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全部幹掉

“愚蠢,井上是竹本心腹,更是石原亨的人,你有幾顆腦袋,要是被石原亨知道,下一刻你就要暴斃。”

江騰空罵道,水津這個白癡,當初自己是怎麼看上他的?

如此明顯是石原亨所爲,他竟然還想着立功。

以後找個機會,儘快將他處理掉,省的給自己添麻煩,在上海一般的人他都不怕,但石原亨絕不在此列。

上次隨便一個理由便抓了他們,如果被他盯上,暴斃的人很可能會再多一個。

無論是中國人還是土原都救不了他。

他非常清楚石原亨的可怕。

“我知道了。”

水津被嚇了一跳,他終於明白,課長爲什麼不讓他繼續查下去,這件事牽扯到了石原亨?

在上海,誰敢得罪石原亨,就算是活夠了也不能這麼做,自己了斷能輕鬆點,得罪石原亨會死的無比痛苦。

上次查石原亨的也是他們的人,山內。

南雲被迫把她交給石原亨處置,聽說在憲兵司令部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一個多月後才死去。

山內是女人,在憲兵隊的大牢,她所承受的痛苦要多過男人。

誰知道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給我好好管住你的嘴。”

若不是擔心他胡亂去說,連累自己,江騰空懶得管他。

這件事要儘快上報,不過上報之前,他要先給中國人說一聲。

泥鰍收到玫瑰的電文,江騰空不錯,真的查到了真相。

“組長,江騰空要向土原彙報實情,要不要阻止他?”

泥鰍來到楚凌雲辦公室,土原知道石原亨的事,相當於手上多了一個組長的把柄。

對組長並不好。

“不用。”

楚凌雲搖頭,阿部完蛋了,土原知不知情並不重要。

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

況且阿部的假黃金落在了西條的手中,他們遲早會發現,到時候便會猜到,第一次同樣是自己動的手。

隱瞞沒必要,江騰空既然是自己查出來的,就讓他去邀功。

“是。”

泥鰍放下心,給江騰空回電,沒多久,土原便收到了上海特高課的急電。

江騰空查清楚了阿部黃金案的實情,動手的是連他也沒想到的人,石原亨。

“不愧是老師選中的接班人,夠狠那。”

土原看完電文自己嘆道,阿部貪財,錢就是他的命根子,石原亨卻偷了他所有黃金,要了阿部的命。

阿部的死,和石原亨脫不了干係。

土原很高興,楚凌雲猜的沒錯,他自以爲拿到了石原亨的把柄。

“此事嚴格保密。”

土原給江騰空發去回電,江騰空做的不錯,石原亨做的這麼隱秘,還是被他們查了出來。

東京,西條同樣收到土原電文。

偷走阿部黃金的竟然是石原亨,阿部可是他關係最好的師兄,若不是頭滿搶徒弟,石原亨會是阿部的弟子。

石原亨確實夠狠,對自己人下如此的狠手。

“來人,馬上去查驗阿部的那批黃金。”

西田喊來手下,既然事情是石原亨做的,阿部帶回國的這批黃金很可能會有問題。

阿部之前可是把黃金存放在了石原亨那。

不曉得阿部知道真相後,會不會想要咬死石原亨?

西條心裡很是期待。

他要先確認黃金是否有問題,如果真有問題,他甚至可以把阿部放出去。

以阿部的性子,他不會和石原亨善罷甘休。

石原亨被迫殺了他更好,阿部可不是一般的人,石原亨也會留下一個殘害同門的罪名。

“大人,我們剛融了幾塊金磚,發現只有表面一層是真黃金,裡面全是假的。”

手下很快來彙報,西條眼睛眯了眯,石原亨果然動了手腳,阿部拼了性命最後賺的這三百塊金磚,同樣落在了石原亨的手裡。

“你去把阿部提出來,讓他親眼看看。”

西條命令道,阿部可以不殺,放他出去作用更大。

阿部在牢房內,頭髮凌亂。

被抓之後,他本以爲石原亨和老師頭滿會救他,結果等到現在,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

他的堂兄倒是來過一次,告訴了他實情。

他事情做的太過,殺了那麼多人,得罪的人太多,現在大家都不想讓他活。

堂兄也救不了他,但告訴他,家人已被頭滿接走,目前很安全。

阿部徹底絕望,堂兄這麼說了,他這次肯定要完。

“阿部。”

牢門突然被打開,阿部睜開眼睛,看向門口的人。

“酒井。”

他認出了來人,西條身邊的親信,他來做什麼,要處決自己了嗎?

阿部身子一顫,急忙向裡面躲去。

平時他高高在上,可是被抓之後他和普通人一樣,一心只想活下去。

他現在後悔了,不該把錢財看的那麼重,若不是太心急,不至於惹怒那麼多人,讓他們聯手置自己於死地。

“帶他出來。”

酒井吩咐道,幾個人立刻進去,拉着阿部像死狗一樣往外拖。

阿部面色呆滯,渾身發顫。

酒井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讓你看點東西,跟我來。”

阿部的黃金被石原亨偷走,又給他掉包,相信對阿部是個極大的打擊。

不知道他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反正肯定很精彩。

不是處決,阿部心稍稍放下了點,他都到了這個地步,酒井沒必要騙他。

很快,車子開到金庫,阿部的黃金已經擺在了那。

看到自己的黃金,阿部心裡再次一痛。

這可是他用命換來的,可惜以後很難再見到了。

“你去檢查下,看看是不是你的。”

酒井對阿部說道,阿部被帶到金磚面前,他輕輕撫摸着黃金,仔細查看,包括暗記,每一個看的清清楚楚。

這裡就擺了幾十塊。

讓阿部驗證而已,不需要放那麼多。

“沒錯,是我的?”

阿部擡起頭,不明白酒井的意思,帶他來看黃金做什麼,對他的羞辱嗎?

“砸開。”

酒井命令道,旁邊的人立刻拿起大錘,將金磚重重砸開,外層的黃金崩裂,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裡面的根本不是黃金,是用其他重金屬合成的東西,最多的便是鎢。

鎢的價格不便宜,但對比黃金來說,價格低上許多,它們重量最爲相似,利用鎢能讓金磚保持原有的重量。

“這是怎麼回事?”

阿部驚呆了,上前抓住被砸碎的黃金,顫抖着問。

“怎麼回事,你看不明白嗎?你的東西被調了包,從中國帶回來的全是假貨。”

酒井譏諷道,阿部很可憐,在中國辛辛苦苦幾年,全是在爲石原亨賺錢。

到最後還把自己的命搭了進來。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有暗記,沒人知道。”

阿部不敢相信,不斷搖頭,酒井微微嘆道:“是不是真的你最清楚,你那所謂的暗記能瞞的過石原亨,眼前這些你若不信全砸開,還不信,剩下的全給你拿來,讓你親自砸。”

阿部確實不信,他不相信石原亨會掉包自己的黃金。

他上前拿過錘子,自己砸開了一塊。

和剛纔一樣,假的金磚。

連續砸了幾塊,都是如此。

阿部癱坐在地上,他不是傻子,此刻他明白了一切。

爲什麼酒泉會帶着他來看這些假金磚,爲什麼有人能在上海將他的黃金偷走,並且殺了那麼多人。

他之前的黃金就是石原亨偷的,他有這個能力。

在上海,沒有石原亨做不到的事。

同樣,若不是石原亨,這筆錢早就找了回來,石原亨如果願意,爆發的能量極大,幾個小毛賊而已,根本瞞不過他。

可笑他不知情,事後竟然把黃金放在了小偷的手裡。

結果就成了這樣,他拿命換來的金磚,再次落到了石原亨的手中。

“哈哈哈哈。”

阿部突然放聲大笑,他錯了,不該相信石原亨,老師看上的人,親自選出的接班人,能是個善心之人?

石原亨之前沒動他,是因爲他的錢不多。

等他錢一多,立刻動手。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石原亨這個狼心狗肺的傢伙,阿部現在恨不得吃光他身上的肉,喝完他的血,再將他的骨頭全部敲碎。

他對石原亨的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帶他回去。”

酒井擺擺手,看阿部的樣子就能明白,他已經相信了真相,怎麼處理阿部他做不了主,要看首相大人的安排。

“他相信了?”

西條面帶微笑,酒井立刻點頭:“相信了,金磚又不是我們做的,是他親自從中國帶回來,他砸了好幾塊,最後大笑,別是瘋了?”

“放心,阿部不是那麼容易瘋的人,他現在一定恨死了石原亨。”

西條笑容更燦爛,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過幾天可以把阿部放掉,讓他去找石原亨的麻煩。

阿部不是他的人,和石原亨又是師兄弟,他們倆鬧的越狠越好,他正好看戲。

身爲師弟,偷師兄的財富,將他之後的黃金掉包,這件事傳出去,看石原亨怎麼收場。

兩天後,阿部走出牢房。

家人們正看着他,他的家人接到了通知,特意過來接人。

誰也沒有想到,西條會突然放人。

東北,土原接到電報整個人呆住了,他了解西條的性子,知道他好大喜功,做事不顧之後,可也沒想到,他竟然久這麼直接放了阿部。

“蠢貨。”

土原憤怒的拍着桌子,他想起了崗村,難怪崗村對他說,西條當首相併不是最好,有可能還會做下更多的錯事。

這次他便錯了。

土原很後悔,爲什麼把真相告訴西條,他實在沒想到,西田不說商量,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把阿部給放了。

他明白西條是想用阿部來對付石原亨,可他太一廂情願。

石原亨是那麼好對付的人嗎?

十個阿部也不是石原亨的對手。

更何況現在阿部一無所有,他拿什麼和石原亨去鬥?

這次阿部被抓,是西條動的手沒錯,但真正要抓阿部的是國內那些大佬,上到公爵,下到各個將軍,他們全要阿部死。

西條什麼都不說,直接放人,這些人會怎麼想?

就算要放,也要提前說清楚放人的原因,西條什麼沒做,直接放人,完全出乎了土原的意料。

連他都沒告訴,西條更不可能通知其他的人。

崗村同樣知道了這樣的事,他默默的收起了電文。

西條做出這樣的事他不意外,西條擅長的是蠱惑人心,他很會說,可惜做事卻不行。

石原二丸對他的評價沒錯,他就是個上等兵,當別的不稱職。

很可惜,他們全部被西條所欺騙。

現在還要捏着鼻子,幫他擦屁股。

未來說不定會被他害死。

上海,楚凌雲知道的一點也不晚,阿部沒有被放出來的時候他便知情。

看來江騰空已經彙報給了土原,土原告訴了西條。

愚蠢的西條,竟然選擇直接放人。

僅僅這一點,他便得罪了很多的人,這些人能聯手置阿部於死地,難道就不能聯手對付他?

楚凌雲笑的更燦爛。

頭滿府邸,阿部擡頭看着大門。

曾經這裡是他最喜歡來的地方,但現在這裡讓他厭煩,更讓他恐懼。

可惜他的家人都在這,不來也不行。

原本的家已經被查抄了。

他得罪那麼多人,人家沒能對他家人下手,他應該對頭滿感恩帶勁,很可惜,他心裡一點的恩情也沒有,反而是憎惡。

若不是頭滿培養石原亨,他會有今天?

如今他成爲喪家之犬一般的存在,全是石原亨帶給他的。

“阿部少爺來了,老爺正在等您,給您接風洗塵。”

管家在門口迎接,笑呵呵的說道,阿部收回心神,立刻低頭:“感謝老師的庇佑。”

他想報仇,需要留着有用之身,絕不能得罪頭滿。

頭滿正跪坐在桌前,他很久沒有這樣坐過了。

身體不允許,他不能坐太長時間。

“老師,我回來了。”

看到頭滿,阿部立刻低頭行禮,頭滿微微點頭,西條犯蠢,卻給他出了個難題。

他不會允許阿部去對付石原亨。

“西條爲什麼放你出來?”

頭滿輕聲問,阿部心裡一緊,頭滿是什麼意思,見到他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問題。

難道他不想自己出來?

“我不清楚。”

阿部決定隱瞞,他要報仇,找石原亨報仇,頭滿對石原亨太好,他不能實話實說。

“坐下吧。”

頭滿沒有繼續再問,他很清楚,西條沒那麼好心,而且西條放阿部出來是個巨大的錯誤。

楚凌雲沒有向頭滿彙報,西條知道了他偷阿部黃金的事,這是特高課查出來的,他如果彙報,頭滿便會懷疑他的消息來源。

這種事對頭滿來說,沒人彙報他一樣清楚怎麼回事。

能讓西條得罪那麼多人,把阿部放出來,只有一種可能,他知道了真相,想利用阿部來對付石原亨。

西條很蠢,這麼做損人損己,而且對他的傷害更大。

“先吃點東西,然後去洗個澡。”

頭滿淡淡說道,阿部不敢拒絕,他確實餓了,牢房內的食物連豬食都不如,面前香噴噴的飯菜讓他胃口大開。

很快他便全部吃完。

頭滿沒有陪他,他吃飯的時候便離開。

管家站在頭滿的身邊,過了會頭滿睜開了眼睛:“全吃完了?”

“吃完了。”管家老老實實回道。

“把他的房子要回來,明天讓他帶着家人回家吧。”

說完頭滿閉上了眼睛,管家沒敢說話,馬上安排人去把阿部的房子買回來。

他的房子是被政府查封,想要拿回來,必須出錢。

阿部的家不小,價格不便宜,但對頭滿來說這點錢算不得什麼。

只有管家知道,頭滿給阿部吃的東西中加了料。

慢性毒藥。

發作時間要間隔四十八小時,所以他必須回家,不能死在這裡。

第二天,阿部對頭滿深深鞠躬,他知道了老師爲自己贖回房子的事,看來老師依然疼愛他,出來後立刻把他的房子買回來,不至於讓他無家可歸。

他不知道,不出來還好,這一出來,將徹底連累家人。

本來他們有頭滿的庇佑,石原亨答應會照顧他們,結果阿部出來了,頭滿既然親手處死了阿部,就不可能再留着他的家人。

留着給自己後人製造災難嗎?

阿部早已沒了活路,他卻沒有自知之明,最終害死全家。

“老爺。”

阿部的妻子跟在他的身邊,一家人站在自家門口,很是感慨。

這段時間對他們來說終身難忘,他們見識到了人情冷暖,明白了人心叵測。

好在天照保佑,阿部平安歸來。

只要阿部活着,一切可以重新開始。

“我們回家。”

阿部拉着老婆的手,他還有錢,像他這樣的人不會把錢全放在一個地方,這次被抄走的之外,他至少還有上百萬日元的儲備。

有這些錢在,他和家人可以一輩子生活無憂。

可惜他沒想過平靜的生活。

他要報仇。

況且他很清楚,西條放他出來,就是讓他來對付石原亨,若是他什麼都不做,西條會重新對他下手。

哪怕爲了活命,他也必須復仇。

阿部出來的消息,很快就被衆多日本高層知道,他們有的是貴族院議員,也有其他議員,政府部長,軍中將軍,大本營的高級將領。

所有人態度相同,不滿。

西條什麼意思,爲什麼放了阿部?

阿部雖沒有繼承爵位,但阿部家族並不小,放他出來容易,以後想對付他可就難了。

特別是有家人死在阿部手中的那些,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阿部。

有些人真的動了手。

回到家中的第二天,阿部家就被一羣蒙面人衝了進去,他們帶着槍,有手榴彈,見人就殺。

阿部剛從臥室出來,便被十幾顆子彈擊中,倒地身亡。

事實上距離他毒發只剩下了四個小時,這些人不來阿部也是必死,這些人只讓阿部提前死了四個小時而已。

可這樣一來,就沒人知道頭滿下毒的事。

“老爺,阿部死了。”

“提前毒發了嗎?”頭滿閉着眼睛問。

他清楚這個毒藥的時間,以前他沒少用這種毒藥殺人。

“沒有,有人衝到了他家,殺死了他還有家裡大部分人,警察已經去了,據說只有三個活口,而且都是下人。”

頭滿一怔,但沒睜眼。

過了會他突然笑了,不管是誰幹的,相當於幫了他,他會感激。

也幫了石原亨。

內閣,西條同樣收到阿部被殺的消息。

“誰幹的?”

西條憤怒喊道,阿部是他對付石原亨的重要棋子,因爲這顆棋子,土原特意發電報責怪他,怪他不應該沒有商量便放了阿部。

西條不在意土原的責怪,已經放了,誰又能奈何他?

可沒想到,他得罪人放出的棋子,這麼快就沒了作用。

“正在查,目前還不清楚。”

來彙報的是酒井,他沒敢亂說話,事實上他第一個懷疑的是頭滿,畢竟頭滿有這樣的力量。

頭滿更看重石原亨,阿部出來後又去了頭滿的家,如果他實話實說,頭滿爲了石原亨很可能會對他下手。

“查,馬上查清楚。”

西條咆哮道,這個案子並不難查,兇手蒙面沒錯,但他們現場留下了很多的痕跡。

腳印,彈殼,還有人聽到他們喊了名字。

警察局不全是笨蛋,阿部本身是大人物,又是被西條放出來的人,很快他們便查明瞭真相。

兇手是找到了,但警察不敢問。

逐層上報,最後到了西條的手裡。

“木戶的家臣?”

西條眉頭緊皺,木戶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天皇的近臣,並且自己能當上首相,木戶是幫了大忙的。

說起來他們是一條戰線上的人。

木戶的人,怎麼會去行刺阿部,並且殺了阿部全家?

西條馬上想起,木戶有個外甥在聯絡部,之前是部長,因爲沒有給阿部送錢,被阿部找到他貪贓枉法的證據,抓了起來。

後來監獄內出了意外,木戶的外甥和好多重犯一起死亡。

監獄裡的犯人暴亂,搶了看守的武器,很多人被打死,有人說暴亂是阿部故意指使,就是讓這些人死掉,以免他們回國後給自己搗亂。

阿部被抓後承認,的確是他派人乾的。

那些有親人死在阿部手上的,全部盼着他死,這次有人出手,不少人拍手稱快。

“大人,要不要抓人?”

酒井小心問,西條瞪了他一眼:“抓什麼抓?”

人肯定不能抓,說不定木戶就是主謀,木戶是他的貴人,他要是抓了木戶算什麼?

西條再次後悔。

他應該聽土原的勸,對這些人好好的解釋清楚,他爲什麼放了阿部。

可惜他自命清高,他是首相,天皇之下第一人,不需要任何解釋。

況且要解釋的可不止一人,他總不能把這些人全部召集在一起,向他們說明情況,那樣別人還以爲他怕了這些人。

現在阿部一死,可以看出他貿然放了阿部確實是步臭棋。

事已至此,後悔沒用。

“你馬上對外放出風聲,阿部的黃金是石原亨偷的,並且石原亨掉包了阿部的所有黃金。”

西條不會就此停手,阿部是死了,但石原亨做過的事總無法否認。

酒井低頭退了出去。

第二天,東京高層便開始有一個傳聞,偷阿部黃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師弟石原亨。

石原亨不僅偷走了阿部在中國賺下的五百多塊金磚,阿部後來瘋狂斂的財也被石原亨掉包,阿部從中國帶回的是假金磚。

傳聞有鼻子有眼,八卦全球通用,特別是高層的八卦。

傳言迅速傳播,沒到中午頭滿這邊便收到了消息。

“找人放出話,就說阿部是石原亨派人殺的。”

頭滿對管家命令道,管家微微一怔,不明白老爺爲什麼說是石原亨殺了阿部。

這件事已經查清楚,木戶所爲,和石原亨無關。

“去吧。”

頭滿沒有解釋,管家老老實實按照他說的去做,很快,傳言又多了好幾個版本。

除了石原亨是兇手外,還有頭滿派人殺了阿部的流言。

甚至傳出是西條殺的人。

各種版本的都有,普通吃瓜羣衆根本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上海,楚凌雲收到了日本傳來的電文。

西條作繭自縛,想給自己製造麻煩,故意放出阿部,結果被木戶派人所殺。

事情的真相瞞不過他,他非常清楚。

同樣,真正有實力的人也都明白,殺人的不是他。

至於他偷了阿部黃金這點,並不是所有人相信,畢竟流言太多,沒有任何證據。

聽聽可以,完全相信的沒幾個。

這便是頭滿真正的目的,管家沒看明白,楚凌雲很清楚,一些流言就是頭滿放出來的,故意混淆視聽。

這些真真假假的事情放在一起,會讓大家本能的不相信。

楚凌雲並沒有在意,相信了又能如何?

殺了他們親人的是阿部,不是自己。

這些人又不傻,貿然來和自己爲敵。

況且就算沒有任何仇怨,如果石原亨落難,這些人只要找到機會,一樣會上來咬他,懷璧有罪的道理在全世界通用。

他的財富對這些人有足夠的吸引力。

楚凌雲明白一切。

時間慢慢走過,很快到了二月底。

中國春節已過,楚凌雲又沒能和父母在一起,上海這邊事情非常多,他暫時無法回去。

天津分公司原經理,本是楚凌雲爲了鼓勵舉報提拔上去的普通人,可惜他能力有限,突然從普通員工做到分公司經理,他無法掌控局面。

更何況他是中國人。

石原亨對他不是太滿意,將他調回總部,暫時在監察部任職,級別沒給他降,讓他做了監察部副部長。

畢竟是典型,要好好的留着。

古森臨危受命,被派到了天津,擔任天津的經理。

廣州灣,早川平走在蕭條的大街上。

曾經這裡非常的繁華,早川平柳生商行的運往中國的走私貨物,就是在這裡卸船,然後裝運,通過廣西運往內地。

海運被帝國全面封鎖,廣州灣因爲被法國佔領,法國又被德國佔領,成爲了傀儡政府,反過來成爲了他們的盟友。

因爲法國人的關係,這裡便成了中國南側唯一的通商港口。

最熱鬧的時候,短短一條街上便有一百六十多家商鋪。

這些商鋪可都是有名有號的商行所有,每天來往的船隻很多,造就了一批富商。

很可惜,本月 21號之後,這種繁華便不復存在。

日本和法國簽署協議,共同防禦廣州灣,說是公共,事實上這裡被日本徹底佔領,他們佔領後,自然不允許別的商船繼續和中國人通商。

無法通商,那些商行紛紛關門,等待以後。

“就這幾個吧,這裡位置最好,另外去拿下更多的倉庫。”

早川平轉了一圈,最終選定了幾個最大的商鋪,其他的商人被趕走,日本商人卻不是,特別是柳生商行,在這裡可以暢通無阻。

“是。”

早川平的手下領命,張成歡則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

張成歡是戰情組的人,是他帶着早川平到的上海,之後一直在早川平身邊,土原曾經對張成歡進行過調查,但沒查出真相。

楚凌雲幫他做的假履歷,非常的完美。

早川平是楚凌雲的重要棋子,從他的代號便能看出,楚凌雲派人在全國,找到了一個和張成歡很像的人,他的過去就成爲了張成歡的過去。

土原能查出來真相纔怪。

明面上,張成歡是早川平的救命恩人,所以早川平對他無比信任,不過他是中國人,並沒有太多參與商行的事,多是當護衛使用。

本就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土原沒有查出異常,便沒有在意。

確定好商鋪,早川平回到住處,張成歡依然跟在他的身邊。

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早川平輕聲說道:“告訴你們楚組長,我們可以加一倍貨量,特別是橡膠,汽油等物資。”

早川平相當於中國古代的皇商,廣州灣這邊不屬於派遣軍管轄,想怎麼做都行。

“好。”

張成歡點頭,跟在早川平身邊這麼久,他對早川平早就很佩服。

難怪組長對他防備心那麼重,早川平確實是極其聰明的人。

張成歡佩服的人不多,組長,趙組長,剩下的就是早川平。

他很清楚,若不是組長拿到了早川平太多把柄,又把他控制的很死,早川平不會那麼老實。

早川平這樣的人,實在太過於精明。

重慶,軍統總部。

看到楚凌雲轉發來的電文,戴老闆高興的拍了下桌子。

“太好了,胖子這顆棋子越來越重要,凌雲好眼光。”

早川平表示,佔領廣州灣後,他能將貨物量翻倍,這些急需的戰略物資無論有多少他們全要。

而且價格很高,這一次戴老闆又能從其中賺上不少。

齊秘書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些年通過走私,戴老闆賺了不少,誰也不知道他有多少錢,齊秘書倒是瞭解一點。

畢竟很多貨都是通過齊秘書的手向外出。

在果黨中,戴老闆絕對是數得着的富豪。

除了賺錢,這還是一份大功。

正好還有份大功要彙報,戴老闆馬上要車去了老頭子府邸。

“漁農,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

看到戴漁農,老頭子露出笑容,他從戴漁農的表情上便能猜到,軍統有好事來彙報。

“委座英明,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您的慧眼,確實有好消息,胖子那擴大了市場,以後給我們的戰略物資能夠翻倍。”

戴老闆笑呵呵的回道,別小看早川平提供的這些貨。

如今果軍很多工廠就等着他他的原料開鍋,若是斷了南洋這條運輸線,不少工廠就要停工停產。

前線也會得不到足夠的後勤保障。

“確實是好消息。”老頭子很高興。

“另外還有件事,位於湖北境內的忠義救國軍,於前日伏擊了日軍的運輸隊,擊斃日軍大尉一名,其餘軍官三名,擊斃擊傷日軍三百餘人,繳獲不少武器和糧食。”

戴老闆趁機報功,不過這個功勞中有多少水份,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下面的人這樣彙報,他便來給老頭子報告。

“好,很好。”

老頭子更高興,連說了兩個好字,全面抗戰這些年,軍統立下過不少汗馬之功,正面戰場不多,但忠義救國軍多有出擊,襲擊日軍的哨點和運輸隊。

忠義救國軍不是一線部隊,本身就是當作游擊隊來使用。

老頭子對他們並沒有報太大期望,能有這樣的成績已屬不易。

“委座,這次他們立下大功,有幾個軍官需要晉升,您看?”

“沒問題,把他們功勞覈實清楚,立刻批准。”

老頭子很高興,左右不過是校官,馬上同意了。

別說校官,這些年將官他也給了不少,戰爭與和平時期不同,立下戰功若不獎賞,會寒了這些將士的心。

“謝委座。”

戴老闆低頭道謝,老頭子突然問:“忠義救國軍現在有多少人?”

戴老闆擡起頭,略有些驚愕,不過老頭子的問題他不敢隱瞞:“回委座,目前忠義救國軍有五萬多人。”

“這麼多了嗎?”

委座微微有些詫異,當初別動隊成立的時候只有一萬多人,沒想到戴漁農這幾年將人數翻了好幾倍。

他不知道,戴老闆並沒有說出全部的人數。

忠義救國軍之外,還有一些沒有在編的成員,這兩年他和美國的情報機構走的很近,美國人對他很欣賞。

他請美國的特工幫忙訓練,有大批人還沒有編入軍中。

他們全部入編的話,人數會超過六萬。

除此之外,他還在繼續招收新的士兵,爭取將忠義救國軍打造成一個既能打硬仗,又精通刺殺、情報、爆破等特種作戰的精英部隊。

“委座,忠義救國軍在敵後,他們很難,不過也有很多支持我們的百姓,一些百姓爲了抗日主動加入,人數便增加了一些。”

戴老闆輕聲解釋,老頭子點了下頭:“不錯,讓他們好好幹,多立戰功。”

“是,委座,您放心,我一定把您的話傳達到位,督促他們好好幹,多立戰功。”

戴老闆站直身子,老頭子笑了下,讓彙報完畢的戴漁農離開。

戴老闆並沒有注意到,老頭子最後的笑容略微有點勉強。

等他離開後,老頭子則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外面。

忠義救國軍五萬多人,軍統內部如今也有三萬多人,加在一起就是差不多九萬。

戴漁農手中的力量是不是有點太強了?

這還沒算爲他們服務的外圍,算上那些人,人數更多。

老頭子想起前段時間陳部長的小報告,戴漁農有人有錢,手中權力又那麼大,適當的可以限制一下。

陳部長是徐老鬼的表哥,他說這些話,老頭子並沒有在意。

孔院長曾經也提過,戴漁農手中有不少的黃金,若是能將這些黃金送入國庫,他們能做更多的事。

孔院長不是白要戴老闆的黃金,他會拿錢來買。

拿的錢自然是法幣。

老頭子當時同樣沒有在意,法幣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印的太多了,不斷貶值,拿這種錢去換下屬的黃金,和搶劫沒什麼兩樣。

可惜國庫無力,爲了維持住果黨的運營,維持住他的權力,必須不停的印這些鈔票。

印出來就是錢,他們能直接使用。

想了會,老頭子搖了下頭,戴漁農很聽話,眼下是抗戰的關鍵時期,軍統的作用不可替代,暫時不能寒了他的心。

不過軍統的力量,被老頭子記在了心裡。

戴老闆高高興興回到軍統,胖子立了功,可惜無法對他進行獎賞。

論錢,胖子不缺,軍銜之類的他又沒有,他一個日本人外圍,不算是真正軍統的人,掌控他的則是楚凌雲。

至於楚凌雲,更沒辦法賞。

這些功勞先給他們記着,以後有機會再進行補償。

上海,三井博思總算將聯絡部的事情理清楚。

阿部留下的是爛攤子,十二個部長被他撤掉了六個,全部打發回國,想要什麼職務讓他們自己回國花錢去買。

反正這裡不再要他們。

被撤職的六位部長鬆了口氣,以他們犯的事來說,槍斃都不爲過。

好在三井不是阿部,他比較好說話,僅僅是撤職,沒有對他們進行查辦。

真嚴查的話,所有人要進大獄。

部長撤了一半,下面的處長,組長撤的更多,三井來了個大換血,他家大業大,手中有足夠的人,又有西條的支持,不怕人手不足。

讓這些人蔘軍打仗他們不會願意,可讓他們進聯絡部當官,非常的踊躍積極。

三井可以挑着人用。

就這樣大刀闊斧,三井博思幾乎換掉了大半的官員,算是徹底掌控了聯絡部。

“消息傳出去了嗎?”

辦公室內,三井對自己的秘書堀部和男問道。

“全部傳出去了,如今上海傳的沸沸揚揚。”

“很好,密切關注輿論導向,若是有其他的流言,立刻澄清。”

三井微微點頭,阿部死後,西條在日本國內製造的傳言被頭滿隨手便給破掉。

至於頭滿殺人的傳言,是因爲出現石原亨傳言,一些自以爲事聰明人的猜測。

石原亨畢竟不在國內,他又是頭滿最看重的弟子,這次頭滿並沒有救阿部,便有了這個說法。

說西條的,不知道是哪個傻子,這個流言並不多。

“是。”

堀部應道,三井吸取國內的教訓,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讓所有人清楚,石原亨不講仁義,對自己師兄下手,最終害死了師兄。

阿部的黃金是在上海丟的,這件事在上海傳的更快。

之前封城三天,很多人便知道阿部出了事,他的黃金被盜,石原亨幫忙尋找,結果沒能找到。

現在又爆出是石原亨自己乾的,加上有心人引導,整個上海都在議論這件事。

“聽說了嗎,阿部的黃金竟然是他的師弟石原亨偷走的,難怪一直查不出來。”

一個露天茶樓,幾名茶客正在小聲議論。

“狗咬狗,管他們誰偷的呢。”一人憤憤說道。

“你瘋了,敢這麼說,不要命了?”

他旁邊的同伴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議論可以,說狗咬狗,那相當於罵石原亨。

在上海誰不知道石原亨一手遮天,敢罵他純粹是找死。

“難道我說錯了?”

掙開同伴的手,剛纔說話的人還在堅持,民間百姓對日本人的意見很大,只不過平時不敢說而已。

敢說的,不少都被 76號所抓,最終被害死。

“沒錯也不能說。”

同伴呵斥他,這裡不少人,要是有人舉報,他肯定要倒黴。

日本人的高壓統治讓不少人恐懼。

“其實石原亨還是不錯的,至少他賣的粗糧便宜。”

一人說道,他們都是普通百姓,比貧民窟的人好點,有時間也有能力來喝點便宜的大碗茶,可想吃上好的根本沒有可能。

粗糧一直維持平價,是他們日常最重要的口糧。

“什麼不錯,他是怕暴亂,真要餓死人,到時候肯定有不少人造反。”

說話的人依然帶着不屑,這種傳言他們喜歡聽,日本人自己鬧內訌,對他們來說日本人死的越多越好。

全死光了更好。

“老闆,外面到處在傳,是您偷了阿部的黃金。”

方士易來到楚凌雲辦公室,外面的風聲他也聽到了,幾乎人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想不知道都不行。

“三井也就這點出息,不用理會他們。”

楚凌雲微笑搖頭,三井博思出手了,依然用阿部這件事來打擊他,很可惜這裡是中國。

他的傳言沒用,作爲中國人,他非常瞭解百姓的想法。

很多百姓就是看戲,有錢的人早就在罵他,他根本不在乎。

至於日本人,上海基本在文社社員的控制之內,這些社員巴不得他有更多的錢,好幫他們運作上位。

“可是對您名聲不利,我們不做點什麼嗎?”

方士易皺着眉頭,阿部畢竟是石原亨的師兄,兩人平時表面關係那麼好,石原亨對阿部下手,無論從哪方面都說不過去。

“什麼都不用做,三井博思和他的大侄子三井阿木有點像,先讓他高興幾天。”

楚凌雲搖頭,三井博思和他的大侄子三井阿木有點像,喜歡搞陰謀手段,上不得檯面。

“是。”

方士易不再勸,石原亨很聰明,既然他這麼說了,肯定有他的辦法。

楚凌雲確實有他的想法。

聯絡部的三千八百人始終是個麻煩,楚凌雲要對三井博思下手,不會針對他本人,而是這股護衛力量。

三井博思並不重要。

這些護衛平時在聯絡部,需要的時候,他們隨時可以編入軍中。

他們不少是參加過實戰的老兵,手上都有中國人的鮮血。

若是能幹掉他們,相當於爲那些犧牲的戰士報仇。

沒有足夠的理由,楚凌雲不能對他們下手,現在楚凌雲就是等,尋找機會,一舉將這些人全部幹掉。

沒了爪牙,到時候三井博思就是砧板上的肉,他想怎麼切就怎麼切。

流言越傳越烈,文社內的人全部聽說,除了山下,宮本等人之外,他們不敢直接詢問石原亨,紛紛問向幾位和石原亨關係比較近的將軍。

楚凌雲沒動,故意等了三天,突然召集社員在文社開會。

“石原君。”

看到楚凌雲進來,早已聚集在此的社員紛紛起身,如今上海文社這邊基本上以山下,宮本,竹本三人爲首。

他們的身份地位最高。

“都坐下吧。”

楚凌雲來到自己位置,對他們擺擺手,所有人跪坐在桌前,宮本首先說道:“石原君,三井博思太可惡了,不斷製造您的謠言,您一點反應沒有,百姓恐怕會當成真的。”

三井博思的小手段,瞞不過他們。

“就是,要我說,咱們要給三井博思點教訓,讓他明白這裡是上海,不是東京。”

山下跟着說道,自從跟了石原亨之後,他一路突飛猛進,如今做了師團長,膽子跟着大了不少。

三井可是首相的人,他一樣沒看在眼裡。

“石原君,您是不是已經有了計劃?”

竹本輕聲問道,他對石原亨最爲了解,石原亨是他見過之中最精明的人。

同樣是最不肯吃虧的人,三井博思如此針對,石原亨不可能善罷甘休,石原亨的心眼可不怎麼大。

以前得罪過他的人,哪個有好下場?

“沒有,我今天讓大家來,就是要告訴大家,不用理會他們。”

楚凌雲搖頭,現在不是出手的時候,打嘴皮子仗沒有任何意義,視爲不見,先麻痹三井博思。

等到關鍵時刻,只要楚凌雲出手,必然是一擊斃命。

“什麼都不做嗎?”

竹本急急問道,楚凌雲點頭:“什麼不用做,照常。”

“是。”

竹本無奈領命,他有點不理解,三井博思欺負到了頭上,爲什麼不做反擊?

若是什麼不做,很可能被三井博思看輕他們。

上海是石原亨的地盤,不是西條的。

他不知道,楚凌雲對三井博思興趣不大,一個政客而已,就會用點小陰謀,他真正的目標是那三千八百名護衛。

全部幹掉。

這種話現在不能說,文社內都是軍官,他們對三井博思意見很大,對那三千八百人並沒有什麼偏見。

那些人和他們一樣,事實上是軍人。

甚至有人會想,搞掉三井博思,有沒有機會將這批人納入自己麾下。

畢竟他們全是精英。

若是能吸收,相當於增強了自己的力量。

楚凌雲猜的沒錯,山下和宮本都有這樣的想法,山下手中是甲種師團,若是把這些人吞下去,他立刻可以增加一個實力很強的聯隊。

宮本更不用說了,他手中的力量本就弱一點,能吞下這個聯隊,他的師團就算不是甲種,也相差不是太多。

他們想要的是增強實力,楚凌雲則要這些人的命,目的不同,現在不適合說出來。

特高課,江騰空得到了土原的表揚。

西條是走了步臭棋,但查明實情的江騰空確確實實立下了大功。

水津這次走運,因爲這份功勞,讓他官復原職。

“中國人來了命令,讓我們配合,他們要救出托馬斯。”

石田來到江騰空辦公室,托馬斯被江騰空抓走後,一直秘密關押,當初是擔心他被南雲給帶走。

南雲死後,托馬斯一直被關在外面的監獄中。

他沒在特高課。

楚凌雲之前便有過命令,不要殺托馬斯。

托馬斯對楚凌雲還有用,他在美國的關係很多,特意讓日本人先關他一段時間。

關的時間越久,等把他救出來的時候,他的感激之情纔會越重。

楚凌雲沒指望用救命之恩讓托馬斯真心實意的爲他效力。

這種可能性很小。

托馬斯是政客,像他這樣的人,背後捅救命恩人一刀可不是什麼稀罕事。

既要有恩,也要有他的把柄。

把柄江騰空那邊早就拿到了手,托馬斯是個慫人,當初進了特高課便交代了一切,之後江騰空審訊了他幾次,他泄露了不少美國內部的機密。

有恩有把柄還不夠。

楚凌雲要成爲他的金主,救他出來後送他回國,幫助他發展。他和史密斯不同,他本就是租界的高管,回去後很容易起來。

至於他被俘一事,並不算什麼。

他不是主動投降,屬於被抓,美國那邊人的想法和中國人不同,像他這樣的人若是能回去,不會被人看不起,反而大家會敬重他是個英雄。

“沒問題,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江騰空一口答應,托馬斯他並不沒在意。

“他們會製造機會,我們派人去監獄把托馬斯接過來即可。”

石田回道,托馬斯被關在警察局的監獄。

警察局的監獄很多,這個並不起眼,看守也沒那麼嚴,但畢竟是監獄,不好強攻,楚凌雲不會爲了救托馬斯犧牲自己的手下。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托馬斯離開監獄,他們在路上動手。

“好。”

江騰空點頭,中國人給他理由就行,否則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要托馬斯,然後托馬斯出事,不是傻子都會知道里面有問題。

楚凌雲給他們製造的機會很簡單,讓冉五在上海出現。

冉五是軍統的人。

事實上托馬斯並不清楚冉五不屬於軍統,只知道他和楚凌雲關係密切,自然而然被當成了軍統的特工。

冉五出現,江騰空有足夠的理由重新提審托馬斯。

兩天後,水津興沖沖來到江騰空辦公室。

“課長,有之前的巡捕彙報,他們見到了冉五。”

水津當初參與了抓托馬斯的行動,知道他的供詞,冉五是軍統的人,他出現了,這次若是抓到他,說不定能抓到更多的軍統特工。

“冉五?”江騰空故作迷茫問。

“您忘了,當初我們抓了托馬斯,他交代過,冉五是楚凌雲安排在巡捕房的人,托馬斯特意將他提拔爲了副總巡長。”

水津高興的說着,課長是貴人,貴人多忘事,課長那麼忙,每天要處理那麼多公務,忘掉一個人很正常。

“是他,有沒有把人盯住?”江騰空立刻問。

“沒有,巡捕就是看到了他,不過我已經派人去冉五出現過的地方盯守,只要他重新出來,一定能夠盯住。”

“很好,你去現場親自盯着,務必找到冉五,另外派兩個人去把托馬斯提過來,差點忘掉這個美國佬。”

江騰空點頭,他明白這就是中國人給他說的機會,這個機會確實很好,楚凌雲做事滴水不漏,給他這樣一個理由,任何人看不出異常。

托馬斯之前地位很高,但現在並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人物,江騰空不需要派多少人,隨意將托馬斯接過來即可。

“是。”

水津領命,他不知道,石田一直盯着他,看他派多少人去提人。

提人的路線就那麼幾條,無論他走哪一條路,軍統的人都會在路上下手。

水津對江騰空的命令言聽計從,江騰空讓他派兩個人,他就真的只派了兩個人,開了一輛車出門。

注意到就兩人,石田露出笑容。

兩人押一個人是沒問題,托馬斯被關押了這麼久,身體非常虛弱,而且他會被限制行動。

正常來說,這樣的押送非常安全,很可惜,這次本身就是個陷阱。

這兩人回不來了。

“等着吧。”

聽到石田的彙報,江騰空露出絲笑容,他特意給水津下令,讓他去現場,沒讓他親自去提人。

否則水津真有可能自己去。

他要去的話,不會只帶兩個人,這樣會給軍統的營救製造麻煩。

其次,水津剛剛立功,現在不能死,否則會惹怒土原,他的壓力會增大。

弄死水津有很多辦法,讓石原亨知道是水津查明的真相,他鐵定活不了。

監獄回特高課的必經之路上,沈漢文正帶着人觀察。

營救托馬斯的任務落在了他的身上,這件事不難,沒必要讓泥鰍出面,沈漢文的行動能力更強。

“隊長,他們到了五花街。”

手下很快來彙報,沈漢文拿起手中的衝鋒槍,咔擦一聲拉開槍栓。

“準備行動。”

特高課就兩個人,他這邊則準備了二十個人,救人很容易,關鍵是撤離。

他早已佈置好撤離路線,不止一條,離開之後,他們會藏進安全屋,等着組長過來。

特高課的車很快開了過來。

後排的托馬斯神情不振,他被關了一年多,家人不是沒想過營救,美國方面特意問過日本人,但特高課否認他們抓了托馬斯,不承認知道托馬斯的下落。

日本人不承認,美國人也沒辦法。

托馬斯就這樣被關了一年多,吃了一年多的粗糧,整個人瘦了一圈,也老了一圈。

“茲。”

開車的特高課特工突然踩下剎車,一輛轎車從其他的路口開了出來,他們差點沒撞上去。

“八嘎,怎麼開車的?”

司機探出腦袋,大聲怒罵,這句話卻成了他人生最後一句遺言。

“砰。”

槍聲響起,他的腦袋瞬間中彈,旁邊早已準備好的戰情組特工立刻上前,幾槍解決掉坐在後排看守托馬斯的特工。

沈漢文有點鬱悶,他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事情便辦完了。

“撤。”

現在不是停留的時候,他們把托馬斯從車上拖下來,立刻撤離。

臨走之前沒忘往車裡丟幾個手榴彈。

營救非常順利,他們安全抵達安全屋,至於營救使用的車輛,馬上會被去改裝,之後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以後還能繼續使用。

包括輪胎都要更換。

江騰空手裡還有位輪胎專家。

“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被帶到地方,托馬斯的恐懼少了一點,楚凌雲戰情組的人他沒有見過,他見過的是劉成柱和冉五。

沈漢文沒有理他,讓人給他送了點好吃的,安心等待。

食物確實不錯,有燒雞和蹄膀。

見到美食,托馬斯兩眼放光,立刻用髒兮兮的手抓起來就咬,咬的滿嘴流油,噎的臉都紅了。

一年多來,他吃的全是豬食,早就吃的夠夠的,做夢都想着吃肉,終於如願。

槍聲和爆炸聲引來巡邏的日本士兵,車被手榴彈炸壞,引起了大火,他們不知道車上人的身份,喊來警察緊急調查。

等特高課知情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組長。”

沈漢文見到楚凌雲進來,立刻起身。

“人呢?”楚凌雲點頭。

“在裡面。”

沈漢文指了指裡間,楚凌雲走了進去,托馬斯已經把燒雞和蹄膀吃的乾乾淨淨,一臉滿足的躺在那。

他不知道誰救了自己,也不知道以後是什麼命運,他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哪怕要處決掉他,總歸讓他吃了頓好的。

不至於做個餓死鬼。

“楚,是你。”

見到楚凌雲,托馬斯非常震驚,他明白是誰救了自己。

“托馬斯,你受苦了。”

楚凌雲笑着走過去,若不是知道沒救錯人,眼前的托馬斯他根本不敢認。

原本瀟灑倜儻的紳士,如今骨瘦如柴,滿臉鬍鬚,頭髮更是無比凌亂,比流浪漢的樣子還要悽慘。

“我沒想到你會救我,你是我真正的朋友。”

托馬斯嗚嗚的哭了起來,這話他是發自內心,他對楚凌雲沒了任何作用,確實沒想到楚凌雲會記得他。

“對不起,租界出事太突然,事後我打聽過,但不知道你被關在哪,前不久偶然聽說二里溝監獄有個外國人,我便人打聽了下,果然是你,我馬上安排計劃,救你出來。”

楚凌雲安慰着他,如今的楚凌雲非常腹黑,他早就知道托馬斯在哪,托馬斯被關到今天就是他的佈置。

這會說起謊臉不紅,心不跳。

“沒關係,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死在監獄。”

托馬斯依然在哭,因爲重生的喜悅而哭,之前他非常迷茫,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被關多久,或許一直被關到死。

“一切都過去了,我會想辦法送你回國,讓你和家人團聚。”

楚凌雲拍了拍他的後背,送托馬斯回去不是那麼容易,美日開戰,海陸不暢,他需要繞上一圈才能回去。

“謝謝,謝謝。”

托馬斯激動的語無倫次,不斷用英語表示感謝。

“漢文,燒點熱水,讓托馬斯先生好好洗個澡,另外給他剪剪頭髮,修整鬍鬚,再給他準備幾套合身的衣服,要有西裝,另外再去買點紅酒。”

楚凌雲對外面的沈漢文吩咐,托馬斯更爲感動。

不僅照顧他,給他新衣服,還爲他準備紅酒?

之前他只要願意,每天可以喝酒,被抓之後,他已經一年多沒有聞過酒味,更不用說是紅酒。

沒多久熱水便燒好,衣服也帶了過來,戰情組有人會理髮,幫托馬斯把髮型重新整理好,鬍鬚刮乾淨,等托馬斯換上合身的西裝,一個精神不佳的美國佬重新出現。

“很好,你這個樣子,見過你的人也認不出來,過幾天我就安排你上船。”

楚凌雲沒走,一直等着,托馬斯對他還有用,楚凌雲向來不會在一個地方下注,史密斯是他的合作伙伴,他同樣拉攏了其他的州長。

托馬斯未來的作用,是在美國的軍中。

他在美軍中認識不少的人。

“好,楚,我全聽你的。”

托馬斯不斷點頭,他不聽也不行,這裡是上海,不是美國,他是逃出來的人,沒有楚凌雲的幫助,他根本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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