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志恆在會上簡單的向情報科的骨幹們介紹了這一次改組軍統局的一些事情,大家這才知道了行動二處的具體情況,也知道自己隸屬的保定系在這一次的提升中獲得了不少的收益。
寧志恆接着說道:“諸位,情報站改組情報二科的之後,就主要負責爲政府補給急需的各種重要軍事物資,並籌集資金,購買各種軍事經濟等重要情報,至於其它的情報行動,都要由王漢民的上海情報站負責。”
聽到寧志恆的話,霍越澤不禁有些失望,他這一次由少校晉升爲中校,並提升爲情報二科的科長,無論是軍銜和職位都是大大的向前跨進了一步,正是心氣大漲的時候,滿懷信心要大幹一場,他不禁開口說道:“處座,在上海這塊地方,王漢民怎麼能夠跟我們比,就憑他的本事,能夠自保就不錯了,總部也太看重他了!”
寧志恆微微一笑,擺手說道:“王漢民今非昔比,聽說局座給了他不少的資源,不過你說的對,我也不看好他的能力,但願他手藝不要太糙,不然只怕到時候還要我來給他擦屁股。”
大家一聽都是相視一笑,有了寧志恆坐鎮,所有人都是信心十足,只覺得沒有什麼能夠難得住他們,畢竟寧志恆在他們的心目中的形象根深蒂固,無論什麼樣的艱難險阻,寧志恆都帶着他們闖了過來,還從來沒有失敗過。
寧志恆又向左柔說道:“我這一次從總部帶來了七名電信人員,都是精挑細選的技術人員,這樣你的電信組的架子就搭起來了,至於設備必須要最先進的,我們在這一點上有優勢,你馬上安排沈翔從各國購買最先進的電訊接收設備和大功率電臺,不要怕花錢,以後我們情報科要把電訊工作也要抓起來。”
“是,我馬上安排!”左柔高興地點頭領命。
她這個電信組長手下沒有幾個人,說白了就是管電臺,幹個譯電員兼機要秘書的活,現在寧志恆給她補充人員和設備,這是要發展電信組的規模,以後一定會有大用場。
會議結束後,按照慣例,霍越澤單獨留了下來,向寧志恆彙報這段時間以來,上海發生的一些變化。
“越澤,這幾個月來,我們在情報市場收穫可是不大啊!這一次的武漢會戰,我們並沒有像徐州會戰那樣,有什麼突出的表現,幾乎沒有什麼重大價值的情報,發到總部最有價值的,也就是日軍突襲信陽的這一份情報,可惜時間太緊,我軍沒有來得及調動,並沒有抓住這一次的機會,這讓統帥部和總部都有些失望。”
寧志恆離開這幾個月,正好是武漢會戰的時間,霍越澤發回總部的情報,並不盡如人意,當然這也只是和前期相比而言,畢竟情報科之前在徐州會戰時的表現非常的出色。
霍越澤聽到寧志恆的話,趕緊解釋道:“這段時間不知道爲什麼,情報市場很不景氣,據他們說,是因爲日軍加強了內部的保密工作,有幾隻情報鼴鼠紛紛落網,他們正在積極的補救,這個過程需要一段時間,我想過段時間會好轉起來的。”
“日本人現在這麼謹慎了嗎?這才短短的半年時間,就把情報鼴鼠找出來了,看來是知道徐州會戰時,在情報上吃了不少的虧,日本人這是學乖了。”寧志恆苦笑着說道。
霍越澤也是點頭說道:“我聽說這一次主持軍部情報工作的上原純平親自坐鎮,進行了嚴密地排查,動作很大,接連抓獲情報鼴鼠,各國勢力都有不小的損失。”
“這些事情我們無法控制,順其自然吧,不過還是要做出些成績來,不然總部那裡不好交代!對了,王漢民這段時間沒有什麼動靜嗎?”寧志恆問道。
“是!”霍越澤點頭答應,接着說道:“王漢民這段時間又接觸了兩個新的目標。”
“新的目標?”
“是,一個是上海市警察局的一名警長,名叫常雲翔,還有一個是文光貿易行的老闆,欒學海,兩個人都是這半年來到上海的,應該是局座安排的棋子。”霍越澤回答道。
局座對王漢民是不遺餘力的支持,這一次爲他從各地調來最優秀的特工作爲棋子,只是目前霍越澤發現的,就有三個人之多。
“還有別的發現嗎?那個時封年有什麼動靜?你不是派人去北平調查他的來歷了嗎?結果怎麼樣了?”寧志恆追問道。
“時封年是衛生局的主任,我們發現他在偷偷的儲存藥品,都藏在了他家附近的一個租房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去把藥品運走,這個人又會把藥品運到城北的一處院子裡,後來有貨車把藥品一起拉走了,只不過我們在跟蹤的時候,因爲他們的很警覺,爲了不讓他們查覺,放棄了跟蹤,不過我看他們運輸的方向應該是運往蘇南地區。”
寧志恆猶豫了一下,猜測說道:“蘇南地區?那裡是我們軍統局的救國軍和紅黨的新四軍活動的區域,他們這是在爲將士們補給藥品,看來王漢民做的不錯,比我想象中要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通往蘇南的幾處關卡盤查的都很嚴,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手段運出去的?”霍越澤回答道。
“魚有魚道,蝦有蝦路!看來我小瞧王漢民了。”寧志恆笑着的說道。
霍越澤接着彙報道:“至於去北平調查的結果也表明,時封年的來歷沒有問題,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是他以前在北平的鄰居,是一對孤兒寡母,後來他來上海之前,將這對母子帶走了,至於說是因爲什麼原因,我估計是爲了掩飾身份!”
寧志恆吩咐道:“很好,現在放棄對這三個目標的監視,只保留對王漢民的監視,之前我對王漢民有所戒備,只是爲了怕局座對我們的情報站別有想法,以防萬一,現在事情都解決了,我們不能把精力都放在些事情上。”
“是!我馬上撤出這部分人員,老實說,這些工作確實牽扯了我們的很多人手,而且他們的警覺性很高,長時間的監視,我們也很難保證不露痕跡!”霍越澤點頭答應。
“租界裡面有沒有異常的情況?”
“暫時還沒有,不過武漢的丟失,政府撤往西部邊城,我國的領土已經大半淪陷,這對民衆的信心打擊很大,目前各方輿論都很悲觀,很多人在議論紛紛,我怕隨着時間的推移,又有人會投向日本人。”
寧志恆也是頗爲無奈,目前來說,悲觀情緒已經開始冒頭,他知道在以後的幾年裡,這種情緒會越發的嚴重和蔓延,會有很多的人對抗戰失去了的信心,開始投向日本人,以後他們的工作會更加困難!
接下來的幾天裡,寧志恆處理好各項事務,便進入了上海市區,回到了藤原會社。
藤原會社現在的規模也比以前大了不少,人員比之前多了一倍,他們大多是經營正常的商品貿易,利潤雖然遠不能跟走私生意相比,但是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手段,從旁人看來,藤原會社的生意蒸蒸日上,來往的物資越來越多,當然這都是爲走私貨物做掩護之用的。
會長的歸來,頓時讓整個會社都爲之一肅,易華安和平尾大智帶領主要職員在大門口迎接,寧志恆點頭示意,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易華安跟隨進入,平尾大智很識趣地退了出去,他從來不敢和易華安有任何衝突,他知道這位纔是會長大人的最信任的家臣,自己只不過是有幸攀附在這個大樹上的一條枝蔓,能有今日的生活和地位,都是會長的看重,如果會長大人有半點不滿意,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把自己打回原形,所以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做事情都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我走這段時間,木魚有消息傳出來嗎?”
木魚駱興朝的聯絡工作現在一直是由易華安來負責,這四個月來,易華安沒有給寧志恆發過有關於木魚的消息,寧志恆不禁有些擔心。
易華安回答道:“有一次,但只是說一個月前,偵緝處調來了一個新的副處長,叫甘泰,據說是從華北調來的,一起調入的還有十三名特工,都是中國人,都是北方口音。”
寧志恆眉頭皺起,沉吟了片刻,自從他手刃了崔光啓,清除了這個叛徒,直到他離開上海,特工偵緝處就沒有安排副處長,現在終於補上了這個空缺,看來自己要和孤峰聯繫一下,孤峰作爲特工偵緝處的聯絡官,一定會了解更多的情況。
“目前會社的情況怎麼樣?”寧志恆接着問道。
易華安笑着說道:“您放心,一切都很順利,尤其是對外運輸通道開通後,利潤非常驚人,這幾次左處長轉過來的款項都存進日本的正金銀行,一會我把賬目給您過目。還有就是石川武志領取了大量的資金,買通了不少吳淞口的海關人員和憲兵司令部的軍官,勝田隆司大佐那裡也很滿意,幾次打來電話邀請你赴宴,可是您不在,聽得出他很失望,讓您一回來就通知他,想要來拜訪您。”
金錢的魅力又有幾個人能夠拒絕,勝田隆司現在從藤原會社這裡撈取了大量的美元,全家人在這裡享受到了國內無法企及的生活,銀行裡存款數額也飛快地增加,這一切都讓他滿意之極,尤其是聽到上原純平因爲這一次佔領武漢,因功晉升爲陸軍中將後,更是迫切地想要和寧志恆拉近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