。
既然有人在針對他,在到處尋找他的蹤跡,那麼他就露出頭來,看一看對方到底想要做什麼?
是刺殺?抓捕?還是就是單純的調查他的情況!如果是單純的調查,那情況還好,可是如果是抓捕或者刺殺他,那危險性可就大了,最難防的就是刺殺,只需要一名優秀的槍手遠距離的用長槍在百米之外一扣扳機,自己的預警能力再強,也不能夠確保自己安然無恙。
所以自己是不能夠冒這個險的,就需要有一個人代替他去做這個誘餌,可是這個誘餌不能夠隨便找一個人就可以了,因爲他不知道對方對他的情況具體瞭解到了什麼程度。
他曾經想過隨便派一個隊員冒充自己,可是想了又想覺得還是不妥,如果對方對他的容貌,體型有了足夠的瞭解,甚至就是曾經見過他的人,那麼這麼做反而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寧志恆是一個非常注重細節的人,考慮問題都是反覆推敲,不露絲毫的破綻。
最後,他決定必須找一個和自己極爲相似的替身,去充當這個誘餌,去完成這個非常危險的任務,可是在外面去尋找替身動靜過大,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如果能夠在監獄裡找一個替身那就最好了,如果最後實在找不到,再擴大範圍在南京市裡尋找,茫茫人海,百萬人口找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並不難。
寧志恆一聲令下,手下的行動人員就全力行動,像一把巨大的梳子,把南京的各大看守所和監獄都梳理了一遍。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王樹成敲門進來報告道:“報告組長,我們分頭行動,花了一整天挑選出來了六名和您比較相似的人犯,現在都已經帶過來了。”
寧志恆聽到之後點了點頭,說道:“我馬上去看一看。”
寧志恆和王樹成出了辦公室,來到了大會議室中,就看見靠着牆蹲着六名人犯,其中還有兩個人戴着重刑鐐銬,顯然是兩名重犯。
孫家成和趙江等人站在旁邊,看到寧志恆進來,趕緊上前彙報道:“組長,就找到這六名人犯,其中兩名是死刑犯。”
寧志恆點了點頭,他來到六名人犯的面前,輕聲地喝了一句:“全都站起來!”
這六名人犯,被稀裡糊塗的帶到這裡,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他們看見身邊這些荷槍實彈的軍人,自然是心頭坎坷,聽到寧志恆的話,都趕緊站起身來。
寧志恆仔細的一打量,果然,他們的身高和體型都與自己很相似,只是他們的面容還是略有差異。
寧志恆對於人面部的識別能力有其獨到之處,他着重觀察的都是頭顱的形狀,面容的五官特徵,眉眼距離等等,眼力要比一般人準得多。
這六個人都是篩選出來的,和寧志恆的面容都有一定的相似度,寧志恆來到他們面前,伸手將他們的臉掰過來看過去,一個一個的認真辨別,這六個人不知道眼前這個青年軍官要做什麼,任由他像挑西瓜一樣擺弄也不敢言語,最後寧志恆將六個人的面容都過了一遍,又轉過身來走到了一名人犯的面前。
這是那兩名死刑犯中的一個,年紀很輕,蒼白的臉上顯出恐慌之色,身上的白襯衣已經被抽打的支離破碎,顯出一道道血痕,不過好在臉上並沒有傷痕。
看着寧志恆走到他的面前,冰冷如刀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掃來掃去,嚇得他嘴脣哆嗦不敢發出一點聲響,他不知道這位年輕的軍官要把他怎麼樣,等待自己的將是何種命運,心中驚恐難安。
寧志恆揮手說道:“把其他人都送回監獄,這個人留下來。”
幾位軍官趕緊連聲領命,上前將其他五個人帶了出去。
寧志恆再一次吩咐道:“給他洗個熱水澡,把他的頭髮按照我的頭型理成短髮,換一身我們的衣服,去醫務室給他把傷口處理一下,然後帶到我的辦公室來。”
“是!”孫家成答應道。
一個小時之後,孫家成把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青年人犯,帶到了寧志恆的辦公室。
頭髮是男子最簡潔的短髮,面容清秀,上身是嶄新的白襯衣,外套着一身合體的中山便裝,整個人像是脫胎換骨,煥然一新。
寧志恆看着眼前這個青年,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一次的運氣真不錯,竟然找到了這麼相似的替身,這個青年無論在體型,容貌上都和自己有九分的相像,可以說,除了寧志恆那一分沉穩陰狠的氣質,兩個人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歲數?”寧志恆開口問道。
“報告長官,我叫譚錦輝,今年二十二歲。”譚錦輝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這個譚錦輝倒是比自己還大一歲,可是面容看上去倒是有些稚氣,氣質上顯得有些贏弱。
“是因爲什麼被判處死刑?”寧志恆接着問道,“別想着胡說八道,膽敢騙我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廢了。”
“不敢,我不敢,長官!”譚錦輝嚇的連聲說道,他當然不敢隱瞞。眼前這些人神通廣大的可以將他從死牢裡面提出來,自然可以輕易地查到他的資料。
譚錦輝哆哆嗦嗦的把自己的事情全盤托出,原來譚錦輝是江西九江人,其父親是當地的一名富紳,家境殷實,譚錦輝是家中長子。
一年前譚錦輝憑藉着自己家中的一些關係,被介紹到南京市政廳的政務處謀了一份差事,能夠在國都南京城裡找到這樣一份政府公職,在九江的親朋面前,也是足以讓譚家人自豪的了。
可是就在二十天前,突然發生了意外,譚錦輝在一次酒後與人的爭執中,失手用破碎的酒瓶捅死了一位同事,很快就身陷囹圄,偏偏這位同事是南京本地人,家中也算有些勢力,再說案情明白清楚,也不容譚錦輝有抵賴,很快就被判處死刑,被關入了死牢之中。
寧志恆聽完譚錦輝的敘述,點頭說道:“還算你老實,沒有說謊。”
說完將手中的檔案材料,扔在桌案上,王樹成之前就已經將譚錦輝等六個人的案情資料調了過來,以便供寧志恆參考。
“譚錦輝,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寧志恆冷聲問道。
“我不知道,長官。”譚錦輝急忙回答道。
“你沒有發現我們兩個長得很像嗎?”寧志恆再次說道。
“發現了,只是不敢說。”譚錦輝低聲說道,他也是一個精明人,早在見寧志恆第一面的時候,當時就嚇了一跳,這位年輕的軍官竟然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只是顯得更加英武威嚴,森冷的目光讓人不敢直視,那個時候,他的心中不禁想到,這位軍官不會是自己的兄弟吧,也沒有聽父母說過自己有一位孿生兄弟啊!
寧志恆沒有多廢話,直接說道:“譚錦輝,我來告訴你,這裡是國家最高情報機關,軍事情報調查處,我把你找來,就是需要你去頂替我完成一項任務,如果任務完成得好,你就可以重獲新生,我會放你離開南京,回到你的家鄉重新開始生活。如果任務完成的不好,讓你給搞砸了,那麼我就把你扔回死牢,等候槍決,你能明白我說的話嗎?”
聽完寧志恆的話,譚景輝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位年輕的長官到處尋找與自己相似的人犯,今天那五名同伴就可以說明一切,看來自己很幸運,是長得最像的那一個,被這位長官選中了。
這是他脫離苦海的唯一機會,這一次失手傷了人命,被判處了死刑,關進了死牢,譚錦輝痛苦欲絕,原指望在國都南京仕途上有所發展,光宗耀祖,卻沒想到自己貪杯誤事,最後落到是這樣一個下場,想起家中的父母親人,不覺是萬念俱灰。
在死牢裡等待死亡的降臨,更是一種精神上最恐怖的折磨,每一天都在距離死亡更近一步,心中的恐懼更加深一分,他早就不堪忍受了,沒有想到老天保佑,最終還是給了他一次活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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