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在上海軍事情報站裡的一間辦公室裡,孫家成正在向邊澤仔細彙報着鋤奸行動的具體情況。
當邊澤聽到寧志恆竟然在這麼困難的情況下順利完成了刺殺任務,而且自身沒有損失一名隊員,不禁拍案讚歎道:“乾的漂亮!深入虎穴,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刺殺三名叛徒,十多名日本特工,自身不損一人,志恆不愧是我們軍情處最優秀的行動高手。”
邊澤越發的覺得自己這一次專門要求把寧志恆派到上海,真是一件太正確不過的事情了。
就在抵達上海和第一天,不到兩個小時,寧志恆就從一堆看似無用的詢問記錄裡找出了破綻,並直接抓到了潛伏的內奸。
之後,更是隻身潛入日本佔領區,半個月的時間就主持完成了這一難度極高的鋤奸任務,自身竟然無一人傷亡,可謂是有勇有謀,孤膽英雄。
“組長說,在被俘人員中,龔平犧牲,齊經武詐降,冒死刺殺俞立,最後重傷了俞立,自己當場自絕,還請邊科長妥善處置。”孫家成恭敬的說道。
邊澤感嘆的點了點頭,說道:“其情可勉,忠勇可嘉!我會把他們兩個人和那十六名犧牲的隊員的名單歸爲一檔,上報給南京總部。還有,爲什麼志恆沒有和你們一起撤離?”
孫家成回答道:“組長吩咐,他說有一些事情沒有完成,所以暫時不撤,還有組長申請一筆資金,他需要十萬法幣,讓我馬上帶回去交給季宏義。”
“還有事情?”邊澤疑惑的說道,不過他並沒有追究,寧志恆雖說職位低於他,可說到底並不是他的屬下,兩個人分工各有不同,寧志恆負責鋤奸,他負責整肅。
而且寧志恆行動中的任何需求,他必須要儘量滿足,爲寧志恆做好後勤工作。
“我馬上讓財務準備好,你走的時候就可以帶走。”邊澤爽快的回答道,這件事情圓滿完成,必須要給處座一個結果。
當天晚上,在惠民糧店後堂,寧志恆和季宏義相對而坐,寧志恆滿意的對季宏義說道:“宏義兄,這一次鋤奸任務,你居功至偉,沒有你,我根本無法完成此項任務。”
季宏義笑呵呵的說道:“組長太謙虛了,老實說你能夠孤身進入博立醫院刺殺俞立,這份膽氣我是佩服至極,軍事情報調查處如果都是你這樣的好漢,那我就算是跟對人了。”
季宏義的確是從心裡佩服寧志恆的膽色,這個青年不僅是智謀多端,就是勇氣也非常人可及,在這一次的行動中,表現出來的能力讓他着實敬佩,他是心服口服,願意追隨寧志恆,爲他效力!
寧志恆能夠看的出來,季宏義說的是真心話,暗自點頭,這個人是可以爲自己所用,用好了是一員干將。
他接着問道:“昨天晚上的大搜查,你手下那些兄弟沒有出紕漏吧?”
“放心吧,組長,行動之前都已經做好了非常周密的安排,準備非常充分,都應付過去了。”季宏義點頭說道。
寧志恆滿意點了點頭,接着說道:“這一次的行動能夠成功,其實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得益於你給我搞的這個日本身份,所以我想把這個身份繼續保留下來,以後也許還用得着。”
“保留身份?”季宏義猶豫的說道,他沒有明白寧志恆的意思,但是很快,他想到一些事情,“組長的意思,是要把這個身份坐實,可是需要我怎麼做?”
寧志恆的身子向後一仰,手指輕輕敲動着桌面,仔細地問道:“知道我這個身份底細的,除了你我,還有誰?”
季宏義恍然大悟,他馬上回答道:“只有日本移民戶籍管理所的辦事員田淵和幸,這個人做檔案的水平很高,只是要價太高,除非不得已,否則我不去找他,您的意思是~”
說到這裡,他單掌往下一砍,寧志恆這是要殺人滅口了,最起碼在中國境內,就沒有人能夠知道藤原智仁的真實身份竟然是一名中國特工了。
“我現在就安排動手!”季宏義點頭說道。
可是寧志恆卻是搖了搖頭,他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妥,開口說道:“我要親自見這個人,你給安排一下,越快越好,你跟他說我有大生意找他。”
聽到寧志恆的話,季宏義不禁一愣,但是他很快回答道:“這沒有問題,這個日本人就認錢,其他的什麼也不管。”
“認錢好啊,只要錢能夠辦的到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寧志恆拍案一笑,“說到錢,你明天早上回南岸一趟,孫家成會把一筆錢交給你,其中一半就是我承諾給你手下兄弟們的安家費,剩下的你帶過來,我要留作備用。”
季宏義趕緊點頭答應,寧志恆再次說道:“拿到錢,儘快安排你的兄弟們進入公共租界,現在這些錢還能夠安一個家,再過段時間,可就不夠了。”
“不夠!怎麼會?”季宏義有些疑惑的說道。
他並不知道,很快大量的上海市民就會進入公共租界和法租界躲避戰火,僅僅是法租界就蜂擁擠入十多萬上海市民,整個租界頓時是寸土寸金,當然,這也造就了之後法租界變得更加繁榮的一個原因。
可是寧志恆自然也不會跟他解釋,他接着吩咐道:“這件事情很重要,你要抓緊,我留在這裡的時間不多,走之前一定要辦完!”
“是,我這就去安排!”季宏義的點頭答應。
季宏義的動作很快,第二天晚上見面的時候就把這件事情安排妥當。
他把一個皮包放到寧志恆面前,說道:“這是老孫帶過來的,總共十萬法幣,我留了一半,這是五萬。”
寧志恆點了點頭,接着問道:“那個日本人答應見面了嗎?”
“答應了,有錢賺他一向是不會拒絕的,他和我們打交道的時候很小心,見面地點是由他選定的,都是在虹口區的一家點心店,我們現在就過去。”
兩個人出了惠民糧店,繼續向虹口區的中心地帶趕去。
虹口地區一帶是日本僑民最密集區,區境內形成一片以吳淞路和北四川路爲經、兩路的分支馬路爲緯的“日本化”街區,繁華地段曾有“小東京”之稱。
日本移民戶籍管理所就開設在這裡,周圍全是日本居住,不過寧志恆和季宏義都是一副日本人的打扮,所以倒也不顯眼。
田淵和幸是個很小心謹慎的人,他知道季宏義是青幫的頭目,每一次打交道都選擇日本人的中心位置。
寧志恆兩個人來到一家點心店裡,季宏義推開一個包廂的房間,寧志恆隨後而入。
就看見包間裡早就等候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身材不高,體型肥胖,圓圓的像一個氣球,這個時候正手拿着一塊糕點,一下子全塞進了口中,吃的正是香甜。
看着兩個人進來,田淵和幸並沒有起身,對於中國人他一向都是不屑一顧的,如果不是因爲錢,不是因爲只有中國人才對他手中的戶籍檔案感興趣,他是絕不會去打交道的。
“季桑,這就是你的大老闆,看着很年輕啊!”田淵和幸懶懶的,用生硬的漢語說道,同時上下打量着寧志恆。
寧志恆卻是居高臨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目光頓時讓田淵和幸一個激靈,本來斜坐的身子一下子就直了起來。
寧志恆慢慢走到他的對面盤膝而坐,微眯的目光中寒意愈盛,一股懾人的壓力讓田淵和幸有些喘不過來氣。
田淵和幸趕緊微微點頭頓首,臉上露出緊張之色,他天天和各種人物打交道,自然能夠分辨的出來,眼前這個人能夠讓他生出一種無力之感,這是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的人,才散發出來的一種強大和自信。
寧志恆擡手製止住了季宏義的介紹,這才用日語緩聲說道:“你的漢語說得太差了,田淵君,我今天來是想和你做一次大買賣。”
說完,他將手中的皮包放在田淵和幸面前。
聽到這標準流利的關西腔,田淵和幸眼神一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面這個人的樣子他見過,正在半個多月以前,自己用他的照片僞造了一份戶籍檔案,不過真人給他的壓迫感太強,讓他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洗耳恭聽!”他趕緊回答道。
“我想知道,你給我安排的這一份戶籍資料,能不能確保安全性,也就是說,在中國國內,有沒有可能,讓別人查出來,如果田淵君可以保證~”
寧志恆拍了拍身前的皮包,接着緩聲道:“我想再要幾個身份!”
田淵和幸眼光的貪婪之色一閃而過,他身子靠前,壓低聲音說道:“您可以放心,只要是在中國境內,我絕對可以保證,您的這個身份是沒有人可以查得出來的,不止如此,就算是去日本國內來查,只要不是查的太細,也是不會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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